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幾乎沒有懸念的比賽，但對於肖樂來說，處子秀只能說是中規中矩，並不出彩。
東海大學隊去年的主力球員有兩名已經離校，而新補上來的隊員無論是在經驗還是技術上都無法與老隊員相比，而江海大學隊雖然走了最有價值球員王傅城和主力控衛羅亮，但卻有了更多靈活的戰術變化，即使是隊中寄予厚望的新人肖樂並沒有發揮最大的能量，實力也沒有太大的下滑。
東海大學隊決心以快打慢，以此來應對江海大學隊的三塔戰術，但心不在焉的肖樂卻很好地控制了己方的節奏，一次次把場上的節奏拉回到符合三塔戰術的慢速上來。
鄧駿華初次首發手熱得發燙，連續遠投中的，當對方不得不因此而加強外圍防守力度時，內線的肆虐便開始了。
籃板球幾乎被江海大學隊包辦，白煒和徐暢都沒有把對手當成真正的敵人，而是相互在場上較着勁，對方中鋒和大前鋒無論是身高還是體重都無法與他們相比，這讓他們的內線變得像紙糊的一樣。
白煒和徐暢連續補籃得分，這讓在外圍的鄧駿華投球時更加得心應手沒有壓力，而蔣明濤利用自己的身高硬打幹拔投籃也屢屢得手。
“你今天怎麼了？看什麼呢？”徐暢在場上對肖樂說道。肖樂的失常表現讓他感到有些不解，並不是說完全不合格，但以肖樂的技術，應當有更好的發揮纔對。
他順着肖樂的目光看過去，隨後看到了坐在場邊的左安安，於是笑了起來。“安安姐也來啦？緊張了？你還不好好表現一下？”
“管好自己吧。”肖樂悶悶地說道。
左安安和李子欣同時到來讓他心煩意亂，但更大的干擾卻是因爲他一直在尋找孫瀾的身影，之前那驚鴻一瞥的身影真的是孫瀾嗎？他無法確定，但正因爲如此，他才越發的想要證實這一點。
如果她來看我的比賽，是不是意味着她還關心着我？
場外王傅城後援會的女孩們抓緊一切時機噓他，但他卻絲毫不理會，只是在看臺上繼續尋找着孫瀾。
“肖樂，要不你休息一下？”蔣明濤以爲肖樂是因爲那些在場外搗亂的女孩才發揮失常，於是說道。
“好吧。”肖樂說道。
張秀傑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有上場的機會，頭暈暈地和肖樂擊了一下掌，快跑兩步上了場。
“阿樂怎麼了？”李子欣不解地說道。她不懂籃球，但多少能看出肖樂的情緒不對。
左安安搖了搖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那些女孩們。她們正嘻嘻哈哈地慶祝肖樂的下場，就像是獲得了什麼不得了的勝利，讓人生厭。
“我們到下面去吧。”她對李子欣說道。
“可以嗎？”
“我認識籃球隊的人，應該可以下去。”
“阿樂！”李子欣一見面便撲到了肖樂的懷裡，這讓肖樂面對左安安時有些尷尬，而場邊的替補隊員們則瞪大了眼睛。他們都知道左安安是肖樂的正牌女友，當着正牌女友的面和另外一個漂亮女孩這麼親密，真的合適嗎？
就連場上的隊員也出現了短暫的混亂，被對方連追兩球。
“都好好打球！有什麼等會兒再說！”蔣明濤不得不一個個提醒他們。其實他自己也很好奇，但身爲隊長他多少比別人多些責任感。
“安安姐…
…”被李子欣緊緊地抱着，肖樂的手不知道該怎麼擺了。左安安瞪了他一眼，拉着李子欣坐到了旁邊。
“阿樂，你怎麼被換下場了？”李子欣不解地問道。
“我……”肖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們倆相處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了吧？”左安安微微帶氣的說道。“子欣大老遠從香江過來，你還不好好地表現一下？”
“安安姐。”肖樂把手伸出去握住了她的手，左安安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開，於是便由着他了。
李子欣終於發現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變得不安起來。
“阿樂？安安姐？”她怯生生地問道。
“沒關係的。”左安安在她耳邊說道。“我們都是受害者，要怪也只能怪他！”
李子欣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因爲左安安早就知道她和肖樂的關係，所以她纔在左安安的面前那麼大膽，但她竟然和肖樂……
她把手從肖樂身上抽了回來，面紅耳赤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安姐……對不起我不知道……”許久之後她才低聲說道。她一直都在猜測，肖樂在江海應該有正式的女朋友，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左安安。
“我才應該說對不起。”左安安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李子欣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讓人沒辦法生出怒意來，她只好把心底不多的一點心思也收了起來。“剛纔就應該告訴你，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你別擔心，我不會欺負你的。”
