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視線微凝,表情明顯也多了兩分訝然。
那人冷笑一聲,“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在這個唐家主眼裡,恐怕沒有任何人值得他在意。養了二十來年的孩子都能殺死,還有他做不出來的事嗎?”
路易遲疑一下,有些猶豫,但最後依舊說了出來,“唐家主既然忌憚有人窺覷他的權勢,那爲什麼他還要找繼承人?”
如果他眼前這人說的話都是真話,那按理來說以唐家主這種極度自私的人,恐怕誰在他眼裡都有可能是其他家族過來爭奪唐家的探子。
“既然你對唐家的舊事那麼感興趣,我就一次性給你說了吧。”那人表情從剛剛的陰雲密佈,轉而爲更加令人忌憚的複雜。“他之所以費盡心思把人找回來,是因爲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選擇的這個繼承人不會有外心,也不會有旁的家族支持。”
路易眉頭一皺,有些沒想通,畢竟他對華夏京城上流圈子並不熟悉,往常也沒有特別在意。
“沒明白?”那人擡起眼稍,勾起一抹涼意,“因爲他選擇的繼承人,母親也姓唐。”
“是唐家人?”路易腦子裡閃過什麼,卻是沒有一下抓住。
“不僅僅是唐家人那麼簡單。”那人眼睛裡充滿了諷刺,“他們是血親,也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近親…”就算是見識過他們國家大家族混亂的路易不覺也有些吃驚,畢竟這種同父同母的近親亂.倫也極爲少見。
那人掃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他們也被人捉姦在牀,捉姦的人還是陳淑儀。這件事在二十年前的上流社會就是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沒有人說唐藍傑的是非,一個個都在說唐藍瑛的不知廉恥。事實上,沒有人知道,是那天唐藍傑喝多了酒,強迫了唐藍瑛。你更想不到,人某狗樣的唐藍傑,在內心中一直都對親妹妹有不良之心。呵呵……”
那人的笑聲讓路易知道這件事肯定還沒那麼簡單。
果然,“那你以爲唐藍傑強迫唐藍瑛是巧合嗎?”那人目光如炬,可是那明亮的光芒竟是森森寒意,“並不是!因爲陳淑儀和唐藍傑的一場牀事上,唐藍傑下意識地叫錯了名字。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千萬不要小看了一個女人的嫉妒之心。”
“女人一直都是一種奇妙的生物,她們對男人的不忠,或心另有所屬,都只會遷怒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從來不會對男人發怒。”路易這句話說的胸有成熟,因爲每當他換女人的時候,都會故意表現在他不想要的舊人眼前,然後看着兩個女人互相算計撕咬。而他就像是上帝一樣,饒有興趣的冷眼旁觀。
那人點點頭,“沒錯,陳淑儀像你說的那樣,恨上了唐藍瑛。她不僅僅想要唐藍瑛離開她的地盤,更想直接毀了她。於是,他故意灌醉了唐藍傑,又安排了一無所知的唐藍瑛找唐藍傑。而後又以不知情的狀態,帶着一羣人‘捉姦’。”
“身爲女人,最懂得怎麼毀了女人。她直接說是唐藍瑛引誘了唐藍傑,把唐藍瑛打入萬劫不復之地。在上流社會,沒有人去辨別什麼是真是假,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所以,曾經端莊優雅的名媛,瞬間被打成了***.蕩.婦。唐藍瑛父母雙亡,定然不會有人給她撐腰。而注重名聲的唐藍傑自然會順着陳淑儀的說法,保全自己。”
“唐女士真是一下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路易有些感慨。他可以想象到那時候唐藍瑛崩潰的心理。自己被親哥破了身子,然而還被親哥的未婚妻構陷傷害,最後更是淪爲人人唾棄的存在,全部都在一瞬間而已。
那人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沒錯,她當時就要離開唐家,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可是,她反而被唐藍傑秘密囚禁了,囚禁在陳淑儀都不知道的地方。”
“很顯然,陳淑儀也低估了一個食髓知味的男人的佔有慾。”路易眼底閃過一抹了然。對唐藍傑來說,他即使知道這其中有人設計的手筆,可是對方是他求之不得的人,他就將計就計。並趁機把唐藍瑛徹底納爲自己的禁臠。
“整個京城的人包括陳淑儀恐怕都不知道,在陳淑儀和唐藍傑結婚的當天,唐藍傑是從唐藍瑛那裡離開的。那多虧了那場婚禮,讓身心絕望的唐藍瑛談了出來,連夜離開了京城。”那人的聲音歸爲平靜,彷彿後面的故事就已經不值一提了。“上天給這個可憐的女人開了一個玩笑,她懷孕了。”
“她自以爲逃離了唐藍傑的掌控和視線,可是,在唐藍傑需要她的兒子時,馬上打破了她的自以爲是。”
路易有些感慨,這一個唐家,竟然就有這麼多的秘辛,讓他聽得歎爲觀止。
“那唐藍傑豈不是又打錯了全盤?”
那人挑起眉頭,就聽路易繼續道,“他怕有其他家族的人貪圖他的唐家,而弄死了一個兒子。卻不想,他想要的這個兒子,同樣也恨着他,甚至願意聯合沈家,把唐家吞併。”
“我想他已經後悔了吧?現在整個京城誰看不出來,唐家已經是一塊誰都想咬一口的肥肉。”那人笑笑,雲淡風輕,眼稍邊上卻是一抹化不開的冰冷。“你說,他乖乖的愛護好自己的兒子多好,反而要去招惹這個不願意回來的魔鬼,他真是活該!”
“你恨他……不,我不應該問你這個問題,你肯定是恨他的。”路易搖搖頭,覺得自己問得的確有些多餘。
那人也不甚在意,“我恨與不恨一點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兩個是不是已經達成了一致。”
“當然。”路易聳聳肩,“就在剛剛,我告訴了唐芳菲她母親已經自由的事情,她很開心。”
“開心有什麼用。”那人冰冷一笑,“她以爲她的那個母親還在乎她嗎?在陳淑儀眼裡,她已經成爲了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