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臘月二十二,再有一天就是小年了。
阿笙借住在陰大姐家裡也已經有四天了。
這四天來,林益陽天天和小玉同進同出,白天帶着她招搖過市的逛商場逛菜場,回來的時候手上不是提了大包小包的衣服就是提着大兜小兜菜和肉。
表面上看,倒真挺像是過日子的小兩口。
實際上,一進了林家大門之後,林益陽和小玉的互動就基本爲零。
倒是小玉,好像真把自己當成了個家庭煮婦,一天三餐變着花樣的做來給林爺爺和林益陽吃。
林爺爺總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挑剔。
林益陽倒是很享受的胡吃海塞。
其實,那些菜真的做得挺美味的……林爺爺有些刁難人了。
哪怕是阿笙自己也不敢說做出來的菜能和小玉相比。
但是林爺爺卻把人家批得一文不值,天天都要人家去報個廚師班好好學學,別夜郎自大。
林爺爺不喜歡小玉,這是明擺着的事。
林益陽對林爺爺挑剔的舉動視而不見,既不安慰小玉,也不反駁林爺爺。
林益陽也好像不太喜歡小玉。
將軍天天守着林益陽的院子,聽到小玉的腳步聲就凶神惡煞的衝她大叫,好幾次都差點把小玉嚇哭。
將軍也不喜歡小玉。
但是小玉卻好像非常喜歡林益陽,寧願忍受一切委屈也要留在林家,她包攬了林家所有的清掃和廚事,還買了筆墨紅紙和剪刀打算剪窗花寫春聯。
阿笙都有點佩服她的毅力了。
只是,她依舊沒辦法喜歡小玉。
理解和喜歡,本就是兩回事。
小玉和她,從一開始就是站在對立面的情敵。情敵再好,也變不成朋友,因爲小玉表現得越堅決,對於阿笙的威脅就越大。
“林大哥,你看這個窗花我剪得好看不好看?”小玉舉着一個嫦娥奔月的窗花兩眼亮亮地問林益陽。
林益陽看了一眼,沒作聲。
“不好看,難看死了。”林爺爺遛完彎回來,還離着幾米遠,根本連人家剪的是啥樣式都沒看清就開口了。
小玉大受打擊地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又弱弱地擡眸道:“那林爺爺和林大哥喜歡什麼樣的,我按照你們喜歡的剪。”
“你剪的我都不喜歡。”林爺爺毫不留情地道。
“我對這種民間藝術沒有欣賞能力,不知道好和壞。”林益陽道。
小玉再次低下頭,默默地剪着,突地,剪刀尖狠狠往前一戳,戳進了她的指腹,血一下子流了下來。
“我,我去藥店買點雲南白藥去。”小玉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林爺爺看着小玉的背影,猛地咬了咬牙,故意大聲對林益陽說:“這姑娘瞧着不是個厚臉皮啊,怎麼這大過年的自己家不回非要賴在咱家呢?
她剛來那時候,不是說句話或者看你一眼都會臉紅的麼,我還以爲她是個臉皮子薄知羞的,現在看來,真是怎麼看怎麼奇怪啊。”
小玉挺直後背走出了大門。
林爺爺又道:“這下,總沒臉再回來了吧?”
林益陽眯了眯眼,道:“不一定。”
鐘樓大街轉角處的大仁藥房,阿笙在店員的推薦下拿了一瓶紅黴素眼藥水,付了錢正打算走的時候,小玉進來了。
小玉走到了中藥櫃檯那邊,把一張藥方遞給了撿藥的店員。
店員衝小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怎麼今天的量比前幾天的加了兩倍?這劑量,容易吃壞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