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言坐在網吧內爲vip客人準備的包廂裡面,夜闌給他拿了一瓶礦泉水,說:“你等一下,我先去上面拿身份證。”
“恩。”
天機的vip房間是用類似於茶樓小隔間的設計,上面還有一層棕色的簾子,擋住外面的視線。
傅斯言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他所坐的位置能夠很清楚的外面的情景。
寧楚楚的坐在一個男人的邊上,柔美寧靜異常,和她往常的風格十分不同,或者說她柔美的一面只是不再他的面前展現而已。
想到這裡,他有些煩躁,但更煩躁的是他不知道寧楚楚身邊的人到底是誰。看起來二十幾歲,一身襯衫穿的人模狗樣,但不得不承認,人長的十分不錯。
傅斯言皺眉,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將礦泉水瓶握緊了一些。
他並不承認自己喜歡寧楚楚,相反,他覺得他現在對寧楚楚還有些厭惡,這種厭惡感甚至超過了對餘靜。
爲什麼呢?
在他看來,寧楚楚突然轉變,然後不停的接近他,偶爾又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全是因爲她…和那些想要接近他的女生一樣。
他甚至覺得如果在這個年齡段找個女朋友的話,寧楚楚也還行,但是現在只覺得當時的想法十分荒謬。
前些天他的行爲確實是不對,但她的態度也算不上好。而眼前這一幕直讓他覺得有些諷刺,對他的諷刺。
這時候,夜闌也回來了,順着傅斯言的目光看去,寧楚楚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棉布裙,頭髮披散着,顯的肌膚如玉,眉目如畫,夜闌呆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笑着說:“好像真的還不錯,難道是紅鸞心動了?”
“看錯了。”傅斯言將目光收了回來。
夜闌顯然是不信,試探道:“不是你喜歡的款?剛好我就喜歡這種,待會我就去問美女的聯繫方式。”
“她沒開電腦,顯然不是來上網的,還有,你當她旁邊坐的人是擺設嗎?”傅斯言很平靜地敘述。
夜闌卻不贊同:“也許是她哥哥呢?”
傅斯言輕輕扯起嘴角,搖了搖頭。
“你就這麼肯定,他們不是兄妹?也許是親戚或者好朋友呢?沒問你怎麼知道。”
傅斯言沒理他,一起住了兩年,關係雖然不怎麼樣,但她有沒有哥哥,他會不清楚?
他也懶得跟夜闌解釋,因爲這事解釋不清楚,夜闌只會往激情四射的地方想。
“你還是擔心開學後是和露露繼續在一起,還是和你的月月在一起吧。”
夜闌雖然還只有十六歲,但感情經歷可謂是十分豐富,露露是他畢業時勾搭上的,月月則是最近在網絡上認識的二中的女生,聽說也考上了一中高中部。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種杞人憂天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們這種老謀深算的人做吧,我只管吃喝拉撒打遊戲。”夜闌笑着說,絲毫不介意這事兒。
兩個人沒在網吧待多久,出去的時侯,夜闌則是很露骨的網寧楚楚那看了好幾眼。相比之下,傅斯言倒是顯得有些目不斜視了。
寧楚楚低着頭沒看見,商爵是注意到了,疑惑的問:“那兩個人認識?”
