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認識他？”肖樂問道。
“沒那個福氣。”女孩的話裡像是有什麼東西隱藏着，對面的門又關上了，肖樂乾脆也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怎麼了？說來聽聽。”肖樂追問道。
“兩位老闆，你們不是公安局的吧？”女孩半開玩笑地問道。
“那怎麼可能！”張立天搶過話頭說道。“肖少有筆聲音要和龐總做，但不放心他的人品，想看看他是什麼樣的人。”
這樣的藉口勉強算是合理，但女孩顯然對這個也沒什麼深究的興趣。
“他是個色鬼。”女孩言簡意賅地說道。“而且有點變態！”
“哦？是怎麼回事？”肖樂問道。
女孩搖搖頭不說話了，肖樂正要追問，他們這間房的門被推開了。
“兩位老闆？人來齊了沒有？要不要上菜了？”一個三十歲左右風韻猶存的女子媚笑着帶着四五個女孩走了進來。
肖樂想要拒絕，但張立天小聲地說道：“肖少，來這兒不叫個小妞是不行的。”
於是他轉念一想，低聲對之前的女孩兒問道：“你應該有處得好的姐妹吧？有沒有知道龐總底細的？”
“左邊那個穿紅裙子的。”女孩的眼睛轉了一下，低聲地說道。
於是肖樂指了指那個女孩，領班便媚笑着把紅裙女孩帶過來，按到了肖樂懷裡。
“兩位老闆是第一次來吧？”她笑着說道。“我們這兒的姑娘絕對聽話，想怎麼玩兒都行！兩位要盡興哦！”
張立天出面把她糊弄出去，服務員又進來推銷了一輪酒，肖樂一心要從兩個女孩兒這裡得到龐炘洺的消息，讓她們隨意點，之前的女孩猶豫了一下，點了一瓶兩千多塊的洋酒。
“老闆，我叫小莉，你怎麼稱呼啊？”紅裙女孩還沒弄清他們的底細，以爲肖樂是一般的尋歡客，於是把軟綿綿的身體貼着肖樂，嗲聲問道。
“不好意思。”肖樂感到很不自在，他假借去上廁所，暫時避開了女孩，等他回來的時候，酒已經上了，兩個女孩應該也私底下說了什麼，於是自稱小莉的女孩也不再粘着他了。
“關於龐總，你們知道些什麼？”肖樂於是在他們身邊坐下問道。
“我們說這些，領班知道了要打的。”先前的女孩兒說道。
“我們只是想探探他的底細，只要你們自己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張立天說道。
兩個女孩低聲商量了一下，先前的女孩說道：“得給我們錢。”
“多少？”肖樂問道。
張立天沒來得及阻止他，只好補充道：“別貪得無厭啊，你們不說，大不了我們換兩個人，臺費沒有，酒水提成也拿不到了，你們自己掂量。”
“五百塊。”先前的女孩猶豫了一下，咬着牙說道。
肖樂看着張立天，緩緩地點了點頭，於是張立天打開錢包數了五張放在桌上。
女孩兒伸手去拿，卻被他把手抓住了。
“五百塊沒問題，但要看值不值。”
“我們不知道要怎麼說，該說些什麼。”小莉低聲地說道。
“那好辦，我來問，你們回答就行了。”
張立天對這樣的事情駕輕就熟，事實上，他的業務裡最常見的就是老婆請他找老公出軌的證據，所以夜總會他沒少來，這樣類似的事情也沒少做。
他很快就問出來，龐炘洺一個月至少要到
這個場子兩三次，大部分時候都是帶客戶過來消遣，不過也有他自己無聊過來玩的時候。
他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喜新厭舊，尤其喜歡年輕的女孩兒，皇家城堡裡願意下水的女孩兒幾乎都被他玩遍了。
“你們倆也……”肖樂不由得問道。但他馬上就覺得不妥，不過兩個女孩兒只是臉色稍微變了一下，馬上就又若無其事了。
“我被他帶出場過，小姜沒有。”自稱小莉的女孩兒說道。“他是個變態，我告訴小姜之後，她就想辦法逃過去了。”
“他怎麼變態？”張立天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他會拿東西弄……還會打人，抽耳光。”小莉說起這個的時候，臉上不由自主地出現了害怕的表情。
肖樂忍不住看了看張立天。
“這種人我以前也聽說過，一般都是有障礙的那種老頭子纔會……沒想到他這麼年輕也有這種毛病。”張立天說道。
小莉繼續說道：“他每次那個之前都會吃藥，弄得人受不了他才高興，哈哈哈地笑。好多姐妹都不敢接他的臺，但他是常客，領班硬逼着我們去。”
事情已經比較清楚了，而肖樂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難怪他之前都沒有找過正式的女朋友……”張立天喃喃地說道。
他究竟又是爲什麼要找上孫瀾呢？
肖樂無法理解，但他也不想去理解，他心裡滿滿的都是使命感，一定要把孫瀾從火坑裡救出來！
“他一般什麼時候離開？”肖樂問道。
“都是十二點之後。”小莉答道。
肖樂不想再繼續在這裡呆下去，身邊的女孩們看上去都很漂亮，但一想到她們曾經被無數男人褻玩過，他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你怎麼來的？”肖樂對張立天問道。
“打車。”
“我先出去，你十二點之前出來。”肖樂說道。
如果他非要走，張立天也不會反對，但一方面是錄音的問題，一方面是張立天本人躍躍欲試的樣子，讓肖樂知道他其實早想假公濟私一下。
肖樂本身並不喜歡這樣的事情，但他從來也不會以自己的好惡或者是道德觀去綁架別人。
