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路上滑下了一條並不長的剎車道之後,才停了下來。
沈滴舟注視着前方的道路,路燈原本溫和的光透過了前擋風玻璃打在了她的臉上,她的面色平靜,目光深邃,似乎沒有任何的不對。
只是,她的胸口裡,心臟在重重的,不停的狂跳着,一下又一下。
自從重生之後,她便對於開車有點畏懼,特別是說到車禍,那更是讓她心驚膽戰。
此時此刻,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手指冰冷。
顧飛陽靜靜的看着沈滴舟,看着她僵硬的身體,僵硬的背脊,僵硬的表情。再看着她伸出了僵硬的纖細的雪白的手握在了變檔杆上,用力的拉了一下,沒有拉動,然後也又拉了一下,這才拉了下來。
他的心裡忽然微微一動,想起了沈滴舟小時候是出過車禍的,他便伸出了手去,覆蓋在了那還握着變檔杆上的雪白的手,“我來開吧。”
顧飛陽的手是火熱的,那種熱度帶着有些灼人的熱量,讓沈滴舟幾乎以爲他碰觸過的地方一定會起些燎泡。她轉過了頭,看向了顧飛陽,眨了眨眼睛,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終於露出了平日裡擅長保持的笑容:“不用,沒事的。”
說完,她的手已經從顧飛陽的手下面抽了出來,重新放在了方向盤上,重新啓動了車子。
車子再一次滑行了出去,悄無聲息。
顧飛陽也收回了手,只是剛纔那冰冷的觸覺似乎一直留在他的手心當中,半點都沒有離開過。車裡面的氣氛似乎一下子便的凝滯了起來,他的心中也有些發沉。
沈滴舟做了幾次深呼吸,終於將自己原本發虛的感覺給安穩了下來,她終於找到了自己原本的思維。
“四海集團在B市好像沒有項目,顧先生爲什麼會想要這塊地?”沈滴舟呼出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心穩了下來。
“就是因爲沒有項目,這才需要開拓市場嘛。”顧飛陽說得十分理所當然:“總不能因爲這裡沒有項目就永遠不來是不是?更何況,B市可是超級國際大都市,在這裡生活着將近三千萬人,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他笑了笑,修長的手指在車窗上的輕輕的彈跳着,彷彿世界上最靈巧的舞者。
“四海集團還需要開拓市場?”沈滴舟聲音不大不小,聲音裡面帶着濃濃的嘲諷飄了過來。
顧飛陽卻好像全然都沒有聽到沈滴舟的嘲諷,反而就着她的話說了下去:“光是做吞併也不見得是好事,吃了太多的東西卻不消化的話,遲早也要被撐死的。”
“這話從一個從來都吃相很難看的饕餮嘴裡說出來,我覺得真是稀罕。”沈滴舟冷笑了一聲:“聽四海集團的董事長這麼說,是不是所有的公司也能放心一點,至少在四海集團忙着消化的時候,大家暫時都比較安全呢?”
顧飛陽的眼睛彎了起來,嘴角也帶着淺淺的笑意,他只是望着沈滴舟,意有所指的說:“當然,四海集團也不是那麼飢不擇食,總要選擇一下對象才能下口不是嗎?”
沈滴舟的眼睛一下自己就眯了起來,顧飛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讓她覺得背上汗毛全部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