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戰場上是無邊的殺意,王罕軍馬像是丟了魂一般,木然後退着,渾然不顧後方王罕等人的大喝。
此時的郭靖正陰冷的笑着,鮮血順着那勾起的嘴角,流到郭靖的嘴裡,鹹鹹的血腥味猛烈地衝擊着郭靖最後一絲理智。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郭靖,都史看清了他那猙獰的面目,忽的,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縈繞於心。
對了,都史想起了許多年輕同樣血腥殘忍的一幕,一個少年活生生折磨死一頭成年豹子的鏡頭,那時那少年的一言一行此刻在都史的腦中浮現,那道疤痕,那是被豹子刮傷的印記。
都史害怕了,本來想來看熱鬧的他,這次終於瞭解離開父親是多大的錯誤。可是,情形已經容不得他在思考。
快逃!這是此時都史唯一的念頭。
看着都史驚懼的後退的情形,一直大張的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球睜得更大了。
“哈哈,你跑啊!你倒是快跑啊!”此時的郭靖就是降世的魔鬼,正在玩弄手中的獵物。
遠處的桑坤和王罕看到那魔鬼向自己的兒子(孫子)衝去,頓時急了,要知道都史是他們家裡的獨苗,沒了他,自己的家族肯定就沒有了明天。
“都史,快往我這邊來!”桑坤急的大聲吼着。
都史聽到父親叫自己,忙掉轉馬頭,向桑坤跑去。但在這兵荒馬亂的戰場上,馬兒哪會那麼容易自由背馳,自然被回涌的人流擠得到處亂撞。其實,若是此時那都史跳下馬來,減小目標,興許還能逃的一命。但是,二世祖的他是不會知道的。
“快,擋住他,本汗重重有賞!”王罕再次發出命令,完全沒了剛纔要殺掉這魔鬼的氣勢。
郭靖的手稍稍用勁,擺脫着周圍的束縛,雙腳卻在收割着四周人馬的性命,在別人眼中那已經不是腳了,那是關羽的青龍偃月刀,是呂布的方天畫戟。
越來越近了,人潮中亂涌的都史徹底的慌了,他死命的用皮鞭敲打着自己的坐騎,馬聲嘶鳴,卻是走不出這人圈。
近了,又近了。都史已經看到了那魔鬼血紅的牙齒,那隨風飄逸的血發,同樣他也聞到了那死亡的血腥味。
“哈哈,怎麼不跑了?”郭靖距離都史只有一米之遙了。
“你不能殺我,我爹是桑坤,我爺爺是王罕。”都史彷彿被嚇傻了,心虛的大聲喊道。
“哈哈~你腦子壞了吧!我來幫你修修!”郭靖嗤笑着殺向都史。轉眼間,郭靖來到了都史的馬下,都史早就嚇傻了,哪還會想到去拔自己的刀,只是呆呆的充滿恐懼的看着郭靖。郭靖一招‘泰山壓頂’砸在馬背上,整皮馬順着郭靖腿上的力道跪將下來。都史先是一怔,接着被馬甩了下來。
郭靖走向都史,都史頓時嚇破了膽,忙跪地求饒。
遠處的王罕等人早在剛纔便奔涌過來,此時近前見都史正在郭靖腳下,慌了神。急的吼道:“壯士,腳下留情!放過都史,我賞你黃金萬兩!”他吼過後,見那郭靖沒什麼反應,自然大急,出口道:“壯士想要什麼,我們都會給你準備,求你放過我家孩兒!!!”
郭靖放下將要的提起的腳,看向王罕。王罕見他有反應了,頓時大覺有門,忙道:“壯士請講!”
郭靖冷笑一聲,掀起自己披散的長髮,露出一半邊臉:“哈哈,王罕你可知道我是誰?”
此時王罕等人已經擠到距郭靖六七米的地方,聽到郭靖的回答先是一愣,接着便仔細觀察起來。這血腥的面目,很是熟悉!這是兩人的想法,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你們可還記得八年前,跟一頭豹子搏鬥的少年?”郭靖冷冷的一句話好似一道晴天霹靂,正打在王罕父子頭上。
想起來了,原來是他,那個歹毒的少年。想到這,王罕一陣發麻,料定這茬子事不好解決,他可知道這人的心性,殺意上來,估計什麼人都會被他玩的生不如死,那頭可憐的豹子就是明證。
“哈哈哈~知道我是誰了,那你們可知道我這疤痕從何而來?”郭靖左手指着臉上那道細細的疤。
王罕怔了,莫非?
