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到傅斯言,寧楚楚還真的搞不清楚她的心裡是什麼感覺。
上輩子,如果她是一個差點被潛規則的失敗者的話,那現在現在她面前深沉清秀的少年就是徹徹底底的人生贏家。
她只覺得自己面前出現了這樣一段隱形的字幕:當失敗者遇到人生贏家,他們之間會擦出怎樣的火花呢?
呵呵…寧楚楚只覺得自己想多了,想要贏傅斯言,再給她疊加十個腦子她都依舊覺得不夠用。
至於,火花?
這個完全可以有,不過此時此刻寧楚楚腦內的火花不是愛情或者曖昧。她知道自己雖然長的可以,但是傅斯言上輩子爬到了那個高度,還依舊潔身自好,從來沒有過什麼緋聞,不是性無能就是gay。
她不敢,也不想挑戰這個高難度。
不過,搞好和傅斯言的關係這個非常有必要啊。
他可是當下最具有投資潛力的績優股,現在人就在她的面前,不投不下注豈不是對不起她自己?
樓下,傅斯言安安靜靜的在餐桌前吃着飯,寧楚楚踩着小碎步走下來。
餘靜放下碗筷,“楚楚,快來吃飯。”睨了一眼傅斯言,陰陽怪氣的說:“你爸每天不回家,還淨給我找事兒,自從咱們家來了這個掃把星,我就一直沒走過什麼好運。”
傅斯言握住筷子的手緊了緊:“…”
寧楚楚心一縮,我的媽呀,你造你現在罵的人是誰嗎?
“媽,打牌本來就是十打九輸的事情,哪有什麼運氣不運氣?”也幸好餘靜打牌沒什麼大癮,只是最近她的好友們迷上了打牌,她跟風隨大流罷了。
寧楚楚竟然爲了家裡那個死棺材臉反駁她,餘靜跨了臉,“寧楚楚,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是我辛苦十月怪胎生下來的,胳膊肘怎麼淨向外拐?”
餘靜這些年嘴越發厲害了,不過寧楚楚這麼多年也是聽習慣了,左耳進,右耳出的功力也跟着見漲。
她沒出息的小聲說:“罵我也比罵傅斯言好,我是爲了您好,要不是你是我親媽,我才懶得管呢。”
“神神叨叨,嘀咕什麼呢?”
寧楚楚悵然回答:“我在想我的未來,我的明天。”還有你的未來,渣爸的未來。
餘靜被她逗笑,“纔多大呢,還未來,未來,期末考試不是倒數前十就該燒香拜佛了。”
寧楚楚低頭扒飯:“……”
一頓飯很快就結束,傅斯言像往常一樣離開,回自己的房間。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寧楚楚很心酸。“誒!要討好的對象是個高冷怎麼辦?”
晚飯結束後,餘靜又拉着寧楚楚,給她進行了思想教育:“傅斯言就是個掃把星,不要被他的表面給迷惑了,知道嗎?有些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寧康不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嗎?”
“剋死了自己的父母不說,爺爺奶奶也跟着去了,現在來了我們家。你爸就十天半個月的不回家。我前幾天和胡惠一起買得項鍊也不見了,你說,屋裡就這麼幾個人,誰手腳不乾淨,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出是誰來吧?”
“你從小被我養的嬌,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險惡,但是,有的人啊,你就必須得提防着點,不然到時候被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嗯嗯。”寧楚楚口頭上應着,卻覺得無奈,上一輩子,她就是這麼被洗腦的。
第二天早上,寧楚楚起牀後,看着只有保姆在忙活的餐廳,眼光掃了掃,傅斯言已經去了學校。
她還準備每天和傅斯言一起去學校,搞好革命友誼呢。好吧,看樣子,從明天起她需要起早牀,提前告別暖暖的被窩了。
寧楚楚來到教室,幾乎是踩點到的,她纔剛進來沒多久,有些禿頭的語文老師就大步流星的跨了進來。
他站在講臺上說:“快中考了,同學們自己背誦古詩,古文。爭取默寫題不要失分。”
教室裡面書聲琅琅,似乎每個人都在努力着,準備厚積薄發。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
寧楚楚隨便翻了一頁,隨意翻了一頁。黑板上的左下角,有一個小小的標註:35。
距中考還有最後35天。
見慣了大場面的她,不禁有些苦惱,距離初中已經那麼多年,她現在可是半個知識點都不記得,三十多天後,她似乎已經可以預料到那個場景了。
重來一輩子,難道還要像上輩子一樣,走後門進一中高中部?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寧楚楚就搖了搖頭,雖然她不喜歡讀書,但是上輩子沒有上大學卻成了她最大的遺憾。
她不可能走一輩子後門,她現在十五歲,按照上輩子的發展軌跡,還有三年的時間寧康就會被雙規。寧康貪污是個事實,且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所以這個寧楚楚也沒有辦法避免。
她已經做好打算,這輩子不再進娛樂圈,不進娛樂圈的話,她拿什麼養活自己,養活老媽?又拿什麼支付自己上大學的學費呢?
