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滴舟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面前,她雙手抱在胸前,將窗戶開得很大。
風肆無忌憚得灌了進來,將她的衣服吹了,鼓鼓囊囊的,如同一隻要被放走的風箏。
自從中午吃了飯回來,她一直站在這裡。
九月的風並不算熱,只是吹了這麼久還是有些讓人有些煩躁。
顧飛陽到底是爲了什麼提出來的那個期待呢?他要讓自己做他的女人?
因爲愛?笑話,這大概是天下最大的滑稽劇。想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沈滴舟自己都爲自己的愚蠢笑了幾聲。怎麼可能啊,她和顧飛陽認識時間不長,幾乎都算是陌生人,瞎說什麼愛不愛的。
如果不是愛的,顧飛陽要的是什麼?
那就是沈氏了。
沈滴舟是沈延唯一的孫女,是沈氏現在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如果自己能順利的繼承了沈氏,再帶着這麼大的財產嫁給顧飛陽,這可比吞併划算多了。
不但兩人門當戶對,而且,資產相當,算不上誰算計誰。而女人嫁人之後,必定要將注意力放在家庭裡,這沈氏不就等於直接交給了顧飛陽嗎?
這個算盤誰都會打,誰都想打,只是,能有資格打這個算盤的人真心不多,顧飛陽恰恰算得上這麼一個。
這麼解釋,顧飛陽提出那個交易的理由就顯得如此明瞭了。既然這塊地制約着自己能不能走上繼承人的位置,既然繼承人影響着自己能不能繼承沈氏,那麼在一切鎖鏈的源頭,四海集團只是拋出一點點可有可無的誘餌,從而釣到這麼一條大魚,這樣的買賣多麼的划算。
可是,沈滴舟卻隱隱的覺得,顧飛陽說出這樣的話,卻不僅僅這麼簡單。可是細細去想,卻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思索了好一會兒,沈滴舟轉身回到了辦公桌邊上坐了下來。
她拿出了手機,將那個她一直都沒有存起來的號碼翻了出來,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幾次,都沒有將最後的號碼按下去。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進來的是她的秘書季藍,來讓她簽署一份文件。
沈滴舟草草的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之後就簽了下去。季藍收拾了文件就準備離開,沈滴舟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就在季藍要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剎那,她叫住了她:“季藍。”
“沈總,還有事嗎?”季藍轉回身看向了沈滴舟,十分的恭敬有禮。
“季藍,如果你的面前有一條捷徑,你走過去可以少奮鬥十年,你走不走?”沈滴舟想了想才問道,不過看到季藍那一副驚惶的表情,她想季藍一定是多想了,於是連忙擺手:“我就是單純就這個問題問問你,沒有別的意思,你只要跟我說說你心裡的想法就好了。”
季藍這才放下心來,她想了想,然後才說:“我不會選擇走捷徑。”
“爲什麼?”這倒是讓沈滴舟有些吃驚,她的眉頭挑了起來,帶着些難言的訝異。
季藍望着這個跟平時不太一樣的沈滴舟,有點羞澀的抓了抓頭髮,緊緊的抱着放在胸前的文件夾,笑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