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江聽到黃世昌說有人竟然拿二品官職來換一隻小鳥,滿臉不信的叫道:“怎麼可能?什麼樣兒的鳥兒能值得用這麼大一個官位來換?”
黃世昌笑道:“此事不足爲奇。當時的八旗子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沒有實權,有出息的還好,知道讀書上進,博個功名;沒有出息的八旗子弟,整天價就知道吃喝玩樂,他們的官職基本上沒有實權,都是虛銜,拿來更換一個可心的玩意兒,對他們來說,是非常值得的事情。”
馬克道:“墮落至此,卻也難怪有亡國滅種之禍!”
黃世昌深深看了馬克一眼,道:“你這孩子說話的語氣,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意思,氣魄倒是不小,你是誰家子弟?”
馬克道:“家祖馬雲峰。”
黃世昌點頭道:“原來是故人之後,你爺爺現在還好吧?”
馬克道:“他老人家身體一如往昔的硬朗,只是如今政務繁忙,已經極少有時間跟舊朋老友聯繫了。”
黃世昌笑道:“我和你爺爺當年在川西相逢,當時他被敵軍所傷,落魄在老君觀裡,還是我爲他診脈瞧病,採藥熬湯,他才保住了性命。猶記得,當時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慷慨豪邁,笑談生死,實乃真英雄也!”
說到此事,黃世昌嘆道:“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轉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當日的年輕英雄,想來也是白髮蒼然了吧?”
馬克道:“家祖早已滿頭白髮。”
黃世昌點點頭:“都老了啊!”
李飛陽看情況有點不太妙,這老頭忽然間,竟然有了傷春悲秋的架勢,再往下說,不知道說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有意岔開話題,不想讓老人露出什麼負面情緒,好奇的問黃世昌:“黃爺爺,您剛纔說那些旗人子弟玩的東西我大部分都知道,但是那個什麼鏢坨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黃世昌聽李飛陽問起這麼一個物件的名字,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樂的事情,哈哈笑道:“那鏢坨其實也和放風箏差不多,你想,放風箏有什麼好玩的?但是有些旗人子弟,平素調皮搗蛋,放風箏這些平常的玩意兒,被他們也玩出了花樣,他們在風箏線上掛上鐵鉤,專門鉤搭別人的風箏,鐵鉤都是打磨的鋒利無比,只要鉤上對方的風箏,對方的風箏一準兒完蛋大吉,繩子一斷,風箏就不知道刮到哪去了。”
“這種掛鉤子的風箏,就叫做鏢坨。那幫子旗人子弟,弄出來這麼一個玩意兒後,他們也不欺負普通老百姓,欺負老百姓那是最低等的旗人所爲,平白讓人恥笑。他們這些人,專門和皇宮大內的風箏較勁,仗着自己是旗人,根本就不懼宮內的什麼太監嬪妃,反而以欺負宮中之人爲樂,誰能弄斷宮裡放出來的風箏,誰才能顯出本事來。”
“每到開春之後,只要宮中的風箏飛起,皇宮周圍就會呼啦一下,圍滿了閒的沒着沒落的旗人子弟,一時間鏢坨滿天飛,宮中的風箏從來就沒有支持過一個時辰,就會繩斷鳶飛,屢試不爽!直到後來,宮中有人想出來一個法子,對皇帝說,這些八旗子弟‘圍攏四周,丈量皇宮,意圖不軌’,皇帝發出警告之後,這鏢坨才遠離了宮牆。”
李飛陽大長見識,道:“要不是您老解釋,我還真不知道這鏢坨是什麼東西,這玩意兒的名字我也是首次聽說。”
黃世昌笑眯眯的說道:“老京都,四九皇城,裡面的東西多了去了,可玩的,可說的也多了去了,你要是有時間,不妨來京都住上一段時間,你就發現這片地方的魅力了。”
李飛陽道:“我和幾個同學也正打算高考的時候來報考京都大學,到時候少不了在京城轉悠,總會有時間來了解這座古城的。”
黃世昌道:“那最好不不過,到時候讓三兒領着你們好好的逛一下,也見識一下我大漢首都的風土人情。”
李飛陽笑道:“其實現在領着我們見識一下,時間也來得急!”
黃徵農道:“這事兒好辦,趕明兒你們來我這裡,我開車領着你們四處轉轉,吃點你們唐城沒有的小吃,看看大戲,聽聽相聲段子,你們也享受一下京都風韻。”
黃徵農最近正閒着沒事,他《武林傳奇》雜誌社,只要安排好下一期期刊的排版,就有大把的時間讓他揮霍,今天李飛陽來這裡探望與他,整合他意。
他問道:“飛陽,你們現在住在哪兒?乾脆從賓館搬出來吧,你哥哥這裡空閒房子多的是,這幾天你們就住在我這裡得了,咱們弟兄也好多交流交流。”
李飛陽道:“這恐怕不行,雲長爺爺沒說讓我們走,我們也不好擅自離開,估計他還有事情吩咐我們,所以一時半會兒,我們還不能離開賓館。”
黃徵農道:“你們住在那個賓館?既然不方便出來,那我就去賓館找你們去!最近我也閒來無事,明天我就去賓館開車拉你們出去兜風。”
李飛陽道:“這賓館有點難進,還是說個地方,我們到時候在哪兒匯合吧。”
黃徵農道:“是什麼賓館?這麼難進?”
