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武俠小說啊?”
聽李飛陽說這部書不是武俠小說,謝夫之就有點不想看了。
他性子飛揚跳脫,對一些純文藝性質的小說,都不太喜歡。嫌那些所謂的文藝小說,看着太費腦子,雖說不吃力,但是卻很少會有那種閱讀的快感。
但是,作爲李飛陽忠實的小弟,他對李飛陽的作品,都必須如指掌才行,這部作品既然是老大寫的,他怎麼也得看一下,不然的話,和別人談論起老大的作品來,自己要是說不上來其中的片段,那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掀開第一頁,慢慢了看下去了,對於裡面的第一人稱的描寫,有點不太同意:“老大,咱這麼以‘我的爺爺’‘我的奶奶’‘我的爸爸’這樣的口氣來引出書裡面的主人公,這種寫法是不是有點不太好,我看了,感覺有點不太舒服?好像自己的家人就是裡面的主人公似的,很難讓我有帶入感。”
李飛陽道:“你纔看了幾頁?你看完再說,看完後,對我說一下感受。”
他們此時正在學校的一個小花園的涼亭裡。
微風吹來,花香襲人。
這花中涼亭,正是閒來讀書的好地方。
李飛陽把書稿讓,謝夫之看,就是讓謝夫之提意見,讓他說一下對此書的一些看法。然後,他還會給趙春江看,給馬克看、給李東生看,幾個要好的同學,他都會拿給他們閱讀一下,聽取了大家的意見。
李飛陽的這種做法,是謝夫是之知道,這是李飛陽的習慣,他一般都會先把自己的作品讓大家先看一遍之後,問了大家的閱讀感受和對書裡面的某些東西的理解之後,他纔會修改一下,再另行發表。
謝夫之看書有點慢,李飛陽見他慢慢的看進去了,慢慢的入了迷,連上課鈴聲響起了,也沒有聽到。
李飛陽踢了他一腳:“上課了!快回去上課去吧!”
謝夫之迷迷瞪瞪的擡起頭:“上課了?哦哦哦,我得趕快回教室,老大我先走了啊!”
他抱着書稿起身,出了涼亭,腳步不停,走向了教室。行走間,時不時的低頭看一下手裡的文稿。
看到謝夫之的態度,李飛陽心中大定,知道這部書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了。
李飛陽本人是知道《紅高粱》這部書的影響力的。
當年,莫言寫出這一部作品的時候,實實在在的震撼了那個時代的很多人。
這部作品,嚴格來說,描寫的並不是非常的細膩和詳實,它有點粗獷或者說粗礪。
翻開這部書,一股濃濃的帶有鄉村特有的野性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他所描寫的也是一種屬於人身上的一種原始的野性和生命力,另外再加上一點人類獸性和人性的對比。
這部書看完後,對人心靈的震撼是非常大的。
李飛陽前世看完這部《紅高粱》之後,久久不能平靜。除了有對女主人公死掉的遺憾,剩下的就是對日軍暴行的憤怒和仇恨。
特別是關於羅漢被當衆剝皮那一段場面的描寫,血腥淒厲的畫面,懦弱膽小的民衆,逆來順受的小農思想,都使人難以釋懷。
上一世李飛陽之所以被日本武者連番挑戰,最後受傷而死,很大部分就是因爲看了這部作品後,熱血上頭,在武功大成之後,隻身趕赴日本,殺了好多日本的武道高手,引起了日本武道中人的憤怒,對李飛陽羣而攻之,連番挑戰,這才把李飛陽累的吐血而走。
雖然李飛陽最後把他們全都當場幹掉了,但是自己也因此受傷不治,一命嗚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部書已經成了一個時代的記憶。
但凡在那個年代第一次看到這部書的人,無不爲之動容。
書中那種原始的野性美,粗獷美,魔幻美以及略有一點點感性的描寫,都恰到好處的給這部書無限的張力和生命力。
前世的李飛陽,一直都認爲,某些九零後、零零後甚至某些八零後的一些腦殘追星族,一些抱怨族,都有必要看看這部書,知道一下先輩的苦難和抗爭,瞭解一下幾十年前的殘酷和瘋狂,也好能讓他們能夠多少有那麼一點自尊自愛的念頭,多一點對烈士和英雄的尊敬,多一點對現實生活的清醒客觀的認知,多一點骨氣和熱血。
李飛陽如今的世界,就如同李雲龍說的那樣,社會宣傳上面,有點不對勁兒!
在李飛陽的前世所處的社會,由於某些方面的政策傾斜,只抓經濟不抓精神,或者說,經濟社會,金錢開道,一切都以金錢來衡量,道德敗壞殆盡,人人互不信任,社會公信力成了狗屎,官員滿嘴噴糞,負能量籠罩整個華夏,中國傳統文化到了崩潰滅絕的邊緣,此種情形實在是不亞於亡國滅種之禍,思來讓人痛心。
如今的大漢國,就有了這種苗頭。
這纔剛剛改革開放,拜金主義就已經流行開來。
有些西方的垃圾觀念,糟粕理論,就有了蔓延流行的趨向。
什麼金錢第一,兩性開放,什麼西方民主,大漢國卻是專制。鼓吹西方金錢享受主義的言論開始冒了頭。
有些腦殘人士,就覺得外國的月亮也比國內圓,於是出國熱開始興起,各大城市的有門路的人,紛紛出國鍍金,美其名曰出國深造。
如果任其這麼發展下去,必然走向和李飛陽前世相同的路子上去,那時候,人們傳統的美好的東西,都已經被金錢衝擊的七零八落,不成了樣子,再想從新樹立起來,可就不是一般的困難了!
