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肖樂低聲地李子欣說道。“如果不是因爲我……”
“這不怪你。”李子欣哭着搖了搖頭。“就算沒有你，他遲早也會因爲欠高利貸被人打死。這樣的噩夢我早就經歷過無數次了，我只是有點難過……”
肖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以爲自己的計劃能夠成功，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些所謂的上流階層在面對金錢時，比黑社會更加骯髒，更加黑暗，手段更加兇殘和赤裸裸。
也許正是因爲即將失去手中的所有一切，所以他們纔會如此瘋狂？
佩德羅這時候走了過來。
“做個交易如何？”他對肖樂說道。
肖樂嗤笑了一聲：“說來聽聽。”
“你把消息給我們，我們放你們自由。”
“這麼簡單？”肖樂冷笑了起來。
“執行起來當然是有條件的。”佩德羅說道。“等四場比賽結束，我們賺到了足夠的錢，自然就會放了你們。”
“你當我是白癡嗎？”肖樂問道。“有一千萬啓動資金的話，那時候你們都能有一億了！有這筆錢你們還會讓我活着？”
這個數字讓迪亞戈和拉米雷斯都不由自主地嚥了一下口水。
佩德羅也有些恍惚，但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那你的建議是？”
“我可以給你們消息，但第四場比賽之前我們倆必須安全的回到內地去。”肖樂說道。
佩德羅也冷笑了起來。“肖先生，你這是在嘲笑我的智商嗎？”
“當然不是！”肖樂說道。“你們無非是怕我給你們假消息。但我歸根結底也是爲了錢，你們可以收買我！讓我和你們站到同一艘船上。”
佩德羅愣住了。
肖樂繼續說道：“子欣那邊還有一張卡，裡面有兩百萬，你們每人再往裡面打五十萬，這樣啓動資金就有三百五十萬。我知道葡京娛樂場VIP戶頭，可以通過經紀人下注，但只有客戶本人才能夠提款。請你幫我開一個那樣的戶頭，把這三百五十萬存進去。你是賭場經理，我買什麼不可能瞞得過你，你們只要跟着我買就行了。四場比賽，正常的盤口和水位下可以翻十倍！最後一場比賽結束後我的賬戶裡就有三千五百萬！”
他故意頓了一下，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回味這個數字，然後才繼續說道：“我現在也只有四千萬，總不可能把自己的三千五百萬丟到水裡吧？”
那三個鬼佬又走到一邊去用葡語商量了起來。
肖樂悄悄地問道：“你能聽懂他們說什麼嗎？”
“年紀最大的那個覺得有風險，但年輕一點的那兩個想要試試。”李子欣低聲地回答道。“你真的要幫他們賺錢？”
肖樂剛要回答，佩德羅他們又走了回來。
“不可能給你那麼多錢。”拉米雷斯說道。“兩百萬已經夠多了！”
“我們可以有限度的接受你的條件。”迪亞戈說道。“但在決賽之前你必須留在這裡！”
“那沒問題。”肖樂點了點頭。“子欣，把卡交給佩德羅先生。”
肖樂和李子欣被關押在佩德羅的房子裡，肖樂一直都戴着手銬，後來又加了腳鐐。而李子欣則被許可自由活動並負責照顧肖樂，拉米雷斯和迪亞戈都請了假留在這裡看守他們。
爲了讓他們安心，佩德羅甚至在當天晚上陪着李子欣去了一次醫院。
手術還算成功，但馬賽羅暫時
還沒有醒。
“李小姐，你能遇到肖先生真的很幸運。”佩德羅假惺惺地說道。“之前的誤會真是不好意思，希望未來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要因爲這場誤會而有什麼隔閡。”
李子欣牢牢記着肖樂的話，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第二天就是巴西對荷蘭的比賽，比賽之前，肖樂要求他們帶李子欣去買了一臺全新的大哥大，然後在比賽前兩個小時在院子的角落裡打一個電話。
“你知道報警的後果嗎？”佩德羅在他打電話之前問道。
肖樂答道：“我只想贏走我應得的兩千萬。”
這個電話只持續了不到兩分鐘，肖樂隨後告訴他們兩隊將會在九十分鐘內打成平局，但最終將會是巴西獲得勝利。
“你確認這個結果？”佩德羅非常懷疑地問道。“巴西怎麼可能和荷蘭打平呢？”
“你可以不買，但請照這個結果幫我買兩百萬。”肖樂答道。“對不對是我的問題，賺多賺少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三個鬼佬都有些將信將疑，但看着肖樂毫不在乎的樣子，他們還是按照肖樂給出的結果投注了比賽，佩德羅比較謹慎，他只投了三十萬，迪亞戈投了五十萬而拉米雷斯則投了八十萬。
然後是煎熬的比賽，羅納爾多兩次在禁區被放倒卻沒有判點球，這樣的巧合讓佩德羅爲自己的慎重追悔莫及。
比賽過後，房間裡卻是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默。
