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箏公主,你要節哀,靖兒這孩子我是打心眼裡喜歡,這次被奸人所害,我真想現在就去找那些賊人報仇!”哲別苦苦勸慰着華箏,可是這些天來,華箏還是一直以淚洗面,一張小臉變得煞白。
“哲別師父,阿靖沒有死,他是不會死的!”華箏倔強的說道,哲別聽罷,也無奈的看看遠方,並未有答話。
一行兩人走在街道上,只見偌大的街道上竟然沒有多少人,哲別頓時提高了警惕,心想在大宋境內,我們應該沒有危險纔對,那爲何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呢?
沒過多久一聲警響的號角響起,頓時四處一陣的騷動,一個小隊突然從正面涌了出來,哲別一看服飾,竟然是金國的賊子,頓時驚怒,拉起華箏的馬兒就往回跑,可是他這一回頭,頓時發現後面的道路早已被一隊金國小隊圍死了,暗自思量着如何逃生,此處不是草原,他根本不能縱馬衝開戰陣。
“華箏公主,你不要怕,等一下,我衝在前面,看都縫隙,你就打馬奔出去,回去告訴大汗,哲別不能爲他披荊斬棘了!”哲別說着,拿出背後的百擔大弓。
華箏沒有動作,只是眼中帶着一種決然,草原兒女,英雄氣概,只聽她道:“哲別師父,你不用管我,阿靖死了,我也不想獨自偷生,你還是自己走吧,告訴我託雷哥哥,讓他爲阿靖報仇!”說完,對着馬肚子就是一鞭,只見那馬立時受到刺激,馬繮從哲別手中掙脫,華箏飛速向前方撞去。
金國小隊得到情報,說是蒙古派使者前來大宋求取同盟,於是便着人一路追查,跟隨,就在幾天前發現他們的蹤跡。所以派遣一個千人小隊,前來追擊,而那大宋的官員對此竟然不聞不問,唯恐金人一個不痛快,斬下他的頭顱。
而就在幾天前,華箏和託雷分開,金人見有機可乘,於是拍了一百人前來追殺,務必活捉兩人。可是如今這女孩子竟然不怕死一般,直接衝撞而來,若是不阻擋的話,她肯定會逃脫,而若是射箭阻擋,定然會要了她的性命,何去何從。驚詫之間,那小隊長也管不了許多,喝道:“弓箭準備!”
哲別二話不說,五箭連珠,直奔那小隊長而去,而那小隊長,吃了一驚,趕忙鑽入人羣,只見那五發飛箭飛入了人羣,頓時連連慘叫聲,小隊長前面的幾人全部斃命,此刻的他倒不是憤怒,而是恐懼,看着那沒入自己肩頭的箭頭,慌忙一個打滾,進入了人羣深處,大聲道:“放箭,射死他們!”
頓時漫天箭雨而來,“嗖嗖嗖——”後繼之箭如雨後春筍,絡繹不絕。而華箏正是首當其衝,眼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飛箭,頓時閉上了眼睛,回憶起了當初的點點滴滴,早上掀起郭靖被子的時刻,縱馬追趕郭靖的時刻,郭靖帶她四處遊蕩的時刻,一幕幕如同昨日,然而那人卻已經不見了。沒有了郭靖的日子,該怎麼繼續下去,倒不如今日死去,地下的郭靖也不會如此孤單。
“公主——”哲別想要衝上來,奈何距離太遠,根本是力不從心,頓時彎弓直射,飛箭向前方密密麻麻的金人軍隊中飛去。
生死一瞬間,原本預期的箭沒有射進華箏的身體,只是有一陣涼風吹來,讓她髮絲長長的飛盪出去。
伊人還在,美貌猶存,恍如天上人間一副精妙的圖騰,不可方物。
華箏睜開雙眼,頓時驚異的看着滿地的飛箭,忽然看到一道灰色的椅子從天而降,落在自己身前。
人影好像那般的熟悉,華箏的身體不禁一陣顫抖,“你……你是誰?”
來人正是郭靖,他壓低聲音道:“等一下,再同你說!”說完,對着堵在前面的幾十個人,道:“先送你們下地獄吧!”原本斷去的手臂竟然擡了起來,只見一道微型波紋飛了出去。
那波紋打在其中一人的身上,那人立刻面色赤紅,拔出彎刀就掃了一羣,彷彿神靈附體,勇不可擋,周圍頓時血噴如柱,驚叫聲此起彼伏,巷口立時被一堆屍體擋住,郭靖嘆了口氣,道:“餘下的全滾吧,今日我不想大開殺戒!”