他沒敢回答。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不敢說。如果說了天知道這混蛋會不會把自己的孫子直接幹掉。
“哈哈~不敢說了!”郭靖放肆的笑着:“那我來告訴你,我的臉是毀在你家孫子手裡!你猜我會不會放過他?”
“求求你放過我,我願意終生爲奴,伺候你!”都史毫無廉恥的求着郭靖這殺神。
旁邊的王罕臉色難看了,暗罵:這就是自己的孫子,把祖宗的臉都丟光了。心中雖這樣想,嘴上卻求道:“大人不計小人過,只要你這次放過他,我願意把鐵木真的一切送給你。”
“哈哈~~你們敗了,敗得很慘,現在恐怕鐵木真正收復你的族人的吧!”郭靖把頭一低,看着都史,道:“我郭靖什麼都吃得,就是吃不了虧。當年我沒辦法殺掉你,很是遺憾,沒想到今天你竟然送上門來!”說完,一招簡單的前踢正勾在都史心臟上,都史順勢倒飛了出去,在空中還不忘吐了口血。
王罕本來聽到那句“現在恐怕鐵木真正收復你的族人的吧”,正暗自發呆,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心頭。隨即聽到一聲慘叫,王罕看到自己的孫子飛了起來。
王罕惱羞成怒,拍馬後退,大吼:“殺了他,給我殺了他,後退者死,前進的我賞一千米的草原。”士兵們聽到這,再看看後退被王罕殺死的幾具屍體,不得不拿刀向前衝。
郭靖見此,哈哈一笑,便又開始了屠殺的征途。屍體的數量又開始直線上升。
外圍剛剛衝出的騎兵,此時又回馬衝回來,頓時地上的士兵又成片成片的躺下。
王罕和桑坤此時氣糊塗了,也不再想鐵木真跑哪去了,只是想要眼前的這魔鬼去死。
“報大汗!~~”遠處傳來一聲大叫。
“什麼事?”王罕問道。
“我們的部族全被鐵木真包圍了,請您馬上前去支援。”那人大叫着。
王罕一聽,懵了。
“父汗,快,我們要馬上支援。”旁邊的桑坤急着對王罕道。
王罕看看遠處廝殺的郭靖,又看了看天空,烏雲遮蔽了太陽。
“唉~~”王罕長長地嘆了口氣,“擊鼓撤軍!”
隨口,王罕軍如潮水一般退去,留下了一地殷紅的草。再看那郭靖已經軟軟的倒了下去。
王罕帶軍迅速向自己的營帳跑去,然而到了中途就聽見四面的喊殺聲,王罕的軍馬早就驚懼的銳氣盡失,此時更是面無血色。
王罕看着自己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眼睛溼潤了:想不到,這祖宗的土地竟然斷送在我的手上,唉!愧對先祖,我是罪人呀。接着,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刀,舉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桑坤看到父親要自盡,想要阻止已經晚了,頓時萬念俱灰,也拔出佩刀抹了脖子。
自此,大漠的一代豪雄隕落了。
鐵木真來到之後,看到兩人的屍體,又想起自己義兄也是這種死法,頓時濃濃的傷感佔據了他的心。
誰說男兒流血不留淚?其實真正的男兒淚水不比熱血少。
事後,鐵木真厚葬了這幾個人,收編了所有的部落,分散的兩大部落重新合一,此時的草原纔是最巔峰最強大的民族。
是夜,鐵木真的族人開始了慶祝夜宴,篝火在草原上燃起。
牧民們三五成羣的各自興奮着。而最大的篝火旁,郭靖正坐在鐵木真旁邊,蕭條的身姿,完全沒了白天的野性血腥,宛如一代賢臣良將。
“郭靖,你想要什麼?無論什麼,本汗都會滿足你!”鐵木真豪情澎湃。
郭靖看了看華箏,沒好意思開口。
鐵木真見此情形,本來就對這婚姻求之不得,此時道:“郭靖,今天我就正式冊封你爲金刀駙馬,將我最寶貝的華箏公主賜給你。”
“不行!”下面響起了韓小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