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時,人基本上已經集齊了,贏老笑盈盈的看着飛來的郭靖,心道這小子哪來的這麼多桃花運,哈哈,像我老人家呀!郭靖倒是跟個大尾巴狼一樣,點頭示意,可是孔悠兒卻感覺到一道道異樣的目光,頓覺大是不自在。
話說原本要出海,找個港口也就是了,但是贏老卻私下對郭靖說過,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兩艘大船,停在了河間鎮。至於河間鎮在哪裡,郭靖是渾然不知,然而這河間鎮此時還如同一個漁村大小,任誰也想不到它將來會成爲天津,直隸這樣的大城市。
由於這一代的動盪平凡,原本居住在此的大多數的朝鮮族的族人忍受不了折磨,全部撤離了出去,之後便是一段時期的荒蕪,後來一批漢人來到此處,將這裡重新建設起來。金人南下,將此地劃分爲他們的勢力範圍,但是對於居住的人口卻無閒心管理,於是這一代就在贏老的照料下,成爲贏家的一個勢力範圍。贏家爲了當初先祖的一個遺言,在此處大肆的私建大型船隻。爲的就是有朝一日,出海尋找先祖所說的東西。
一行人除了郭靖兩人和贏家走的很近之外,所有的其他勢力都是退後半步,見了贏家的人跟見到鬼一樣,絲毫沒有合作的跡象,反倒像是被強擄而來,讓郭靖暗自好笑。就這樣,白日趕路,夜裡有孔悠兒的陪伴,郭靖倒也感到全身輕鬆,尤其是孔悠兒,兩人每每交戰,總是以她的慘敗而告終,這當然就成了郭靖每每調侃她的理論依據。
轉眼間十幾日的時間匆匆而過,贏老終於帶領一羣人來到了河間鎮,一到鎮口,便有一行人前來迎接,令郭靖驚駭的是,帶頭的竟然是一個武魂大成的人物。這也太沒天理了,一個小地方就有一個武魂大成?郭靖暗自誹謗道。
那人也是贏家之人,對待贏老很是恭敬,絲毫沒有怠慢,但是對於贏老的兒子一代倒是沒有什麼待見的地方,反倒是贏家八子對他很是尊敬。這人是什麼身份?郭靖立刻變得頭腦發脹,這大戶人家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眼前之人年紀也不是很大,跟老大贏樑年紀相當。
他卻不知這人正是前任家主的兒子,在贏家的地位超然,當初他父親得了怪病死去之後,家主的位子便傳到了長老的手中,而他爲了避嫌,不敢在呆在贏家,只得自動請辭,前來這邊。
一行人被安排到各處休息,在郭靖的要求下,硬是要孔悠兒留在了自己的身邊,孔悠兒倒沒有什麼反對,反而是嶽子風氣的鬍鬚吹得高出嘴巴很多,郭靖對此完全漠視。
贏家一處,贏老坐在正中的家主之位上,下面正是那個迎接的人物。
“成兒,這些年這邊都是你來照顧,真是辛苦你了,最近這邊海上有什麼事情沒有?”贏老慈祥的看着贏成。
贏成搖了搖頭,道:“大伯多慮了,這些年孩兒在這裡挺好的,遠離了爭鬥的是是非非,倒也是輕鬆!”
“哈哈,你呀你,當初我要將這位子傳與你,想不到卻遭到你的當面拒絕,真是不給我這個老頭子面子,而且你小子玩的也太絕了,竟然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住就是十八年!”贏老嘆了口氣。
“我贏成見到過父親的辛勞,我是不願被東西束縛,這才跑出來,我不想讓家族的重擔拉住,我要走出自己的路!”
“好,所以你的武魂纔是我們家族中最特異的,我曾說過如果你再次進階的話,就連我這個老頭子也不是對手了!”
“伯父過謙了,孩兒從來都是順其自然,到時候是什麼樣,就什麼樣吧!”
贏老點了點頭,道:“閒事咱們也不多談了,我交代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我打算明天出海,那東西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找到的!”
“伯父放心,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您一聲令下,大船就可以下水出海了,船艙中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年的乾糧,如果不夠,我命人再加點兒!”
贏老見贏成辦事有序,謹慎,頓時笑道:“我小弟有你這樣的兒子,我真是爲他高興,還是當年的那句話,我要將家主的位子傳給你!”
贏成苦笑一聲,道:“伯父,你這不是逼我逃嗎?您老還是收回成命吧!”