那被波紋打到的人,彷彿失去了靈魂,立刻倒地不起,鮮血從他的七孔之中流出。
金人小隊,魂不附體,如蒙大赦,散亂着隊形,死命的跑掉了。
華箏身體不停地顫抖,看着眼前之人,聽着那熟悉的聲音,不由的呆滯了,“你…你是阿靖?”
郭靖拿開臉上的面具,頓時一張新面孔出現在華箏面前,華箏驚道:“你不是阿靖,怎麼會跟阿靖這麼相像?”
郭靖嘴角翹了翹,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要叫我哥哥!”語氣神態彷彿回到了從前。如此的相像,華箏呆住了,爲何這人會知道阿靖說的話,爲何?
“阿靖?”華箏試探着問道,臉上滿是期待的目光。
郭靖點了點頭,道:“我的確叫郭靖,一個新生的郭靖,華箏,這些時間過的還好嗎?”
“你真的是郭靖!”華箏立刻從馬上躍下來,飛也似的衝進了郭靖的懷裡,郭靖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了華箏,說道:“爲什麼會來這裡?”
華箏聞言,立刻痛哭流涕,這些天的委屈,一股腦的全部撒在了郭靖的衣服上,郭靖無奈的摟着她,任由她哭泣!遠處的哲別一陣狐疑,最後還是離開了,把這時間留給了兩人。
“阿靖,他們說你死了!怎麼回事!”不知道哭了多久,華箏擦了擦眼角,問道。
郭靖笑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以前的郭靖?”
“我正要問呢?你的樣子怎麼變了?”
“我確實死過一次,不過我又重生了,看看我的臉,是否還有以前的印記!”
華箏擡起頭,仔細的打量起郭靖,此時的郭靖鼻尖微微矗了出來,鼻樑高挺,雙頰變得更加瘦削,就連眼睛也變得炯炯有神,奇怪的是臉上還是微微現出一道劃痕。
“不像,可是隱隱有以前的模樣!”看着如此蕭條肅殺的臉,華箏還是找到了以前的郭靖的影子,就是他嘴角微微翹起的動作。
“呵呵,不談了,你和哲別師父怎麼會在這裡?”郭靖問道。
華箏於是把這些天的見聞和這次來大宋的任務全部說了出來,郭靖這才恍然大悟。華箏問道:“阿靖,你怎麼會在這裡?”
郭靖撫了撫她的秀髮,道:“我來找幾個將軍聊天!”說着還看了看椅子旁的那一袋子金色的令牌。
“騙人,這裡是大宋,又不是蒙古!”
“呵呵,你還是這麼聰明,其實我這次來時專門來救你的!”
“是嗎?”華箏狡黠的看了郭靖一眼,顯然更加不信了。
“阿靖,不如你跟我回去吧,這裡太兇險了,哪有我們蒙古來的和平!”
郭靖思量了一番,心道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去了,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於是道:“我母親最近可好?”
華箏道:“伯母很好,就是老是提起你,不知道你怎麼樣了?來的時候,他還說過讓我轉達說,你要注意身體!”
“好吧!我們就一起回去吧!”郭靖痛快的點了點頭,對着遠處喊道:“哲別師父,我們要走了!”
哲別走了過來,道:“靖兒,你不是死了嗎?”
“這個以後再談,現在咱們還是趕路要緊,走吧!”郭靖的椅子就像是一匹馬,跟在兩人的身後,竟然沒有差離。
至於郭靖的手腳到底怎麼了,華箏和哲別都沒有問,生怕觸到了郭靖的傷心處,不過郭靖倒還是如同往常一樣,說起話來,還是充滿了笑聲。
轉眼間,三人已經走了很多天,終於到了大漠的邊緣,郭靖看着久違的草原,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感慨,。當初出去的時候他就像是一頭剛剛長滿羽翼的鷹,可是如今翅膀被人折斷了,他卻要飛的更高了。
“阿靖,父汗也說過要見你,讓哥哥帶你回來,想不到帶你回來的竟然是我!”華箏高興的說道。
郭靖笑了笑,道:“這次我來,也想要見見大汗,我還有幾樁大事要與他商議,我想他肯定會高興的!”
“真的嗎?”華箏聞言,誤會了,雙頰竟然紅了起來。
郭靖也不點破,問道:“最近草原的局勢如何?”
“什麼局勢?”
“北部的那幾個部落最近還在跟大汗作戰嗎?”
“是呀,父汗說過,他們是受了金國的支持,所以纔敢與我部爲敵,但是父汗說過,他們不足爲懼,於是派遣我哥哥前來與大宋會盟,目的就是夾擊金國,只要解決了金人,我們就可以滅掉其他幾個部落了!”
郭靖笑了笑,道:“大汗還是那麼高瞻遠矚,那麼今日的大禮他會更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