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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梅,你說,你做了啥?”老樑頭瞪着身後趴在樑錦蘭身上捂臉直哭的樑愈梅,怒問。
“我,我沒做啥!”樑愈梅死鴨子嘴硬。
“小騾子,你過來說!”金鐵匠婆娘把那大一些的男孩推到前面,那小騾子就把樑愈梅打他弟弟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聽到了沒?在場的各位叔伯嫂子,大傢伙都聽見了沒?他老樑家辦喜事,咱家倆孩子路過瞧熱鬧,被他們家那胖姑娘給打的臉都腫了,這老不死的還仗着兒子多,要綁了我孃家妹子,這事大傢伙都來評評理啊!”金鐵匠婆娘跳出來吆喝。
樑愈梅還是一副梗着脖子死不承認的樣子,老樑頭盛怒下指了樑錦蘭問:“錦蘭,你說,有沒有這回事?”
樑錦蘭欲言又止的爲難樣子,老樑頭瞬間就明白了,樑愈梅被打的蓬頭散發跟個豬頭一樣,本就已經夠丟臉了,尤其是當着文鼎的面,當下惱羞成狂,大聲頂道:“我就是打了你兒子,怎麼樣?野貓叼的死小鬼,誰讓他擋我路!”
“擋你啥路了?擋着你去投胎還是怎麼地?你這嫁不出去的醜八怪,養在家裡做婊子!”劉三娘厲罵,脫下腳上一隻鞋扔過去,沒有砸中樑愈梅,倒把扶着她的樑錦蘭給砸了個正着。
老樑頭又驚又氣,臉色全白了。
這時候,外面已經圍聚了更多瞧熱鬧的人。紛紛朝這邊指指點點,而那邊方掌櫃他們,也都走了過來,站在不遠處看着。樑俞駒和樑愈林也急匆匆趕來了,正好看見劉三娘扔鞋子這一幕,怒火呼啦啦的竄。
二話不說擼了袖子作勢要上去打劉三娘,沒想到,劉三娘反應更快,脫下另一隻腳的鞋子,撲過來。揪住樑愈林的衣領子。手裡的鞋底板子啪啪着就拍在樑愈林的臉上,這一下,可把樑愈林給徹底惹惱了,用力推了一把劉三娘。那劉三娘轟隆一聲倒地。當即眼皮翻白。唾沫橫流,蜷縮在地像發了羊癲瘋一樣的抽搐。
倆小孩哭喊着撲倒劉三孃的身上,金鐵匠婆娘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哭罵起來:“不得了啦,老樑家殺人啦,出人命啦!”
她這一嚎叫,把附近的人全給引來了,原本是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也都改爲來瞧熱鬧了,洪氏的洞房裡,就丟下她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着牀沿邊,好不容易逮住一個進來送東西的婦人,洪氏忙地跟那婦人打聽隔壁發生了啥事……
………………
這一場鬧劇,持續了好久,老樑家的午宴也足足推辭了兩個時辰,可把賓客餓的……
老樑家現在是一團亂麻,陳家人好心借堂屋和桌子給老樑家辦喜事,劉三娘倒在地上賴死,金鐵匠婆娘在一旁推波助瀾,陳家人老大不高興,老樑家人只得把抽搐的劉三娘擡回老樑家的堂屋,譚氏這邊正跟金鐵匠婆娘罵得不分高下,那邊後院傳來樑愈梅要上吊,譚氏只得抽身回去安撫樑愈梅。
樑愈忠一家三口見這實在待不下去,就去跟老樑頭請辭了,老樑頭原本還許諾讓樑愈忠他們走的時候,打包些菜回去給錦柔,這下也早丟到一邊去了。
樑愈忠和孫氏原本是計劃吃完了午宴就動身回孫家溝去的,因爲劉三娘那事耽誤了回山,而老樑家他們原來住的西屋也早搬空了住不了人,於是,錦曦便提議讓他們二人去鎮上的千里香包子鋪住一晚。
孫氏自然滿心歡喜,她也有好長時日沒有見着孫玉霞了,姐妹倆有好多話要說呢。於是,三人下晝動身離開了金雞山村,去了鎮上,沒給楊氏機會說話。
孫玉霞見到孫氏,自然是滿心的歡喜,拉着孫氏的手,又是問孫老太和孫老爹身子如何,又是問柔兒有沒有想她,又是問孫家溝近來村裡有什麼有趣的事?