贏老搖了搖頭,道:“看來這一輩子也別想讓你老老實實的回到贏家了,也罷,我們贏家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你先下去吧,小八急着找你喝酒呢!”
贏成鞠了一躬,緩緩的走了出去,留下贏老一聲長嘆。
第二日,郭靖帶着一臉醉紅的孔悠兒走上了大船,此船在當時應該算是很大了,長約四十丈,寬也有二十多丈,總算起來,百十個人站在甲板上也是綽綽有餘,一行人被分開成兩撥,其中贏家衆人跟郭靖在一條船上,其他的那些人在另一艘船上。
這樣一來,自然引起了另外幾方人馬的不滿,但是攝於贏家的強橫,沒有哪個傻×敢來送人頭的,帶着滿腔的憤懣之情,一行人終於出海了。
郭靖反覆思量着,當初贏老提起過,說是東海之中有一樣藥材,那會是什麼呢?難道是魚鱉,那也不對呀?若是如此,他何至於帶這麼多人一同前去。想來危險的程度不是一般二般,但到底是什麼?郭靖絲毫猜不到。
海上的顛簸,一般人根本吃不消,但是此行全部是精英人馬,所以並未發現有什麼生病的,暈船嘔吐的倒是屢見不鮮了。其中,贏鴻正是其中之一,每次苦笑着看到郭靖,都要被贏老痛痛的數落一頓。
在海上又是一個月的顛簸,郭靖計算着路程,這麼長的距離,恐怕這東西不是在東海這麼簡單了。
一日,後面船上傳來急號,兩船靠攏,對面的嶽子風一臉蒼白,看着贏老良久說不出話來,郭靖看出了異樣,對面的甲板上擺放着幾個人的屍體。身體有些部分殘缺了,顯然不是被人殺死的,而是被什麼東西給咬噬所成。
“贏老,昨晚,我發現我的弟子少了幾人,今日在船艙中發現了他們,但是他們已經成了這個模樣,不知道,不知道贏老知不知道原因?”嶽子風臉色難看,眼睛不時的查看着贏老的反應。
贏老面色不改,道:“你屬下的弟子出了事情,你查看一番即可,不必如此的大驚小怪,切莫搞得人心惶惶!”
“可是…….”
“沒有可是,這件事你可以追查,但是不要驚動其他人,否則,我會親手送你下船!”贏老話雖然無力,卻將嶽子風嚇得倒退了數步。
郭靖在一旁似乎聽出什麼,看看兩人的表情,一人面色蒼白,顯然驚嚇不輕,另一人面無表情,眉宇間顯現出一絲惱意。
一場風波在贏老的打壓下,終於平息下來,郭靖卻還在沉迷於這件事的點點滴滴,若是嶽子風沒有說謊的話,那這件事真的是太詭異了。
殺人沒什麼,問題是那幾個不是普通人,全部都是有數的高手,一旦比劃起來,百人也未必可以傷他們分毫,看那些傷口,不像是刀割劍削,反倒是像被什麼動物撕咬而成。不動聲色之間,將所有的人撕殺,這世間會有這樣的動物嗎?
郭靖想不通,於是來找贏老喝酒,兩人喝酒正酣,郭靖有意無意的說了句:“這海上有什麼動物最是兇猛?”
贏老笑道:“兇猛,小兄弟,這世界上並不是體格大的就是霸主,有些小東西纔是最可怕的,比如先祖的記載中就有一種叫做‘蚴’的,它們雖然魚兒一般大小,但是殺起人來,毫不遜色於那些龐然大物!”
“哦?贏老是說,今日的事情,是那些‘蚴’所致?”
“哈哈,我什麼也沒說,只是這東西對於武魂大成之人沒有威脅,真正有威脅的還沒有到呢?咱們沒必要擔心。”
“那今天他們的那些死狀也太過悽慘了!”
“肯定是那些人爛醉之後沒有防備,才落得如此下場,與人無怨!至於那些‘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有人圈養的!”
郭靖大惑不解,道:“您怎麼知道那是有人圈養的?”
“家族寶典上記載,‘蚴’原本生於海洋深處,大約千丈之下,一般來說每當它們離開水下百丈就會自然的死去,然而今日的這些‘蚴’竟然跑出來殺人,可見已經適應了這些水上環境,看來沒有百年的飼養,很難讓它們適應下來!”贏老似乎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便不再說話了。
郭靖沉默一會兒,才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