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舟,你現在在沈家如何?”又過了一會兒,顧飛陽才慢慢的開口。只不過他的聲音實在是有些平淡,淡的讓人感覺不到一點點目的‘性’,反而覺得這像是一個如同“今天你吃了嗎?今天天氣如何?”一樣的普通談話一般。
沈滴舟‘抽’空轉頭看了顧飛陽一眼,眼神中淡淡的,沒有什麼‘波’瀾,可是心中卻在思量一些。
不過,她也只是那麼淡薄的看了顧飛陽一眼後,就將目光轉了回去,不鹹不淡的回答:“你這問的有點問題,我要怎麼回答?好還是不好?無論我說好還是不好,好像在你那裡都有下面的話等着我。”
顧飛陽卻笑了:“你真緊張,我就是隨口問一句,怎麼就逗出了你那麼多話。”他看着沈滴舟的側臉,“只是覺得,從原來那種生活到了現在這種生活很辛苦。”
沈滴舟原身是十歲的時候纔來到沈家的。在留下不多的回憶中,沈滴舟知道,原身是十分懷念十歲之前的那些天真無邪又單純的生活的。可是對於她自己來說,從她出生之後,過的便是這樣的日子,所以,她實在不知道顧飛陽所說的辛苦來自哪裡。
可是,又不能隨便回答,這個男人太‘精’,說得太多便會被懷疑,所以,她只是極爲敷衍的哼了一聲:“都那麼多年了,還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
“也是。”顧飛陽點點頭,目光從沈滴舟的臉上挪開了,朝着遠處看去,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的‘迷’離,似乎也陷入了一些回憶。
車裡面的氣氛再次安靜了下來。
就在沈滴舟以爲,這樣的安靜能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顧飛陽忽然說:“這塊地還真是不錯。”
沈滴舟敏銳的朝着顧飛陽看去,只看見他正側着頭朝着窗外看去,她的目光也落到了窗外。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車已經走到了那塊地的邊上。
雖然被長長的藍‘色’鐵皮攔着,雖然這塊地上連一絲光亮都沒有,雖然這塊跟周圍的燈火通明比起來格格不入,可是沈滴舟卻看也看出了在不久的將來,這塊地的光彩奪目。
“我是爲這塊地來的。”這是顧飛陽的第二句話。
而沈滴舟的心卻因爲這句話猛地提了起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顧飛陽看去,而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慢悠悠的將頭轉了過來,毫不掩飾的對上了沈滴舟的眼睛。
沈滴舟的目光尖銳,好像是利劍一樣,帶着烈烈的鋒芒,似乎只要落下來,便要留下一地的血光。
顧飛陽的目光悠然,彷彿是竹林裡悠悠而過的清風,無論掠過什麼,只是輕輕淺淺的留下幾分涼意,絲毫沒有半點的煞氣。
他們就這麼靜靜的看着。
沈滴舟真想看進對方的心裡面去,哪怕眼前有着厚厚的‘迷’霧,她也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在盤算着什麼。可是,她什麼都看不見。
忽然,那雙清朗的目光就這麼悠然的‘蕩’漾了一下,隨後他開口說:“要撞到‘花’臺了。”
沈滴舟大駭,立刻轉頭,果然,車頭已經馬上就要接觸到路邊的綠化帶上了,她連忙急打一個方向,將車子往邊上一甩,這才堪堪的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