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順心由如棋那個院子到了如琴的院子。
“見如棋了?”東方順心要見如棋一事,如琴是知道的。
“嗯!”本來東方順心是有事要與如棋說的,但是見到人後,他卻猶疑了,那事,他並沒有事,只與她說了南宮長樂的事。
“有事?”
“沒有,只是看着她那個樣子,替她難過,你有時間多陪陪多,如意說過,心中事多的人,過於憂慮,對身體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一個人獨自在深夜下棋,怎麼看怎麼的寂寞。
“我會的。”如琴也心痛如棋,現在她不但覺着管理家事,生意,家裡有些她本事不管的,現在也參與了。
“夜了,早點兒睡吧,明天還在忙,我巡一巡也回去了。”
“小心點。”東方順心在夜裡巡視公主府,已經成了常規了,如琴是不會阻止他,只是卻會擔心。
“會的。”東方順心示意,讓如琴進屋。
如琴聽話的進屋在窗前與東方順心揮手道別。
……
如棋在東方順心走後,沒有再下棋,她披了件披風來到了南宮長樂的屋子。
絲絲爲如棋打起簾子,一股帶着淡淡藥的味道迎面而來。
在屋內的燭光影照下,南宮長樂在牀上,身上蓋着被子,如果不知道詳情,一定會放爲這個臉色略帶蒼白的小夥子只是睡着了。但是其實是由出事到現在已經三天了,他一直都暈迷着。而西門如意蓋着薄被,靠在旁邊的榻上。看樣子應該是睡着了。
放輕腳步,如棋來到了牀邊,坐在圓凳子上。如棋不知道,兩人來到屋前的那一刻,榻上的西門如意就知道是誰來了。
“明天,應該會在朝堂之上決定慕容家需要不需要受審,有沒有罪。今夜。家裡的人,怕都像我一樣。睡不着。你睡了這麼久了,起來與我說說話吧!我有要求,你不是都會替我完成的麼?你睡得夠久了,起來好不好?”如棋說話的聲音非常的細小。就是站在旁邊伺候的絲絲,也聽不清楚。
只是牀上的人暈迷着,又怎能應如棋的話呢?
倒是榻上的人卻張開了眼,他略略的看了如棋一眼,沒有開口說話,再一次閉上眼。
如棋沒有再說話。只是握上了南宮長樂的手。
……
天還沒有亮,安國公主府已經燈火通明瞭。
這一天慕容家上下都要到宮裡等候傳喚,所有人早早起來梳洗更衣。
有誥命的穿命服,沒有的。也打扮得體。
準時的,在開朝之前,在朝堂的旁邊候着。
江氏這幾年雖然保養得當。只是年紀是擺在那兒的事,一路上天天坐在馬車上趕路,將骨頭都搖散了,到京城來,不要說歇一歇,首先是進宮。叩拜,等待。心驚膽戰一翻,得以回家了,吃過飯,梳洗一下,牀,還沒有睡暖卻又要起來準備進宮。
這幾天的折騰,讓江氏直呼受不了,受不了又如何?全家上下,誰不用受?皇帝的旨意,受不了,也得受着。
臉色,精神狀態更是直線的下滑。
這得以入宮,本應該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但是這一會的江氏卻已經沒有力氣打量四周,她頭靠在伺候她的下人的肩膀上,閉目歇着。
多歇一會是一會,精神足了,一會,纔有力氣行禮,纔不會說錯話,纔不會被砍頭。
何氏緊靠着張氏,張氏緊靠着佟氏。
三人都緊張,所以三人相互的依靠。
“不用慌的,一般不會指名要你們回話,真的要回話,先叩頭,再說,像平時一樣就可以了。”如棋教道。其實這些,昨天都經歷過了,只是她們看着剛剛整齊的,朝官隊伍,心中緊張的感覺比昨天更堪。
昨天只有景帝,齊王顏凌,其他的都只是宮人,今天不同的是,官,全國上下最大的官,都雲集要這裡了。
人的心理其實挺奇怪的,皇帝並不直接管他們,所以有山高皇帝遠一說,官,也叫現管,所以老百姓一般都怕官。慕容家上下都是由老百姓過來的,所以昨天看到皇帝並沒有多怕,就算是一句話就能要他們命的景帝也一樣。可是今天見到這許多的官,卻打心裡的怕。
朝上首先議論其他的事情。
所以慕容家衆人的等待時間有點長。
這等待可是不在家裡,你想坐就坐,想將站就站,想走動就走動。宮規裡,一行人,有品位的能坐着等,沒有品位只能站着等。因爲慕容家最年長,輩分最高的江氏沒有品位,所以一行人都是站着等的。有宮人看着,動作不敢有過多的放肆。同時,因爲慕容家這一行人入宮的原因特殊,沒有人伺候,甚至是水也沒有一口。