“恩?”她擡頭的時候,已經只能看到兩個男生的背影。“哦,我同學。”
商爵看了她一眼,也沒多問,只是和她說股票的事情,“上次買的那隻股票我前些天拋了出去,又重新買了現在的這一支,雖然有些風險,但是現在已經有了上漲的趨勢。”
寧楚楚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的能力,“你看着買吧,錢要是不夠的話,我就想辦法在弄點。”
商爵笑着說:“不用了,要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過段時間本金可能會翻一倍。”
一倍也就是說,連本金一起一共四萬塊,寧楚也不禁驚奇:“這麼多?”難怪說會炒股的人富的一輩子用不完,不會炒的人跌的傾家蕩產。
“這也是運氣好,剛好碰上。”
寧楚楚沒接話,她知道有些東西靠的不僅僅是運氣,更多的是實力和一種天生對數字的敏銳觀察力。
不過,也許是老天眷顧她,讓她在最合適的時間遇到了商爵,這時候的商爵已經累積了許多失敗的經驗,又剛好遇到這支上漲的股票,要是沒有寧楚楚的資助,他就是在看好這隻股票,也沒有多餘的錢投進去,只能等這支股票漲停板後,一個人在寂靜無邊的黑夜裡吹着這個城市的夜風,感嘆時不待我。
然後繼續靠着勞力,拿着最低的工資。一邊供給自己的溫飽,一邊供給自己的夢。
然後呢,也就是按照上輩子的軌跡,等待幾年後,重新等待機會。
寧楚楚真心感謝老天,感謝商爵,給了她一個能夠改變自己夢想的機會。
幾天後,寧楚楚突然接到商爵的電話,商爵告訴她:這隻股票漲的比他意料之中的還要快,帶本金一共有六萬塊了,問她是取出來一部分還是繼續炒。
寧楚楚沒有多做猶豫,交給他繼續炒。
她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身無憂,平安幸福。
回到家,她媽媽難得的在家,只不過看起來氣色不佳。
寧楚楚走過去,“沒事吧?”
“還不都是你爸!”客廳的電視開着,餘靜的眉眼扭成了一個結,只覺得心煩氣燥,“到外面找了狐狸精,我不說什麼,還真當我眼瞎啊,竟然帶那個狐狸精去了周潔女兒的訂婚,他難道不知道我和周潔一向是勢同水火嗎?那個女人也是,手上戴着五卡的鑽戒,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寧康送的,不知道寧康疼她,殊不知,這些富太太官太太們最瞧不起的就是像她這種暴發戶!楚楚,你不知道平時和我一起spa的女人,當時是怎麼看我的!那眼神,就像……我現在想着都覺得難堪,寧康他這樣做,就是在當衆打我的臉!”
她爸在外面有女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個圈子裡其實很多人都和寧康一樣,但都是在暗地裡面進行。因爲,一方面:這種事情不光彩,上不得檯面。
另一方面:男人就算在外面再胡來,也會給家裡面爲自己生兒育女的髮妻一個臉面,維持着家庭表面的和諧。
想到自己的爸爸,寧楚楚就會想起自己十八歲的時候,自己媽媽接到一通電話後,一邊哭,一邊笑着自言自語:他活該,終於遭到報應了。
她記得,小時候她的家,不是這樣的。
上輩子,她一直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清貧困苦的時候日子都能過的那麼幸福美滿,有錢了生活反倒過不下去了。
後來,她才知道,財富是有些男人變壞的資本。
“那爸呢?他有沒有說什麼?”
餘靜冷笑:“寧康?他能說什麼,就算要說也只會維護外面那個,在他眼裡,我不過就是一個人老珠黃,貪慕虛榮的女人,哪裡能夠和外面的女人相比?”
餘靜其實看起來並不老,四十歲的人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來歲,身材和年輕時相比,稍微有些發福,但姣好的五官看着還是十分漂亮,整體看起來有着這個年齡獨有的魅力。
寧楚楚看着餘靜的表情,不甘怨恨,她想:如果不是在乎,又怎麼會傷心?
寧楚楚想了想,說:“媽,要是實在過不下去了,就試着放下,我已經這麼大了,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在她的印象中,上輩子似乎沒有發生寧康帶外面的女人出席這種公共場合,而且是當着她媽媽的面。都說糟糠之妻不可欺,他爸的確是過分了。
離婚,也只是將三年後的一切提前而已。
“我不會離婚的。”餘靜一字一句的說。
“爲什麼?”
餘靜將客廳的電視關掉,氣憤地說:“離婚?然後便宜外面的女人?讓她用着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我灰溜溜的離開?”
寧楚楚也有些無奈,她媽在有些是太強勢了,一張嘴利的,她都害怕。
只好換個方式說:“媽,一輩子很短的,有時候離開難道不是爲了更好的開始嗎?何況您還這麼漂亮,這麼有魅力!”
“哼,反正我是不會便宜外面的女人的。”
寧楚楚無奈,看樣子她媽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到了那一步才肯放開。算了,反正她會努力賺錢,保證兩個人以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