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鄭雪珍覺得自己心跳的聲音已經壓過了整個世界上所有的聲音,特別是當所有的記者在一瞬間,將所有的長槍短炮都調轉了過來,衝着自己的時候,特別是當那刺眼到幾乎將人變成銀‘色’的閃光燈亮起的時候,她的腦海裡似乎和那些閃光燈一切變成了一片的空白。
該怎麼辦?
下面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她再也想不起沈滴舟和顧飛陽的事情,也想不起四海集團和沈氏的爭奪,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今天這件事上報之後,自己要怎麼跟鄭元青‘交’代,怎麼跟沈飛蘭‘交’代,怎麼跟沈延‘交’代。
顯然,沈滴舟並不關心鄭雪珍怎麼想,她只是站在那裡,淡淡的笑了笑,然後那雙透着森森冷意的眼睛彎了起來,就如同夜空裡最美麗的那枚月牙。她吝嗇再給鄭雪珍任何一個目光,在沈滴舟的心裡,鄭雪珍雖然從來都不能饒恕,可是,她從來都不是個事。
現在,重要的是,怎麼對付這個男人呢?
“上次王家宴會上,看顧先生和表姐便頗有情誼,我還以爲我想錯了,現在看來,倒是我真的沒有眼‘色’。”沈滴舟一邊說一邊笑,語氣溫和,聲音甜美,她望着顧飛陽笑語晏晏:“看起來,要不了多久,我就要改口了呢,顧先生。”
顧飛陽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後牙,如果不是現在的人太多,顧飛陽想,他一定是按捺不住自己,上前去狠狠的掐死這個‘女’人,她在說什麼啊!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沈滴舟是沈氏的下任繼承人,就算不是,她還是沈延的孫‘女’,更何況,她還是鄭雪珍的表妹,沈家和顧家還是世‘交’。從她嘴裡說出的話,當然是比別人更用信服力,所以,在沈滴舟說這個話的時候,她身邊的錄音筆已經被塞滿了,甚至讓洪議他們想要攔都沒有辦法。
顧飛陽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他望着沈滴舟那惡意又得意的笑容,只覺得自己心口的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不過,顧飛陽是什麼人,他什麼樣的風雨沒有見過呢?就算是在這樣被動的情況之下,他也還是要努力爲自己爭取一些主動。
於是,他笑了笑,儘管,他現在的笑容非常的難看,臉‘色’非常黑,但是他到底也是笑了笑,不過她的聲音裡卻帶着濃濃的警告:“滴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哦。”
沈滴舟果然不說話了,不過,她一臉我知道的表情。她聳了聳肩膀,連連點頭:“我瞭解我瞭解。”可是雖然嘴裡說着瞭解,可是那語氣卻分明是告訴所有人,就是這麼一回事。
而她果然不多做解釋,直接衝着顧飛陽擺了擺手,又禮貌的衝着所有的記者打招呼般的點點頭,便轉身率先的朝着會場裡面走去。
只留下顧飛陽站在那個地方,額角的都滲出了薄汗,他的手指緊緊的攥了一下,隨後就放開了,然後也不在站在這裡,快步朝着另一個會場入口走去。
不過,在這樣秋高氣場的天氣裡,他的身上卻滲出來了真真森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