現當下,不管她喜不喜歡學習,她都要好好學習,一定不能像上輩子一樣不當回事兒。
寧楚楚也和周圍的同學們一樣開始讀了起來:“愛蓮說……”
也許是因爲重生的緣故,心境變了寧楚楚發現書本其實也沒有她想象當中的厭惡,與其發呆浪費時光,不如好好用知識去充實自己。
後面突然有人戳了戳她的後背,本來背的正起勁的寧楚楚轉了過去,不滿的嘟起嘴“幹嗎?”
紅脣大眼,眉清目秀,擱在這個年齡層也算是一個能引起一衆女生追捧的少年,她有些艱難的回憶着後桌的名字。
後桌疑惑的問:“你在幹嗎?不會再看書吧?”
平時寧楚楚都是和他一樣,基本上從來都不碰書本,他剛纔一直在後面觀察,真是奇了怪了,現在快下課了,寧楚楚竟然從剛纔老師進來讀書一直到現在!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要扔下他,往上爬的節奏嗎?
他一開口,寧楚楚就突然想起了他是誰,林海!上課的時候老喜歡和她說話,兩個人明明都是一樣不讀書,可他偏偏名次比她高那麼一至兩名,如果只是一次也好,可偏偏初中三年次次相同。
始終如一,從未被寧楚楚超越過。
正因爲如此,寧楚楚對他的記憶非常深刻,他一開口她腦海裡就自動浮現出了他的名字。
“看書啊,快中考了。”寧楚楚白了他一眼。
聽到她答案的林海哈哈大笑起來,說:“寧楚楚,你今天沒事吧?你平時不是說看到書,頭都變大了嗎,還說那些讀書厲害的都是些書呆子,醜八怪?書讀多了人會慢慢變得像張萍一樣醜嗎?”
她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以前的寧楚楚最愛的便是打扮自己,她成績不好,那時候剛進入中二時期,說出這種話完全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
“林海,你沒發現我的頭已經大了一點點嗎?聽說頭大的人智商會比較高。”笑了笑說,“著名科學家說腦袋太久不用會生鏽,以後都會變蠢,我纔不要繼續和你一樣。”
“小頭怪!”林海氣急敗壞,反駁道:“我媽天天給我吃核桃,核桃是補腦的。”
“你媽是看你笨纔給你吃核桃的。”寧楚楚捂嘴。
“反正我比你聰明。”摸了摸自己的頭,說:“它比你的大。”
寧楚楚:“……”爲他的智商捉急,看不出來她是在耍他嗎?
老師已經往他們這邊看了好幾眼,寧楚楚將自己轉了回去,才懶得繼續和這個明顯犯了二的騷年繼續爭論。
留林海一個人在語文老師警告的目光中,氣急敗壞。
看了眼黑板角的倒計時:34。
寧楚楚繼續背誦起高中老師要求的古詩,她這次沒有選擇再背誦長篇大論的古文,古文,她準備按照她的懶人方法,只背誦文章中的重點句子,易考句子。
畢竟快中考了,她除了語文要複習以外,還有更加需要解題技巧以及記憶的數學、物理、生物等等。
沒背多久,下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林海因爲剛纔的事情,說:“寧楚楚,你過來!”
寧楚楚不想搭理他,乾脆扭過頭和郭梅說:“郭梅,週末去幹嗎?”
郭梅想了想:“在家做作業吧,我想好好複習一下。”她的成績很好,在這種關鍵時刻,好好複習,往上衝一把的可能也是很大。
寧楚楚也知道這個道理,她記得郭梅中考乃至高考的時候都考的相當不錯,她本來準備和郭梅一起復習的,很多不懂得地方還可以問一問她,但想了想,還是說“哦,那能借一下你的筆記本嗎?”說完尷尬的笑了笑:“你知道我平時上課的時候,書裡面沒幾個筆記,時間只有這麼多了,也只能臨時抱佛腳了。”
她剛纔翻了翻桌子裡面其他的書籍,豈止是沒幾個筆記,除了第一頁寫的那個名字以外,簡直可以直接發給下一屆的同學當教科書用,嶄新嶄新的。
“好啊,你什麼時候要?”郭梅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雖然對這個平常不怎麼搭理人的同桌今天的舉動有些驚訝,最後的衝刺時間,她一般都是用老師內部給她們尖子生髮的試卷,筆記本倒是基本上用不到了。
“郭梅,你給她什麼筆記本呀?她兩天新鮮勁兒一過,指不定把你的筆記本就怎麼給扔一邊去了。”林海在一邊插嘴搗亂,“你想想,你這筆記本上這麼多筆記,可都是你這三年來嘔心瀝血,一點一點的記錄下來的,要是被她給整沒了,多可惜啊!”
花了很多時間但是真的,但嘔心瀝血實在是有點誇張了,郭梅“……”
寧楚楚用手將半個身子伸在前面的林海推回去,“我借個筆記本,你管這麼多幹嗎啊?還不知道你表達能力這麼強,黑的都能被你說成白的。”
“你你你……”林海哼了一聲,“好男不跟女鬥!”
她才懶得跟他逗!
雖然覺得林海很討厭,但是她不否認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好,簡簡單單,沒有太多的黑暗陰霾,會因爲自己喜歡的事情高興,也會因爲不開心的事情而抱怨或者討厭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