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坐在探視室裡的沈洪武時,林益陽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竄進了小鐵門。
“沈洪武,你的病情現在穩定了沒?”
“差不多穩住了。”沈洪武道。
林益陽如墨般的眼眸在沈洪武臉上溜了一圈,面前的沈洪武面色紅潤精神抖擻,也沒有開口閉口神經質地念叨陸小芒對不起了。
林益陽鬆了口氣,徹底地放下了心。
“你既然穩定了,就給我詳細的說說十年前在墓園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最好越細越好。”林益陽定定地看着沈洪武,眼像是會吸人的黑洞般。
沈洪武長長地嘆了口氣,那段痛苦的經歷一直在他腦海中翻騰,哪怕時隔十年想起來,他依舊覺得心有餘悸。
“那一天,我剛回到醫研二所就收到了封帶着桂花香的信,信封裡裝着一張白紙,我少年時代是在那個三不管的研究所裡度過的,知道那邊有一種藥水在紙上寫了字幹了就會消失,只需要用火烤一烤,紙上就會顯字。
我用酒精燈烤了烤那張白紙,紙上就出現了一個南山墓園四個字。
我一個人去了南山墓園,然後被捉住,抓我的人告訴我,要我給他的主子做一臺手術,如果手術做得成功,他們就把洪文的骨灰還給我,讓她入土爲安,要是我不答應,他們就把洪文的骨灰灑到公廁裡去,讓洪文死了也遺臭萬年……
我被關在墓道里過了三天三夜才答應替他們做手術。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見到了那個美貌無比的少婦,知道我要做的手術是替她矯正已經脫位的鼻樑骨。
我用手術刀切開了她的鼻骨時發現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她的鼻骨頂端山根部位竟然不是真正的骨頭,而是用一種類似膠類填充物代替的!
這東西無法和人體的血肉相融合,所以時間一久或者遇到什麼暴力打擊後就會偏移原位。
她們自己準備了新的填充材料,倒省了我不少手腳,我替她把新鼻骨裝了上去又做了縫合,手術完成之後她卻不肯把骨灰盒直接給我,說是不確定手術是否成功,要過一段時間確認沒有任何後遺症之後才寄給我……
我不肯,和他們起了爭執,被他們綁了起來餓了一天,我聽到巡夜的人聊天,還說要是我還那麼不依不饒的話就會把我們扔進野山裡喂狼……
就在我餓得手腳發軟眼發暈的時候,那個少婦的姘頭又來找我,說只要我再幫他們完成一件事就把洪文的骨灰還給我。
我重新被帶回了墓室裡,這才發現側墓道里躺着一個蜷縮着身子頭上套着黑麪袋子的小女孩……
那人遞給了我一把槍,讓我打死那個小女孩……
我猶豫了一下。
那人就把骨灰盒拿了出來,抱着走到了一隻裝了大半桶糞便的桶子前,把骨灰盒舉了起來作勢要摔下去。
後來……後來那個小女孩聽到我的聲音時突然就掙扎着爬了出來……
她爬行的姿勢非常奇怪,好像是用手肘支地在爬……
後來我仔細一眼才發現她的十根手指全都染着血,根本使不上力,那翻卷着的血肉下的指骨也全都是耷拉着的,好像已經被人砸斷了……
她爬到了我的面前,喊出了我的名字……
就在那一瞬間我聽出了她的聲音…”
“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沈洪武,你倒是繼續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