如果她和肖樂的關係先於李子欣，她或許有理由讓肖樂做出選擇，但她在和肖樂一起之前就信誓旦旦地說過不在乎這些，現在也只能沿着這條歧路繼續走下去了。
肖樂看着左安安三言兩語把李子欣哄得又恢復了活潑，心裡不由得感嘆了一下，他的目光又一次在看臺上掃過，然後便徹底死心了。
應該是錯覺吧。
孫瀾怎麼可能還來看我的比賽？馬上就要博考了，她應該是在努力溫習纔對。
“你這種表現對得起我們嗎？”左安安說道。“子欣從香江趕過來，我從江寧趕回來，可不是爲了在替補席上和你聊天的！”
“我知道了。”肖樂苦笑着點了點頭。
正好這時候張秀傑傳球失誤，被對方斷球快攻得手，場邊發出了一陣失望的嘆息聲。
“換人！”肖樂於是對裁判做出了手勢。
“兄弟，對不起了，改天我一定好好賠罪。”他對被換下場的張秀傑說道。
“你小子，真可以啊！”張秀傑卻對他說道。“另外那個……”
“改天再說吧。”肖樂有些頭疼地說道，撇開他回到了場上。
比分在他下場的時候已經被追回來了一些，但隊員們的心思卻明顯都不在這裡。
“你這個浪費資源的傢伙！”
“那女孩是幹什麼的？”
“你小子腳踏兩條船？”
“後宮這麼和諧？這不科學啊！”
隊員們聚攏了過來，對方的隊員搞不明白他們都在幹什麼。
“給點面子吧！”肖樂只能討饒。“一切下來再說，讓我先表現一下吧！”
“快樂海鮮請一頓？”
“幾頓都行！”
“那好吧！”徐暢大笑着說道。“來吧！”
肖樂帶球向前，看臺上王傅城後援會的女孩們又開始噓他，李子欣忍無可忍，抓起放在替補席上的喇叭大聲叫道：“阿樂！加油！”
“這個女孩子……”二樓的體育組辦公室裡，幾名過來看球的老師說道。“好像在學校裡沒見過啊。”
“不是我們學校的吧？看着年齡也不夠。”
“聽口音是香江那邊的，孫老師，你說是不是？”
“大概是吧。”孫瀾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辦公室裡有空調，還能泡茶，比在看臺上舒服得多，只是透過窗戶看球稍微有些干擾。
但孫瀾並不是因爲要享受這些而進來的，她本來帶着頂棒球帽坐在看臺的角落，遠遠地看着肖樂在場上熱身，卻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個女孩。
比照片中還更漂亮……
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離開，卻遇到了一個熟識的年輕教師，被他邀請到這裡看球。
“聽說籃球隊就是因爲這個肖樂才鬧了內訌，把去年的最佳球員王傅城都逼走了。”
“但我看他的表現也一般嘛。”
幾位老師在旁邊不斷地議論着，孫瀾卻幾乎沒有聽進去，也沒有替肖樂辯解的念頭，只是通過側面的窗戶看着那個女孩，看着她因爲肖樂的表現而雀躍或是嘆息，時而皺眉時而歡叫。
她以爲自己會很討厭她，但看到她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卻絲毫也生不出憤恨的念頭來。
“肖樂下場了。”一名老師說道。
“早該下場了，你看看他之前的表現，根本就是在夢遊。”
孫瀾很清楚肖樂的籃球水平，絕對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的目光一直在看臺上游弋，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是在找我嗎？
孫瀾不由自主地想到。
她清楚自己就不應該來，此時此刻，馬上離開纔是正理，但她的腳卻像是被什麼東西黏住了，拔也拔不起來。
她看着肖樂坐在了替補席上，也看到了左安安拉着那個女孩從側面繞到替補席上，女孩撲在肖樂懷裡，但肖樂的注意力卻明顯並不完全在她身上，過了一會兒，他伸手抓住了左安安的手。
就像是有一把刀突然在心口上狠狠砍了一下，孫瀾突然再也站不住了，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來。
“肖樂又要上場了……哎，孫老師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沒什麼。”孫瀾勉強地笑了一下。“就是站得有點累了。”
“你到我這兒來吧，這兒看得清楚。”
“不用了。”孫瀾說道。“在這兒也是一樣的。”
“咦？肖樂的狀態好像完全不同了。”一名老師說道。“這傢伙，他要幹什麼？一條龍？等等……哎？……過了！他要挑投？又過了！真它瑪的……他要？……灌籃了！灌籃了！”
場外猛然爆發出一片瘋狂的呼喊，就像是要把籃球館的頂蓋掀開。
“阿樂！阿樂！”李子欣興奮地和左安安抱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震驚了，王傅城後援會的女孩們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個球實在是太漂亮，這讓她們中的好多人都遲疑了。
還要黑他嗎？
胖妹轉頭看了看鄧瑜珊，卻看到她用手緊緊地捂着胸口，就像是要防止心臟從那裡蹦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