孫氏是很有耐性的姐姐,都微笑着一一道來,得知孫老太和孫老爹的身子骨都還不錯,孫玉霞和孫大虎都放下了心。
接着,孫玉霞又拉着孫氏從前面鋪子來到後面竈房,把千里香如今的買賣狀況興奮的跟她報喜,孫氏聽着,也是滿心的歡喜。
晚飯是錦曦和孫玉霞聯手準備的,準備的菜很豐盛,包子鋪的幾張小桌子拼湊在一起,擺了滿滿一桌。除了錦曦一家三口,孫玉霞孫大虎夫婦,琴丫,自然少不了隔壁孫氏雜貨鋪的張掌櫃和孫玉寶孫二虎,大傢伙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又說笑了一會,直到外面街道上傳來遠遠近近的梆子聲,這才散了相繼歇息去。
這一夜,錦曦是跟孫氏一起睡的,臨睡前孫玉霞又抱了只枕頭過來,三人在牀上說了好一會的話,女人在一起說話,話題其實都很閒散,說着說着,孫氏就說起了今天發生在老樑家的事情,自然就提到了劉三娘。
“金鐵匠破臉潑辣,那是整個金雞山村都出了名兒的,誰想到她孃家那個三妹,比她還要厲害幾分!今天這事鬧的,錦曦他爺最注重顏面的一個人,這回可算是當着衆親戚朋友和村裡人的面,把這面子狠狠的丟了一遭了!”屋外夜色濃重,淡淡的月光從窗外映進來,灑在牀前那一小方地上,牀前的小桌子上點着一盞豆油大的燈,牀上,孫氏慵懶的斜靠着,漫不經心道。
錦曦抿嘴笑了笑,老樑頭有意跟方掌櫃那攀兒女親,當時還跟方掌櫃他們大肆誇讚樑愈梅和樑錦蘭如何如何,這聲音還沒落,這二人就接連出岔子,老臉丟光了。
孫玉霞愣了下,隨即恍然,撇嘴一笑,道:“劉三娘啊?姐姐不曉得那人,我可是知道的,她夫家是鄭家村的,不過她男人兩年前就死了,如今是她一個寡婦帶着一雙兒子過日子!”
“你怎麼曉得這些?”孫氏詫異。
“姐姐曉得大虎他姑母吧?就是嫁在山那邊鄭家村的那個,每回來孫家溝,都要來探望咱娘,回回在一起說話,都會說到他們鄭家村那劉三娘,這些都是大虎姑母說的。”孫玉霞道。
錦曦側身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聽孫氏和孫玉霞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劉三孃的事情,這才曉得,樑愈梅今個可算是犯衝了,平時在家裡跋扈就算了,竟然打了劉三孃的兒子,那可真是招惹了個煞星呢!
這劉三娘和金鐵匠婆娘是親姐妹,金家婆娘嫁到金雞山村,金鐵匠雖然是個打鐵的,可脾氣卻是很柔軟,金家婆娘很潑辣,一張刀子嘴罵遍全村沒對手。
劉三娘嫁到鄭家村,男人是獵戶,家中上面有兩個哥哥,婆婆公公都在,劉三娘男人兩年前進山打獵出了事,丟下娘三,他兩個哥哥嫂子就開始打起這孤兒寡婦的注意,想霸佔他們家的屋子和田地,公公婆婆假裝看不見,也不維護,這要是換做別的女人,就算平時再能幹,這會子男人倒了失去了依靠,也得被兩個伯伯欺負。
劉三娘就不一樣了,那兩個伯伯不止主意沒打成,還被劉三娘給整治的不敢上她家門。
“爲了幾塊菜地,劉三娘可是真把她那二嫂給按在溪水裡,要不是二哥來得快,真的給溺死。鄭家村的里正出面說她,她倒好,拿了一根繩子,帶着倆孩子,直接上人里正家大門口掛脖子去,這樣的婦人,豁出了命去,誰敢惹?”孫玉霞道。
孫氏搖頭嘆息:“曦兒她姑姑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當着那麼多人面捱了這樣的罵,往後在村子裡都擡不起頭了,唉……”一個還沒許婆娘的黃花大閨女,被人指着鼻子罵‘醜八怪’‘養婊子’,樑愈梅一貫囂張這回是提到鐵板了吧?
錦曦躲在被窩裡,想起白日裡樑愈梅那慫樣,還有樑錦蘭從天井裡水淋淋出來時那狼狽的樣子,就直呼爽快。
翌日,樑愈忠帶着孫宇回了孫家溝,錦曦自然少不了爲孫氏準備豐厚的行禮,除了些基本的日用品外,千里香新出來的那些早點和糕點,錦曦每樣都拿了些,讓孫氏捎帶回去。
五天後的上晝,樑愈洲來了千里香找錦曦,錦曦才從他口中知曉了劉三娘那事後來的善了。
老樑家人請來了李大夫救醒了抽搐的劉三娘,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劉三娘還是不依不饒,賴在老樑家不走,樑愈林他們稍微舉下手,劉三娘就到底裝死。
樑禮輝翹跑,洞房原本是沒人去鬧得,可當天夜裡,洪氏的洞房裡可熱鬧了,遠比村裡人家鬧洞房還要熱鬧,把全村人都給招來了,因爲,劉三娘解下了腰帶,鬧着要掛死在洞房的橫樑上。
老樑家被折騰的快要崩潰了,最後,這場混亂,是以樑愈林和樑愈梅的跪地賠罪而告終,除此外,老樑家還給劉三娘那邊送去了一瓦盆土豆燒肉,一瓦盆油炸魚和一大包各色糕點,另外,還給那一對小孩各扯了一身新衣裳,這才作罷!
事情好不容易結束,可譚氏卻氣的病倒了,樑愈洲這回來鎮上,除了來鎮上藥房買幾樣李大夫那沒有的藥材外,還受老樑頭吩咐,來跟錦曦說一聲的,好讓錦曦想法子把譚氏生病這口信捎回孫家溝給樑愈忠,老樑頭這意思很明顯,是要樑愈忠回來探病了。(未完待續。)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