“有什麼問題嗎？”肖樂問道，帶着手銬讓他很不舒服。
“沒什麼。”佩德羅聲音低沉地說道，就像是一個死人。
而贏了將近七十萬的拉米雷斯一點兒都不興奮，他紅着眼睛盤算着，如果自己把手邊所有的資金都投入進入將會是多少錢。
“這只是開始，先生們。”肖樂冷靜地說道。“開胃菜而已。”
第二天，肖樂給出的結果是法國隊將一球小勝克羅地亞。
這樣的預測並不出乎他們預料，三個人這一次都投入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拉米雷斯拿着一支手槍坐在肖樂旁邊，另一隻手緊緊握着一瓶威士忌，另外兩個人也都紅了眼睛。
當克羅地亞率先入球時，拉米雷斯暴跳起來，揮舞着手槍像是要幹掉肖樂，而隨着法國隊的前鋒一次次浪費掉寶貴的進球機會，他的眼睛也越來越紅。
“你擋着我看球了。”肖樂平靜地說道。
“你知道我投了多少錢嗎？”拉米雷斯咆哮着。
“我不知道，但他們告訴我法國隊勝一球，那麼終場前它就一定會勝一球。”肖樂答道。“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到隔壁去，不要影響我贏錢的心情。”
“如果我輸了，我會直接給你腦袋上一槍。”拉米雷斯大叫道。“然後把你那個小婊*子拖過來活活弄死！”
“佩德羅先生，迪亞戈先生，這也是你們的態度嗎？”肖樂問道。“我們的合作是不是從這場比賽以後就結束了？”
迪亞戈站起來把槍從拉米雷斯手裡奪了過去，但他臉上同樣是緊張到青筋畢露的猙獰。
“希望你能夠一直都這麼自信。”他臉色陰沉的說道。
李子欣緊張地看着他們，但肖樂只是微笑着點點頭，然後便重新坐了下來。
戲劇性的事情很快發生了，從未在國家隊比賽中進過球的後衛圖拉姆竟然瘋狂地連續攻入兩球，這徹底讓他們驚呆了。
終場哨吹響後，拉
米雷斯忍不住狂吼亂叫了起來。如果不是迪亞戈拉住了他，他說不定要衝上街頭去狂歡了。
“這場球很有意思。”肖樂卻冷淡的評論道。
“你認識的究竟是什麼人？”佩德羅驚疑不定地問道。能把比賽操縱到這個份上，這需要多麼龐大的影響力？
“這就不是你能關心的了。”肖樂故作神秘地說道。
只有跟着他走進房間的李子欣才知道，他的後背早已經溼透了。
迪亞戈跟過去小心地鎖死了門，然後走了過來。
“你們怎麼想？”他問道。
拉米雷斯眉飛色舞地說道：“我只知道我馬上就要成爲千萬富翁了！”
“還是要慎重一點。”佩德羅說道。但他早已經波瀾不驚的心臟卻也在激烈的跳動着，僅僅是這一場比賽他就贏了三百多萬，這兩天所贏的錢比他前半輩子的總和還要多。
“佩德羅，你應該認識匯豐行的大班吧？”迪亞戈卻問道。
“你難道想？”佩德羅有些驚訝。
“這樣的機會永遠也不會再有了。”迪亞戈說道。“我要把房產抵押出去！”
佩德羅想要勸阻他，他在葡京娛樂場幹了將近三十年，見過無數一路得意最後卻徹底垮掉的賭徒，但話到嘴邊，他卻無法遏制自己內心深處同樣的想法，話到嘴邊就變了。“他們沒那麼快。”他說道。
“中間有兩天半的間隔，只要手續齊備應該足夠了！”拉米雷斯說道。“佩德羅，幫我們把他約出來！”
接下來的兩天裡三個人都焦躁不安，絲毫沒有贏了一大筆錢的興奮感，反而像是輸光了一切的賭徒，他們因爲擔心房子不能及時抵押出去而焦躁，因爲無法解釋連續許多天不回家而和家人在電話裡爭吵，因爲擔心肖樂的消息出現錯誤而害怕得睡不着覺，拉米雷斯一直在喝威士忌，而迪亞戈一直在用一把刀在面前的桌子上用力的刻着。
佩德羅最緊張，爲了確保資金安全，他不得不繼續到葡京娛樂場去，強忍着緊張和不安上班，幾天下來憔悴得像一個鬼，他不停的抽菸，眼睛裡的血絲越來越多。
7月12日凌晨馬上就到了。
“克羅地亞一球小勝荷蘭。”肖樂照例是躲到院子裡去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回來說道。
“荷蘭怎麼可能輸！”拉米雷斯壓得緊緊的神經快要崩斷了，他條件反射地叫了出來。“巴西隊都和他們打得難分難解，這怎麼可能！”
“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想，所以它纔會發生。”肖樂平靜地說道。“但我可以給你一個內部消息，荷蘭將雪藏大部分主力球員。”
這樣的理由讓對面的三個人都沉默了。
過了很久，他們才各自起身打電話給莊家下注。
荷蘭隊的首發名單讓他們無話可說，果然是如同肖樂所說的那樣。
是什麼人能夠干擾到荷蘭隊的排兵佈陣？
他們變得越來越緊張，越來越神經質，不斷地猜疑着。
即使已經知道了結果，但對於佩德羅等人來說，這一百多分鐘依舊是一場煎熬。
進球已經無法激起他們的興趣，佩德羅木然地看着屏幕，拉米雷斯一邊喝酒一邊唸叨着什麼，而迪亞戈則藉着昏暗的光線在一張紙上不停地寫寫畫畫。
“他們怎麼了？”三個人如同鬼怪一樣的模樣讓李子欣有些害怕。
“他們已經入魔了。”肖樂微笑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