巴黎的會議,伯爾尼的例會,再加上去日內瓦處理約納斯基金會的一些評選工作。等周南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底了,奧黛麗比他先到家已經一週了。
今年瑞士的冬天雖然沒有去年冷,但是這個時候已經下了好幾場雪,約納斯農場也已經是白雪皚皚了。
雖然周南一直不在家,但是家裡多了好幾個客人,凱莉和格萊溫也多了幾個免費幫手。
在周南他們從美國返回之前,瑪麗塔派來的兩個馴馬師已經來到了農場,加上陳漢林他們四個幫周南整理教案的學生,客房那邊住了六個人。
加上原本住了兩個單身的助理,現在這些人也都在農場解決一日三餐。
凱莉雖然每天要多做幾個人的飯,卻更開心了,她就喜歡家裡多一點熱鬧。而且,這幾個學生都非常勤快,不上課的時候,農場的活幾乎都被他們包圓了。
雖然回到了家,但是周南卻也沒有休息的時間,關鍵就是要在聖誕節之前,把欠下的課全部補上。
連續一週,周南每天都要去盧塞恩大學上一堂課,而被周南放了一個月鴿子的社會各界,又把盧塞恩大學的禮堂給坐滿了。
政治經濟學不是一門新學科,但是這個時代還沒有人像周南這樣,把政治哲學,宏觀經濟學,微觀經濟學,對稱經濟學,綜合論訴,拆分,又總結分類的學者。
在許多人眼裡,政治經濟學跟西方經濟學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周南卻進行了詳細的劃分,將政治經濟學形成了一門獨立的學科。
階級性、抽象性、片面性,是政治經濟學的共同特徵。
人類經濟活動是生產關係與生產力的統一,經濟發展規律是社會生產各要素綜合作用的結果。
只研究生產關係運動規律的政治經濟學不能從總體上研究經濟規律,把握經濟本質,所以政治經濟學是前經濟學。
這門學科對於研究經濟問題只有理論性的指導作用,但是卻能更好地將經濟活動與政治作用聯繫在一起,是政治家們必不可少的研究對象。
一個政治家,不能不研究經濟學,但是過多地參與經濟研究,只會讓政治成爲經濟的附庸。
政治經濟學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政治與經濟形成有效的結合,讓政治家們瞭解經濟,卻不能臣服於經濟的支配。
所以說,開設這門學科,實際上是周南的私心,雖然他的學生有數百個,雖然他一直用德語教學,但是他真正重視的,還是三十個來自南華的學生們。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受益最大的卻不是他們,而是那些來旁聽的政治家們。
因爲許多問題在他們這些學生看來,還是複雜的學術問題,但是對那些政治家們來說,周南卻撥開了政治經濟之間的迷霧,讓他們對自己的定位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每一節課的內容流出後,都會引起社會強烈的反響,盧塞恩日報甚至專門開設了一個專欄,每天都在刊登周南的講課內容。
除了每天的講課,周南就在忙着寫新書,謝絕了所有的應酬,也拒絕了所有的會議邀請。
博物館已經開始動工,在堅硬的山岩上開挖根基,是一件很費工的事情,大部分時候需要動用炸藥,也讓農場外面經常傳來炸藥的轟鳴聲。
周南雖然忙,但是卻有了大把屬於自己的時間,但是奧黛麗就辛苦了。
她缺席了一個月的課,馬上又要跟周南去亞洲,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每天都在補課。
林先生是一個很好的老師,畢業於美國高校的她擁有的學識不是周南這個偏科生能比的。奧黛麗現在學的高中知識,對她完全沒有難度,難得的是她還能深入淺出地跟奧黛麗講明白。
也是因爲有她在,奧黛麗雖然落下了一段時間的課,卻很快追了上來。
十二月九日下午,周南帶着埃廷尼和施托爾科,在瑞士教育部官員的陪同下,從蘇黎世登上了前往斯德哥爾摩的飛機。
這一次周南沒有讓奧黛麗請假陪他一起去瑞典,因爲他很快就會返回,主要的慶祝活動也是在瑞士。
諾貝爾文學獎雖然是一項巨大的榮譽,但是周南很清楚這裡面的政治性。如果沒有大的變化,明年的和平獎恐怕也會歸他所得。
發起了歐洲復興計劃的他如今在歐洲可謂是歐洲人民的“大恩人”,每個西歐國家,現在都把他當做最重要的嘉賓。