他會想辦法鼓勵別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動，但他從不會要求別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動。
皇家城堡的斜對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吃店，肖樂於是進去點了一份飲料，坐下來慢慢地等待。
手機被他拿在手裡，他猶豫着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孫瀾，讓她自己來看清楚龐炘洺的真面目，但他又有些猶豫。如果他今天正好沒像往日那麼做呢？如果孫瀾認爲這是他在故意找藉口把她約出來呢？
張立天十一點半多的時候出來了，他應該是剛剛洗了臉，但衣領上還是有沒有擦乾淨的口紅印。
肖樂也沒有管他，只是和他一起到外面適合偷拍的位置。
“剛纔她們倆說的那些都錄下來了？”肖樂問道。
“那還用說？”張立天把藏在衣服裡的錄影筆拿出來。“咱是專業人員！”
他們到了皇家城堡對面的小花園裡，張立天把相機拿出來小心地對了一下鏡頭，然後又把它收了起來。
“這麼遠，不用腳架？”
“用腳架那就是找死！別人可不管你是來拍誰的，要是被門口那些打手發現，不死也得脫層皮。”張立天心有餘悸地說
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我的手專門練過，保證照片不花！”
蚊子叮得人想要發狂，趕也趕不走，張立天嘿嘿地笑了一聲，拿出一個小塑料瓶，肖樂打開聞了一下，發現是驅蚊水。
張立天有些得意地說道：“幹我們這行，這些東西都得常備着。”
“你能幹到六十歲麼？而且你乾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違規甚至違法的吧？”肖樂卻搖着頭問道。如果對方不是張紫苓的堂兄，他也根本不會講這樣的話。
“那也沒辦法啊，我又不會別的，幹一天是一天吧。”張立天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邊皇家城堡的門口又出來一羣人，肖樂拍了張立天一下，讓他做好準備。
正是龐炘洺一行，他們大概有六七個人，幾乎每個人都摟着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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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龐炘洺摟着的女孩表情有點僵硬，或許是早已經知道自己將要遭受什麼樣的對待，一羣人踉踉蹌蹌地沿着馬路往東走了，看來之前沒少喝酒。
肖樂和張立天一路在馬路對面跟着，張立天抓住機會拍了不少照片。
他換膠捲的動作很快，腳下不停，手上馬上就把膠捲給換了。肖樂看到他包裡一大堆還沒拆封的膠捲，不由得對他有些佩服。
“再過幾年，數碼相機普及之後你就輕鬆了。”他忍不住說道。
“什麼？”
“沒什麼。”肖樂搖搖頭說道。
龐炘洺一行果然是直接往附近的酒店去了，肖樂聽了一段竊聽器錄下來的內容，很雜亂，什麼都聽不清楚。
“這得用專業設備把雜音和背景音去了。”張立天說道。“我儘量今天晚上弄出來，明天和照片一起給你。”
肖樂有些不忍，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一點多了，肖樂比張立天年輕好幾歲，但還是覺得有些疲憊，張立天從白天就一直在做事，能堅持得下來？
“幹我們這行就這樣，早習慣了。”張立天笑笑道，這種掙同情分刷好感度的時機他怎麼可能放過？讓肖樂高興了，那錢途還不是大大的？
“明天不用跟他了，這些東西已經足夠了。”肖樂說道。“辛苦了，費用你算一算，隨後一起把賬單給我。”
“那就多謝肖少了。”張立天急忙說道。
忙前忙後，爲的不就是這個？
兩人隨即各自打車離開，張立天回到自己的工作室，衝了一杯濃濃的咖啡，打開搖滾樂聽着，把錄到的音頻拷貝進電腦開始進行初步的處理，隨後進暗房把底片都處理了。
幹私家偵探這行，沖印照片是最基本的技能之一，因爲你萬一真照到了什麼，總不可能讓沖印店幫你保密吧？
當然，這個門檻將在不久以後被數碼相機和彩色打印機的普及打破，但在這個時候，私家偵探還真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
“……向前跑，迎着……”張立天跟着音樂哼哼着，這是別人給他的地下樂隊的搖滾合集，不過水平多半不高，只是足夠提神而已，他最喜歡的就是夢樂團的兩首歌。
不過他沒有想到夢樂團的主唱就是自己的僱主，肖樂也不可能想到自己的粉絲羣竟然已經發展到了私家偵探這個羣體。
計算機發出嗶的一聲，提示他音頻已經處理好了，於是他關掉音樂，把它轉到移動設備上，用耳機聽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突然聽到了關於孫瀾的內容，手中的底片也驚訝得掉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