趙春江道:“釣魚臺國賓館。”
“噝”
黃徵農道:“怎麼進那麼個地方去了?那地方確實有點不好進,那這樣,明天早上八點,咱們這人民英雄紀念碑前面的匯合吧。”
李飛陽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和黃徵農說了幾句話,李飛陽對黃世昌道:“黃爺爺,我聽黃大哥說過您的愛好興趣,知道您喜歡古玩玉器,我這次來京,特意從家裡帶來了一些小玩意兒,讓您品鑑一下,我這人不懂什麼古董文物,這些東西都是的一個朋友在垃圾站裡面檢出來的,也沒有花費什麼,放在我那裡可說是明珠暗投,今天借花獻佛,正好給您老人家過目。”
說到這裡,李飛陽道;“春江,把咱們的東西拿過來。”
趙春江走到門房那兒,把箱子抗到屋裡,屋裡的八仙桌子還沒有擺放碗筷,只有一瓶高粱酒,幾個酒杯,將酒瓶酒杯拿到一旁,趙春江將箱子擺在了桌子上。
黃徵農看到趙春江手裡還有一個長條形的木盒,好奇道:“這木盒裡面是什麼東西?”
趙春江道:“今天出賓館之時,和幾個倭人起了爭執,後來那個倭人就將這個木匣子送給了大哥,這匣子一路上也沒有打開,還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黃世昌看到木盒後,眼睛眯了眯,道:“這是劍匣,上面有字,是一個叫做藤本太郎的作品。”
黃世昌道:“藤本太郎是倭國鑄劍名家,我昔日在東瀛遊歷之時,和他打過交道,他曾經送給我一把長劍,他本來有雌雄雙劍,送我的是一把雌劍,說是待日後倭人拿下我大漢領土之後,他再來我這裡將雄劍交付我手,從此雙劍合璧,也象徵着大漢與倭國的合併。好在倭寇沒有拿下我大漢江山,使得藤本沒有機會送我雄劍,嘿嘿,想來此人肯定失望的很吶!”
黃徵農道:“還有這事兒?難道您書房裡掛着的那一個黑布包裹,裡面就是那把雌劍?”
黃世昌道:“不錯,就是那把雌劍!藤本沒有機會將雄劍送給我,我現在倒是想在大漢拿下倭國的時候,把這把雌劍送給他!”
馬克道:“如今中倭建交,發生戰爭的可能性小之又小,您老人家的這個願望恐怕也不好實現。”
黃世昌道;“我豈不知這個願望難以實現?只是當初一口惡氣實在難消,不把這把雌劍風風光光的送到我倭國,我心裡始終不舒暢!”
李飛陽道:“事在人爲,說不定有一天就有機會了呢。”
黃世昌道:“談何容易!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了他的作品,飛陽,你打開這個盒子,讓我看看。”
李飛陽撕掉包裝,用小鑰匙打開木匣上面的小鎖,將匣子的蓋子翻起,之間裡面躺着一把鯊魚皮的倭式長劍,其實在大漢國,這種倭式長劍被稱之爲倭刀。但是倭人偏偏稱之爲劍,使用倭刀的技法也不叫刀法而叫做劍道,其實劍道也是刀法,似乎在倭人的眼裡,刀屬於低賤的名字,劍纔算得上高貴。
李飛陽將匣子裡的倭刀拿起,手握刀柄,猛然抽動,一道白光閃現,倭刀的刀刃已經出鞘,細看刀刃,只見秋水一般的刀刃,散發着冷森森的寒氣,只看外形,就有一股兇悍的氣息撲面而來。
李飛陽雙手握刀,“哈”了一聲,刀尖前指,做了一個上段的動作,嚇得衆人急忙閃躲,深恐被利刃所傷。
李飛陽收刀歸鞘,讚道;“好刀!這個山田俊出手倒也算是大方。”
他在前世挑戰整個日本武道高手,自然知道一把好刀的價值,這種名家鑄造的寶刀,萬金難求。一般鑄劍大師,一年也鑄不了幾口劍,有時候甚至幾年都不出手,武者想要求一把趁手的兵器,有時候那是要看自己的運氣和大師的心情的。
山田俊不知抽什麼風,竟然捨得將這把劍送給了自己,出手豪綽的很,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黃徵農哇哇叫道:“飛陽,這玩意兒鋒利的很,別亂揮動,會傷人的。”
黃世昌確卻是眼前一亮:“飛陽,你懂得東瀛劍道?我看你剛纔起手的架勢和倭人的劍道起手一般模樣。”
李飛陽道:“略有涉獵,不太精通。”
黃世昌道:“可惜了,你年紀太小,武力不強,若是有人以絕世武力,打敗東瀛所有武道高手,到時候將我房間裡的雌劍送給藤本太郎,也算是從另一種方式上實現了我的願望,可惜這也只是癡人說夢而已。”
李飛陽笑道:“或許將來真的有人會去東瀛橫推武道高手的,未來誰知道呢。”
黃世昌道:“但願有這麼一天吧。”
李飛陽笑道:“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