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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妹妹
錦曦現在住的這間屋子,也是極其簡陋的,除了牀,但屋子被孫氏拾掇的很整潔,牀上的被褥,摸起來不是那種又冷又硬,而是散發出陽光的味道。
有孃的感覺真好,錦曦暗歎。
樑愈忠剛將錦曦送到屋子裡,屋外院子裡傳來老婦人的聲音:“老三,這都啥時候了?你媳婦咋還不燒火做飯?”
“誒,娘,她正安頓曦丫頭,這就去!”樑愈忠應道。
“又不是那遠路的稀客,回自個的屋子,有啥好安頓的?盡折騰!”譚氏在院子裡嘟囔:“老三,你媳婦安頓孩子,你一大老爺們杵那也不頂事,竈房的水缸見底了,你去把它擔滿!我這還等着漱口洗臉呢!”
“誒,好嘞!”樑愈忠忙地開了屋門出去。
屋外,譚氏問樑愈忠:“曦丫頭那病,真好了?”
“嗯,楊大夫是這麼說的。”
“這幾日,我給觀音娘娘上香,都在心裡禱告,莫不是娘娘聽到了我的話,顯了靈呢!”譚氏道。
“啊?可能……是吧!”樑愈忠溫吞道,本身,他不是個迷信的。
譚氏的聲音有點不悅:“什麼叫可能,一定是的,不然你說說,曦丫頭那怪病,咋無緣無故就好轉了?絕對是我這做奶的誠心禱告,感動了娘娘,這才顯得靈,讓曦丫頭活過來!”
“啊,娘說咋樣,那就咋樣吧!”樑愈忠木訥道。
“娘,我去擔水了,曦丫頭就在屋裡,你老要不去瞅瞅?”樑愈忠又問。
“我要瞅,啥時候都成,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讓她多歇息吧!你也別耽擱,趕忙的擔水去吧,你媳婦還等着燒水燒飯呢!”
“誒!”樑愈忠應道,加快步子走遠了。
“娘,家裡這每日的三頓飯,奶都是讓你一個人操持?”錦曦問。
孫氏忙地捂住錦曦的嘴,衝她搖搖頭示意她別出聲,又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
屋外院子裡,譚氏好似站了一小會,便也轉身回東屋去了,直到東屋傳來關門的聲響,孫氏這才鬆開手,輕籲出一口氣。
本尊記憶裡,孫氏在譚氏的跟前,基本都不敢大聲說話。錦曦有點囧,她知曉古代的婆媳關係,跟現在有很大的不同,婆婆都要媳婦在跟前立規矩。
但像孫氏這樣膽怯的媳婦,卻也是少見的。
“娘,你沒做錯啥,我也沒說錯啥,咋這麼怕奶聽到?”錦曦問。
“你奶聽到我們背後議她,會不高興的!”孫氏輕聲道。
“奶又不是順風耳,我們在屋子裡悄悄說,奶又不知道。”
“你奶不是一般人,她有那本事,啥都逃不出她的耳。”孫氏似乎回想起什麼,有點心悸難消。
看到孫氏心悸後怕的樣子,錦曦更囧了,莫不成譚氏喜歡聽牆角?
孫氏脫下錦曦的鞋子,整齊放在牀踏板上,拉開被子給錦曦蓋好。
“好曦兒,啥事都別想,你就躺下好好歇着,娘再不去竈房,你奶那邊又得催了!”
老樑家十幾口人吃飯,竈房那塊的活計,全落在孫氏的肩上,孫氏忙完家裡又要忙地裡,一個人恨不得掰做兩個人用,陪錦曦的時間,少之又少。
“嗯,娘去忙活吧,不用掛念我。”錦曦躲在溫暖的被子裡,朝孫氏甜甜一笑。
“折騰了一早上,也不見柔兒的影子,那孩子也不知道跑哪瘋去了!”孫氏又道:“等會娘見着她,就讓她過來陪你解悶!”
經孫氏這麼一說,錦曦這纔想起,本尊還有一個同胞妹妹。自本尊患病被隔離後,老樑家人除了孫氏,其他人都不敢靠近那小屋,怕過了病氣。
樑愈忠和樑錦柔也被勒令不準踏足。
“好,娘儘管去忙吧。”錦曦道。
看着重回身邊的女兒,孫氏滿心眼的高興,歡歡喜喜的出門燒飯去了。
錦曦躺在牀上,心情有些複雜,怎麼都睡不着,就閉着眼,養精蓄銳。
孫氏離去不到一會,屋門開了一條縫,一個頭發稀黃的小女孩從門縫裡探進個小腦袋。
錦曦的眉眼,繼承了孫氏的特點,清秀。而這小女孩,卻跟樑愈忠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憨態可掬。
看見躺在牀上的錦曦,小女孩咧嘴一笑,應該是七八歲正在換牙的年紀,笑起來一眼就瞧見門牙還缺了一顆。
“是柔兒嗎不跳字。錦曦早已睜開了眼,問道。
小丫頭小雞啄米的點頭,推開門的朝牀這邊撒丫子跑過來,口裡歡快的叫着:“姐姐,姐姐……”
“剛在竈房見着娘了,她說姐姐的病好了,往後還跟我們住一塊兒,再也不往外打發了。姐姐,這是不是真的?”樑錦柔趴到牀邊,短短的濃眉下,大大的眼睛圓溜溜的睜着,巴望着錦曦。
錦曦點點頭,道:“是真的。”
“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樑錦柔高興的不得了,小嘴呱呱的說着,小臉笑成了一團。
錦曦被錦柔的歡喜情緒感染,也笑了,撐起身,半坐起來。見樑錦柔亂蓬蓬的頭髮上,沾着幾片樹葉和枯草。身上,腿上,腳上,也都沾着泥土。
錦曦拉過錦柔,一邊給她剔去頭上,身上的枯草和落葉,一邊佯裝嗔道:“你這是跑哪裡滾去了?身上咋這麼髒亂?”
“我去了柳樹林子。”樑錦柔道。
錦曦詫異:“你去那裡做什麼?”
“我偷聽到家裡人說話,說今個要把姐姐送去柳樹林後面的土窯子,就起早偷溜了去。”
“你一個人偷溜去哪不好,偏要去那裡,遇到早期覓食的狼,可咋好!”
“我要把這個送給姐姐帶走呀,這可是姐姐最稀罕的東西呢!小屋他們不讓我去,我只好去柳樹林那塊等姐姐啊!”樑錦柔嘟噥起小嘴,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什,交到錦曦手中。
錦曦有點好奇,能讓這七八歲的小姑娘,跑那麼荒僻的地方去等,那被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接過來一看,卻是一根女孩兒家用來扎辮子的頭繩,用五色絲線纏在一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東西。
一股熟悉感卻涌上心頭。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