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立在原地。
晴天霹靂過後,他的心像被人用一盆冰水澆過般,瞬間涼到了底。
包裹布上的郵政單子他是隨身帶着的,他把單子掏了出來慢慢遞出。
“這個單子上的筆跡跟我一模一樣,你怎麼解釋?”
阿笙繫好披帛之後才慢慢側了臉接了那張單子,低頭看了兩眼。
林益陽緊緊地盯着阿笙,不敢錯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
阿笙一臉平靜,濃密纖長的眼睫慢慢掀了掀,擡頭的瞬間眼裡滿是迷茫和不解。
林益陽的心跌進了谷底,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阿笙仔細想了想,突地眼前一亮,恍然道:“我記起來了,國賓館有代客郵寄的服務,你的衣服和鞋子我清理過後就給了國賓館的工作人員,那姑娘姓宋,單子應該是她寫的。”
阿笙仔細形容了一下那姑娘的長相。
林益陽的面色瞬間灰敗下去。
下午喝酒的時候,宋傑就告訴過他宋憶甜也在國賓館,宋傑和宋憶甜是一起參的軍,一直都呆在同一個部隊,現在宋傑是特戰大隊隊長,宋憶甜是副隊長,兩人上班時間基本都呆在一起的。
如果當天阿笙是把衣服鞋子交給了宋憶甜代寄,那麼郵政單子有可能就是宋傑代填的。
那麼這種可能性也是成立的。
宋傑小時候一直是他的小跟班,無聊的時候確實偏寫過他的名字,也知道他寫字的一些筆順和習慣。
林益陽猛地閉上了雙眼。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判斷錯了。
沾上小芒的事他就關心則亂,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和自控能力。
所以,現在才搞成了一團糟。
林益陽慢慢地舉起了雙手,任由武警把銬了起來。
在林益陽束手就擒轉身離去的一剎那,阿笙突然伸了伸手,手伸出去之後她又突然混身一震,低頭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發呆。
林益陽這個大麻煩再也不會來找她煩她了,她爲什麼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武警們押着林益陽快速出了陸軍總醫院。
林益陽被關進了首都第一看守所的暴力重犯監獄倉。
這間牢房裡住的都是窮兇極惡的犯人,個個都是刺頭,平時連獄警的話也不太聽,哪怕是在監獄裡也經常趁獄警不注意的時候打架鬥毆以欺負新來的犯人爲樂。
一聽說來了新犯人,牢房裡的幾個犯人都很興奮。
新犯人對他們來說就跟小孩得到的新玩具一樣。
吃飯睡覺打新人,這是監獄裡的老犯人們最高興的三件事。
新來的犯人生得英俊無比,進來後就沒說過話,也不知道是生性喜靜還是被牢房裡的幾個犯人嚇着了,反正看上去乖巧無比。
放飯的時候,大鬍子當着他的面把屬於他那份飯給拉走他也一聲不吭。
老犯人們互相交換了個眼色。
膽小怕事,安靜如雞又長得好看。
可勁兒造這小子怕也不敢還手。
所有人都在等天黑,等獄警巡視完最後一遍。
天一點一點的黑了,從兩米多高那巴掌大的通風口進來的光線也漸漸的收斂得一乾二淨。
牢房裡變得陰暗無比。
走道上的小燈亮了,不過卻只能照到柵欄附近。
穿着制服的獄警挎着步槍沿監獄外圍慢慢向內巡視過來,四人爲一組,腳步聲整齊劃一,落地有聲。
鏗鏘有力,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遍監獄。
“黑白一念顛倒,人生正路走好!失足未必千古恨,今朝立志做新人!老老實實勞改,爭取早日脫樊籠!”
經過暴力倉牢房的時候,獄警刻意停留了一下,警告裡面的四個老犯道:“不許打架鬥毆,違者牢底坐穿!”
幾個老犯人坐的坐躺的躺,只當沒聽見。
獄警一走,他們就立刻把林益陽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