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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誰都沒想到樑愈林會在這個時候闖進西屋,都有點驚訝,樑愈林這人的爲人,樑愈忠一家四口子算是領教夠了,於是,娘三安靜的梳着頭,三人都很默契的對樑愈林的到來選擇無視。
“二哥,你咋來了?有啥事不?”只能也只有樑愈忠走過去問道,邊上就有空着的椅子,樑愈忠也沒招呼樑愈林坐,對自己這二哥,樑愈忠都省了那些基本的客套。
樑愈林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不受歡迎,但因爲有事相求,還是腆着臉皮陪着笑,跟樑愈忠開門見山道:“三弟啊,二哥來找你,是有事想找你幫個忙啊!”
“二哥能耐的很,咋還有事能用上我?別扯了!”樑愈忠乾巴巴道,臉上一點笑色都沒有。
“那啥,三弟呀,我曉得你對哥哥我有誤會,咱那一碼歸一碼,我今個來是想要跟你打聽下,你如今也常在鎮上跑,可曉得咱長橋鎮哪裡有哪些專治燙傷的郎中不?那不,你二嫂那手燙的,昨夜一宿沒閤眼,今個那些水泡都破了,哎呦喂,真叫一個慘不忍睹啊……”樑愈林避開舊賬,只說眼下想說的,把楊氏的手描繪的……要多慘有多慘,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錦曦本來還留着胃口等會吃米粉粑呢,可不得被他把胃口給攪沒了,不待樑愈忠開口,忙地打斷樑愈林的話,問道:“二伯。咱村不是有位李大夫嗎?哪一家有個頭痛腦熱的,不都是請他去治?你怎不去請他呢?”
“嗨,我昨兒夜就去了,這不今個臘月二十七過小年麼,李大夫昨兒上晝就被他大兒子接去望海縣城過小年了,得到年三十上晝纔回來!這不,我來跟你爹打聽,這鎮上還有那些郎中?”
錦曦抿嘴笑了:“二伯常在鎮上跑,自詡見多識廣人緣也廣,哪裡用得着我爹。真是說笑話了!”
這會子很快就要過年了。鎮上幾家醫館藥房基本都已閉館,要到年初二纔開張,樑愈林一時半會還真是難買到藥。
“咦,二伯要給二媽尋醫買藥。那不得花錢啊?二伯。你這錢。是奶撥付的嗎不跳字。錦曦又問,眼睛似笑非笑。
樑愈林死性不改自個藏掖私房,卻還口口聲聲指責樑愈忠。孫氏微微哼了一聲。以示不屑。
樑愈林小秘密被揭穿,就嘻皮笑臉起來,道:“你這丫頭還真是個鬼精靈,我那蘭丫頭要是有你一半機靈,我也就跟着享福咯!三弟三弟妹,你們福氣不淺啊,生養了個比猴兒還精明的好閨女!”
“二伯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料我不敢去奶那告發你藏私房?”錦曦似笑非笑,眼神透着譏誚和不屑。
樑愈林心裡微微一緊,老樑一燙,對錦曦陪着笑,道:“別別別,二伯真心誇讚你來着呢!”
轉頭又去跟樑愈忠道:“老三,我曉得你常在青橋巷子那一帶跑,熟悉鎮上的居民帶,你曉不曉得哪條巷子旮旯裡有啥小醫館不?你二嫂那手痛的哼哼唧唧,鬧得我也沒法子安生,你要是曉得,就介紹給我,橫豎買點藥回來甩給那婆娘堵住她的嘴,省的鬧心!”
“巷子裡的醫館?我想想看……”樑愈忠皺起眉頭,道。
錦曦目光轉了轉,突然,翹了翹嘴角,道:“二伯,我倒是曉得個地方有醫館,就是不曉得這會子有沒有閉館!”
“哪裡?”樑愈林急忙問,樑愈忠和孫氏也都驚訝的看着錦曦。
錦曦不急不忙,把一隻手伸到樑愈林跟前。
“做啥?”樑愈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旁的樑愈忠和孫氏也是滿頭霧水。
錦曦狡黠一笑,瞟了眼對面的東屋,跟樑愈忠笑嘻嘻道:“二伯,虧你自詡常在外面跑見多識廣,我這又幫你隱瞞,等會又給介紹醫館,這封口費和介紹費合一塊,怎麼着也得值個五十文吧?”
