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慶樂得呵呵直笑，拍着他的屁股，“小東西還會暗示爸呢。我這是善意謊言。要是你媽鬧着要跟上，我可照顧不了你們娘倆。等從山裡出來再告訴她，到時候你媽要是罰我，你得幫我頂住。”
平安拍了拍他肩膀：“爸爸，我媽已經算到你會帶我去深山。你放心吧！”
說完停頓了會，他朝周圍看了看，附耳低聲說道：“你瞞不了我媽，她太聰明。你還是坦白從寬。我們還要我媽邊魔術。”
張國慶無語地看着兒子朝自己眨眼睛。真是小人精！
“我媽給我藥粉了。你先帶我去試試唄。你不是說有狼嗎？我好想看我爸怎麼殺狼。爸爸，你真是太厲害了。”
張國慶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今兒不行，以後有的是機會。對了，你大哥他們這次能賺不少錢。”
平安眼睛一亮，“爸，我們別浪費時間，走，快點，我得去看我媽有沒有危險。”
這對父子倆打着機鋒，一來一往，平安到底還是被張國慶抓住弱點，忘記了先去試藥打獵的小心思。
樹林裡，周嬌低頭用小鐵鏟挖藥，聽着孩子們時不時發出的大呼小叫聲音，她笑了笑。出發前還說要跟自己學着辨析草藥。這會好了，全跑去採摘山貨果子。
不過，她也不強求，甚至一句提醒的話也沒說出口。七斤榛蘑曬乾也就一斤多點，它能比得上自己現在挖的天麻值錢？
周嬌原本以爲喜子跟子文兩兄弟會跟其他孩子眼光不同。她剛纔特意說這是天麻，就是試探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們。
虛歲都十六七歲的少年了，關注眼前一時得利，心胸不夠。聽不出自己話意，腦子不夠。更嚴重一點，知識面太窄。讀書讀傻了！
張國慶抱着兒子到了近處，就放下他自己走路。
平安蹦蹦跳跳地跑到周嬌跟前蹲下，看着還帶泥土的天麻，樂得咯咯直笑，“媽媽，你真厲害！”
張國慶聽了低頭一看，再朝四周看看，無奈地笑了笑。蹲下接過周嬌手上的工具，“這裡挖好，還要去哪？”
“還是原計劃帶孩子認識草藥。我看這邊有不少，今天先不去別的地方。兒子，你現在跟我來。”
張國慶很快挖完那一小撮，轉過身又看到不遠處稀稀落落的還有好幾小簇。他恨鐵不成鋼的地瞪了不遠處張子文一眼。
張子文手上忙個不停地摘榛子往麻袋裝，眼裡也時不時也盯着三個妹妹在摘蘑菇，就擔心她們不小心被蛇蟲咬。
這會剛好一扭頭就看到不遠處他小舅，高興地朝他揮揮手。剛纔他還想他小舅去哪了呢？
張國慶看着這麼大的小夥子笑得傻兮兮的，真是不忍目睹。幸好長得帥氣，要不然跟隔壁村的二傻子沒兩樣。
他朝張子文招招手。
張子文立即放下麻袋，飛快地往他跟前跑，蹲在他跟前，“怎麼了，小舅？”
“這是天麻知道吧？你奶奶藥裡那個天麻！你個二愣子。”
張子文愣了愣，低聲問道：“一樣的天麻？”
“要不然呢？”
“怪不得我小舅娘剛纔說這天麻不錯。”張子文回想一會，使勁地往腦門上一拍。
張國慶白了他一眼，將手上的小鐵鏟遞給他，“你個傻小子小點聲。你以爲你小舅娘會跟那些小媳婦一樣缺心眼？”
張子文嘿嘿地笑道：“剛纔太激動一時沒注意。”
張國慶好笑地朝他前面幾處指了指，“抓緊時間，一兩點我們就得回去。”
那邊周嬌牽着平安的小手，走到一處指着野草就讓他猜是什麼。猜對了點點頭，親自帶他挖藥，邊說着注意事項。
要是錯了，她就很詳細地指出哪些特徵，讓他自己動手。母子倆嘀嘀咕咕地忙個不停，竹筐內很快多了不少藥材。
“媽媽，這些真的要捐給衛生所嗎？”
周嬌笑道：“你覺得你媽會怎麼做？”
“值錢稀少的留着。”
周嬌拍了一下他，“有些話不要輕易出口，心裡明白就行。注意你腳下那顆是什麼？”
平安瞄了眼，“剛纔你教過我了。”邊說着，手上一個使勁兒連旁邊的野草也被他一鏟而起，“媽，我姥爺喜歡榛子。”
周嬌聽出他話裡意思，轉了個身打量着周圍，“行。這裡差不多就是這幾種草藥，剩下的以後再學。採山貨注意防蛇防蟲。”
張國慶擡頭看了眼天色，“我先帶你們娘倆過去。餓了吃點乾糧，別太拼命。”
“那麼大片山葡萄可惜了。”
“你想要我現在去。”
周嬌急忙拉住他，“以後再說！”
張國慶沒什麼意見，在山上還能找不到山葡萄纔是怪事。他提着麻袋跟着他們娘倆後面，心裡則想着要不要滅了那羣狼？
沒了狼羣，有利有弊，可他真擔心周圍幾個大隊瞎胡鬧，山上再給搞得面目全非。他家後面的北山，現如今是一顆大樹都沒有。蓋房子、娶妻嫁女還有些紅白喜事處處離不開木材，難保這裡不會遭到破壞。
臨近正午，張青山瞧了瞧周圍，見被自己這三十來個人收颳了也差不多，他摸了摸肚子，走到不遠處地張青峰身邊。
“要不回去？太多了搬不走。”
張青峰頭也不回地說道：“再等等。現在回去隊裡快放工，家家戶戶有人。過個把小時，我們下了山，他們剛好又上工。”
“那讓孩子們先吃點乾糧填填肚子。”
“行，你看着辦。”
張青山見他頭都不擡，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跑去讓孩子們餓了吃點。不料想他們全搖搖頭。
看着孩子們身邊不遠的野果子核，他啞然失笑。自己真沒孩子們聰明，關顧着忙，忘記還有東西可以邊吃邊幹。
忙到下午一點多，看着柞樹下二十來口麻袋，大家也心滿意足。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開始用臨時製作的木棍擡着麻袋下山。
斷後的張國慶抱着兒子在後面聽着他們興高采烈地交談聲，再回頭看了眼。他猜那些老獵戶估計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凡事不能做絕了，剩下的他是真不打算明天再來一趟。希望大家相互能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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