諾貝爾獎現在也不過是歐洲對他的嘉獎,所以,這並沒有什麼太值得稱道的地方,更不會讓周南被這個獎給衝昏了頭腦。
一個小時後,飛機就在大雪紛飛中,降落在了斯德哥爾摩機場,而瑞典王太子古斯塔夫六世,親自到機場迎接了他的到來。
這位古斯塔夫六世也已經六十五歲了,但是因爲他的父親是瑞典王室最長壽的人,所以他現在仍然是一位王太子。
在苦逼方面,也只有後世的查爾斯比他更苦逼。他好歹在三年後也登上了王座,並且當了22年的國王。
但是查爾斯,七十歲了仍然是王太子……
十二月的瑞典,因爲在北極圈邊緣,下午四點天就已經黑了下來。再過一段時間,這裡就會經歷短暫的極夜現象。
不過因爲大西洋暖流的影響,這裡的冬季並不算特別冷。整個歐洲,也是受益於這種氣候,所以才能在位置如此偏北的地區,成爲近代人類文明的中心。
周南坐上了王室專程迎接他的汽車,在大雪中來到了皇后島上面的斯德哥爾摩王宮,並且受到了已經將近九十歲的古斯塔夫五世的接見和熱情款待。
瑞典這個國家跟瑞士一樣,也是一個位於夾縫中的國家。他們距離蘇聯太近,所以受到蘇聯的威脅也是非常嚴峻的。
在二戰中,王室偏向於納粹,政府偏向於中立。所以導致他們在二戰的定位非常混亂,有時候跟着德國,有時候跟着蘇聯走。
在二戰結束之後,他們沒有受到太大的清算,但是王室的所有權力被剝奪。
而且,現在的瑞典,可以說是一直籠罩在蘇聯的陰影之下。
王室雖然被剝奪了所有權力,只變成了一個象徵,但是畢竟還是一個王室。
周南的到來在政府層面不方便受到太熱情的款待,因爲他們離蘇聯太近,根本不敢在政治上靠攏西方,或者太親近周南。
這個時候,王室出面是最合適的。
如果是去年,周南跟蘇聯的關係處於蜜月期,瑞典政府肯定會毫無忌諱。
但是今年以來,周南的歐洲復興計劃的正式實施,特別是南華在全境範圍內抵制紅黨以後,所有的紅黨改頭換面,周南跟蘇聯的關係就岌岌可危起來。
雖然現在雙方沒有明確的對立,周南的授課,一直也有蘇聯方面的官員旁聽,但是雙方的關係卻進入了冰河期。
這樣的時候,瑞典根本不敢隨意明着跟周南交往。
在王宮,周南受到了王室一家的熱情歡迎。由於瑞典有北歐最大的鐵礦,成爲了蘇聯從歐洲進口技術和資源的窗口,所以目前瑞典的經濟狀況不錯,王室的待遇比英國王室還要好一些。
晚餐非常豐富,周南跟王室一家的會談也非常開心和輕鬆。
他們都會一口流利的德語,跟德國的關係也非常親密。周南的德國背景身份也讓他們有一些親切感,所以交流毫無阻礙。
古斯塔夫五世是一個體格清奇的老人,他的身體瘦成了一道閃電,可以說是周南見過的最瘦的人。
但是他的身體卻很好,已經快九十歲了,但是仍然思維清晰,口才了得,不論什麼話題都能接上話,還能有準確的判斷。
他對納粹的失敗仍然耿耿於懷,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權力,即使同情現在的德國,他們也無能爲力。
現在的瑞典雖然是個中立國,但是他們的中立和瑞士的中立完全不同,實際上的政策傾向幾乎是控制在蘇聯的手裡。
交談持續到了晚上十點,古斯塔夫五世要休息了,周南纔回到了他們給自己準備的客房。
這裡位於斯德哥爾摩市中心的小島,從窗口望出去,就是北岸斯德哥爾摩的市區。在這大雪紛飛的夜裡,到處都是黃色的溫暖燈光。
埃廷尼他們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波普勒。“約納斯,明天的行程安保,我們現在還需要再確定一下。”
周南搖了搖頭說道:“蘇聯不會對我動手的,在我的政治經濟學還沒有講完的時候,我對蘇聯的作用還有。”
施托爾科笑道:“強人沒有那麼小氣,何況,我們的存在也不影響他們跟美國的對立。我不是擔心蘇聯,而是擔心其他人渾水摸魚,拿你引爆一系列的政治壓力。”
周南不說話了,是的,冷戰的大幕已經拉開,冬季的糧食短缺已經讓現在本來就嚴峻的局面更加緊張。
再過半年,就會爆發第一次柏林危機了……
瑞士,南華,又能在這次危機中得到什麼利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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