“啥?”樑愈林眉眼立起來,他這無賴潑皮今個卻被一個黃毛丫頭給訛上了?還一開口就五十文?樑愈林快氣炸了。
“老三,你瞧瞧你養的好閨女,都訛詐起自己伯父來了,你也不管管?”他轉身就拿樑愈忠發難。
樑愈忠撓了撓腦袋,爲難一笑,道:“二哥,我這閨女脾氣倔的很,她認定要做的事兒,就是捅破了天也要去做,我這不……”
孫氏在一旁抿着嘴給錦柔綁頭繩,不理睬這邊。
“賣我那回,你一下子就私吞了三十兩銀子,這會子身上怕是也藏了不少吧?五十文錢對二伯算不得什麼,二伯可別因小失大呀,要是奶曉得了,嘿嘿……”下面的話錦曦不用說太明白,因爲屋裡的人都曉得,要是錦曦捅到譚氏那去了,譚氏非得把樑愈林那屋掘地三尺……
最後,樑愈林咬着牙,臉頰邊的肉直抽抽,但還是從鞋子裡摳出五十文錢,甩給錦曦。
“二伯你這習慣可真是不好……”錦曦捏着鼻子把那五十文錢放好,還不忘數落了幾句。
“我是上回聽來孫記裡買東西的顧客說的,說鎮西的虹橋巷子裡,有家小醫館,坐診的老郎中賣的狗皮膏藥是祖傳秘方,人家腰痛買了幾貼一貼就靈!”收下了封口費和介紹費,錦曦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道。
“曦丫頭,你沒聽錯吧?鎮西虹橋巷子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住的都是一撥窮鬼,咋會有人把醫館開那去?”樑愈林再問。
“人家那顧客就那麼說來着,我也不敢保證那老郎中現在還在不在那,畢竟我沒有親眼去瞧!信不信隨便二伯,我就提供個路子,別的與我無關!”錦曦撇撇嘴道。
初聽錦曦口中說出鎮西的虹橋巷子,樑愈忠和孫氏驚了一下,但當看見錦曦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時,這夫婦倆隨即鎮定下來,也明白了錦曦的目的。
“二哥,曦兒也是聽別人說的,能不能當得真,這要你自個去瞧,反正這會子家裡也沒啥活計分派給你,跑一趟鎮西也花不了多少功夫,晌午飯前就回來了!”樑愈忠推波助瀾。
樑愈林想了下,表示願意去看看,然後,就讓錦曦告訴他那老郎中家大概的位置。
因爲說了是從顧客那聽來的,所以錦曦不能說的太詳細,大概模糊的把那地理方位給描繪了下,錦曦保證樑愈林要是真照着這個描繪的路線去找尋,鐵定能找到樑俞駒金屋藏嬌的那院子,嘿嘿,如此錦曦的真正目的可就達到了!
樑愈林的目的也已達到,又花了五十文錢,一刻都不願在西屋這個傷心地多待,轉身就走了。
西屋裡,錦柔蹦跳着來到錦曦的身邊,雀躍道:“二伯是出了名兒的鐵公雞,你還能從他那訛到錢,姐,你可真叫一個厲害呢!”
錦曦捏了捏錦柔圓乎乎的小鼻子,道:“鐵公雞也是自個的弱處,把柄被我捏到,還不乖乖就範?”
樑愈忠無可奈何的搖頭苦笑,自嘆自己和孫氏都是倆老實巴交的人,怎生出了錦曦這個刁鑽伶俐的閨女呢?真是老天福佑啊!
孫氏卻有點擔憂的看着那邊正把五十文錢放入水裡清洗的錦曦,道:“曦兒,你這樣把他給忽悠了去那塊兒,要是真碰巧找到了郎中那就沒的說,要是沒找到郎中,還碰上了你大伯那事……指不定你二伯就會把咱給扯出來,說是咱忽悠他去那塊兒的!”
關於樑俞駒和洪氏那事,錦曦和孫氏樑愈忠他們商量的結果就是,找個穩妥的,不顯山露水的法子讓老樑頭他們察覺,可現在錦曦突然就把樑愈林給忽悠去了那裡,孫氏覺得有點突然,而且對樑愈林這種小人行徑,她心裡有點慌有點擔憂。
錦曦笑了笑,把五十文錢擦拭乾淨然後藏好,道:“娘,我倒覺着二媽燙傷了手二伯尋藥,這倒是個好鍥機呢!咱爺奶好幾年都沒離開過金雞山村,還真難想出法子讓他們二老移駕去虹橋巷子那逮,讓家裡其他人去吧,這也不是啥好差事,讓二伯去,最好不過,惡人就要惡人磨,咱都安心!”
樑愈林雖面上對樑愈駒言聽計從,兩人狼狽爲奸,樑愈駒吃肉他也能撈點湯水,但樑愈林這人骨子裡的自私自利的性格決定了,他不甘心也不可能願意永居樑愈駒下,只要時機合適,樑愈林鐵定會翻身把樑愈駒踩到腳下,上回關於借銀子誰簽字一事,就可看出這人的心思!
“你娘是擔憂二伯到時候把咱給扯出來,你爺奶會責怪咱知情不報!”樑愈忠補充道,孫氏連連點頭,她正是這個意思,樑愈林靠不住!
錦曦這回是真的笑了,很有把握道:“爹,娘,這個你們就更不用擔心,二伯猴兒精的一個人扯誰也不會扯出咱的!”
“爲啥?”
“他要是扯出是咱,那他藏掖私房去買藥的事兒,不就也露餡兒了麼?咱奶最忌諱什麼?最忌諱底下人藏掖私房,二伯忌憚着呢!”
錦曦如此分析着,終於打消了孫氏最後的一點顧慮。(未完待續。)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