這辛苦,真是不足外人道的。
江氏那樣靠着下人歇息的舉動,在宮人的眼裡已經是非常失禮的一件事,只是慕容家上下爲江氏遮掩,桂公公也交待話下來,不可爲難,所以,宮人才沒有上前指責。
慕容家的人爲江氏遮掩是因爲江氏是慕容家現在最年長的長輩,她有事,整個慕容家都不得好,再者,自從知道慕容家出事後,江氏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知道這一次的厲害,竟然沒有一句閒話,一次鬧騰。衝這些,慕容家上下都自覺的爲她護航。
而這些日子,不但上了年紀的江氏覺得辛苦,就是何氏,張氏,佟氏都沒了半條人命,大家是打心裡的相互體諒。
這時,一名公公神色匆匆的由外往內跑。神情非常的凝重。
在宮內奔跑,沒有大事,是不被允許的,亂跑的人可是會被罰的。
“什麼事呢?”如書小聲的咕嘟。規矩,在如書獲封公主之後,立刻就給補上了。
如棋上前話詢問一個在這裡‘伺候’的小公公。
小公公轉身讓人去打聽。
沒一回消息回來了,榮王顏熹在進宮的路上遇襲,受了重傷,現在正往宮裡趕來,剛剛那個是傳訊公公。
如棋謝過小公公,轉身就看到大殿裡有人走出來,是安公公。他是往這一邊偏房走來的。
同時,好幾個小公公向着幾個方向散開。
“慕容如耀你跟咱家來,快,榮王出事了。”
如耀與如棋相看一眼,見如棋點頭,他立刻走到安公公的身前,跟着安公公離開。
西門如意沒有來,因爲顏烈到清水的時候,他不在清水,他沒有殺顏烈的嫌疑,他留在公主府照看南宮長樂,與他一樣的還有北堂無憂,四方笑,樹根等,本來,如宗,如耀也不在家,按理他們也是不用來的,只是他們是慕容家的人,所以就跟來了,至於那時在清水的南宮長樂,因爲還暈迷着,有御醫作證,倒是不用來。
何況不來的人,只能呆在安國公主府,那裡也不能去,門前還有景帝派去的人御林軍看管着。
“榮王出事了?會不會?”如祖沒有說下去,他擔心是齊王顏凌做的。
如棋也不由得沉吟了起來,齊王府的人有異動,慕容家的人看出來了,皇帝的人也應該會看出來,而且選擇這樣的個時刻動手,真的不是一個好時機。
一個小公公走到如棋的向前,“公主,沒事的,公子只是去幫忙,王爺說了,一切都很好。”說完,行了禮,就走開。
看着就像是安慰如棋一樣。
王爺說,一切都很好?
還有那一個王爺在這樣的一個時刻還給慕容家傳話?
齊王。
這樣說,這事,就不是齊王做的。
如祖也聽出來了,他也沉吟了一下,“那是誰要嫁禍?”只要查出來了,顏凌立刻就能撇出這事了,甚至可能平安的掌握京上的一些權力。
這些對於慕容家來說,都是有利的。
慕容家還不知道是誰動手的時候,景帝的人已經向上稟報了,是宋和。
不但景帝不相信,齊王顏凌不相信,甚至是滿朝文武都不相信。
大家紛紛的問一句爲什麼?
宋和跪在殿中,他看向顏凌,目光裡閃着求情的信號。
“宋大人爲什麼看本王?這事,可不是本王安排你去的吧?十一弟可是本王的人救的,如果本王想要他的命,本王可不用派救他。”顏凌神情平靜,沒有做過的事,他可一點也不擔心。
宋和低下了頭,他錯了,在他知道顏凌竟然派人去保護顏熹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做錯了。
只是他曾經有一絲奢望還想着顏凌會不會替他求情,爲他擔下這事。
現在看來,他錯了!
“宋和……還不快快的稟上實情?”
……
宋和當然沒有什麼實情可是稟報了,只是他身後的人,像是幕僚,像是手下,像是這一次動手的首領,由他們的片言隻字之中,還是知道了,原因。
爲了向顏凌投誠,所以要傷害顏熹。這樣的真相,讓景帝的臉都黑了。
這就是他重用了幾十年的大臣。
顏凌知道消息後,他向景帝上了一道請罪自罰的摺子,內容是他給了別人錯覺,他有結黨營私之心。他留在齊王府反省,以後一定對大臣更加的疏遠。
事實是,顏凌一直以來,他從來沒有結黨營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