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突又坐了下來,伸出前爪碰了碰林憲東的手。
林憲東趕緊喊:“打個滾兒。”
將軍毫不猶豫地打了一個滾兒。
“搖尾巴,搖尾巴。”
“打個轉,打個轉。”
“撿個球,撿個球……”
“……”
十分鐘後,醫生終於同意放將軍進去了。
醫生轉身一走,將軍立馬就把林憲東拍倒在地,然後用尾巴狠狠地甩了他一記,這才大搖大擺地走了。
“這狗,記仇,唉喲喂,我的老腰……”林憲東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爬了起來。
這時候將軍早已經跑沒影兒了。
將軍憑着氣味準確地找着了陸小芒。
它正用頭拱開了門,正要往裡竄,突然聽樓梯轉角處傳來了一絲異響,它豎起耳朵聽了聽,先是看了看房間牀上蒙着塊白布一動不動的人,又扭頭看了看樓梯轉角處,猶豫了一下,它就直接掉了頭往樓梯那邊走去。
將軍走後不久,沈洪武路過陸小芒的病房前,看到門沒關,就順手把門拉上了。
勞累了一天的人們一到了晚上基本上吃完飯歇一會兒燙燙腳就直接縮上了牀,所以冬天的夜晚都很安靜,哪怕是像首都這樣的城市,一過晚上九點,街上也沒有幾人出來。
可是與城中的冷清形成對比的,是城郊的某個狗場。
晚上八點半開始,這裡的人就開始增多,燈火通明處,人聲鼎沸,黑壓壓的人頭擠在一處,全往場子中間的空地上伸長了脖子瞧。
院子很大,可容一兩千人,此時已經座無虛席。
人羣中間有一塊二十平方米左右的空地,空地四周圍着半米多高的鐵柵欄,柵欄內,正有兩隻一黑一白的狗在相互撕咬搏鬥。
坐在觀衆席上的人們時不時的吶喊幾聲,都是在爲自己壓了注的狗打氣。
“黑龍,黑龍,上啊,使勁咬啊,趕緊把這白娘崽子給我撕碎!”壓黑狗的人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喊着。
壓了白狗的人也不甘示弱,從觀衆席上站了起來,扯着嗓門開始高聲喊:“閃電,不要怕,穩住,那黑狗兒就是個塊頭大爪勁兒小牙根軟的主,挺住,瞅準機會給我下死口,爭取把那黑狗給我幹翻!”
黑狗和白狗明顯從小就是被當作鬥犬飼養的,不停空躍起衝向對方,撕咬住了就不肯放嘴,在地上來回翻滾。
鐵柵欄外還蹲了兩個頭戴氈帽的男人,在指揮這狗戰鬥。
一黑一白兩狗撕咬翻滾騰躍着,血從空中灑落下來,像是下起了紅色的雨。
兩狗的顏色漸漸就變成了紅黑相間,紅白相間。
“上,咬住,不要鬆,好……”旁邊的主人們還在不停地催戰。
戰鬥持續了十幾分鍾,兩條狗都多處受傷,黑龍受傷較重,腥部,腿部,臉部都有好幾處拇指大小的血洞。
閃電的傷口少一些,可出血量卻很大,站也站不穩了。
可就算是這樣,兩狗被拉開之後依舊凶神惡煞地盯着對方,好像只要一聲令下,它們還能不死不休打一場般。
兩狗的主人把撬棍塞入狗嘴中,狗場的人立即提了兩桶水過來,當衆給狗清洗傷口,以便確定勝負。
一瓢瓢水當頭淋下,從狗身上一過,落到地上就變成了紅色,腥味兒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