但是,李飛陽如今只是普通的中學生,了不起也只是一個作家而已,還要掛一個“小”字。
他如今沒有能力也沒有地位,他能做的就是給中央小心的提一下改革中需要注意的問題和問題爆發後的嚴重性,以及一些避免或者減小這些問題出現的方法。
但也就是僅此而已。
馬克的老子馬興國,已經給李飛陽打了招呼,暑假期間,會有人接他和馬克、趙春江幾人進京問話,讓他做好準備。
但這是以後的事情,到時候隨本心回答就是。
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多發表一些具有正能量的文字作品,好歹能夠爲如今浮躁的社會起一點點驚醒的作用。
。。。。。。
黃徵農正在參加一個文學探討會,參加會議的有國內很多的知名作家,而黃徵農只是作爲一個書社編輯的身份來見識一下而已。
大會的主題就是,如何讓更多熱愛文學的青年們,真正的走向文學創作的道路,以及如何能夠讓年輕的作家們加大對鄉土文學的重視。
會議結束後,就是一些作家們的閒談,有些老作家對如今的文學小青年有點擔心,說現在是和平年代,以後再有人想寫一些關於戰爭的描寫,關於苦難的申述,只能會越來越膚淺,因爲他們沒有經歷過這些場面,沒有生活感受,根本就不會有震撼人心的時代作品。
經歷少了,思想感受就少,反映到文學方面,就是作品沒有生命力,乾巴巴的,味同嚼蠟,很難有精彩的篇幅出現。
老作家們,對如今的青年作家們的實力,都有一些不太認可。
有些參加會議的年輕作家聽到這些老作家的談話,就有點不高興。
但是爲人要敬老,更得要尊敬老前輩,不服氣不認同,私下的找幾個弟兄們說一下也就是是了,沒有必要當面和他們對着幹。
老傢伙嘛,年紀大了,未免話就多,讓他們說就是。
黃徵農在這些人裡面是一個小輩人物,在他身邊的都是一些老作家,老前輩,有時候服務人員有點忙不過來了,他就順便幫着給身邊的一些老人端茶倒水,服務一下。
這些老人的談話他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也有點不服氣,但他是《武林傳奇》的主編,屬於民間野路子文學一類的人物,雖然雜誌辦的很火,普羅大衆都非常喜歡,但在於會人員眼中,寫武俠小說的作者,根本就不能稱之爲作家,甚至連文人也不太夠格,作爲武林故事編輯的黃徵農在他們眼裡,也自然不會有什麼地位。
雖然他老爺子黃世昌,德高望重,是真正的國學大家,文學奇才,但也只是他老子,做兒子的沒有實力,照樣不能得到在場所有人的尊重。
身邊幾個老人說到對當今文壇晚輩的話題時,有一個人就指着黃徵農道:“你們看小黃,他父親黃世昌老先生,多了不起的老前輩,一代國學大師,沒想到他這個當兒子的只是學到老黃老先生的貪玩的性子,卻沒有學到老先生一身的學問。雖然腦子好使,文筆過人,但是不知他怎麼想的,好好的正統文學的編輯不去當,非得要當什麼武林故事的主編,捨本逐末,實在讓人痛心!”
說這話的老人,是京都的一位老作家,經常去拜訪黃世昌,對黃徵農很熟悉,因爲黃徵農辭去原來在《青年文學》的職務而去了《武林傳奇》雜誌社擔任主編的事情,黃徵農沒少被他數落教訓過。
這位老作家,喜歡以老賣老,經常以輩份壓人,許多年輕的文學工作者,都被他教訓過,非常令青年作家討厭。
偏他年齡大,資格老,他說話,你還只能聽着,稍微反駁一下,他就會說你驕傲自滿,聽不進老人的逆耳忠言。
要是在平常被他教訓也還罷了,但是在這麼多人的大會上,被老人當衆這麼說,黃徵農就有點下不來臺。
黃徵農說道:“王老先生,我雖然不成材,見識淺,但是對剛纔您所說的話,有點不太認同。”
王老先生,名叫王石有,是老牌作家,在作家圈子裡面,屬於很有威望的一個人,頗有點專橫霸道的性格。
見黃徵農這麼一個端茶倒水的小輩,也敢對自己的說法不認同,就有點不高興,“小黃,難道你有什麼意見?”
黃徵農道:“幾位老師說我們大漢國以後沒有什麼優秀的作者,我不太認同!”
王石有道:“你認爲有誰能當得起‘優秀’二字?”
黃徵農道:“我這一輩人物中,但凡寫作水平較高的人,幾位老師基本上都認得,我就不說了。但是,您說將來的文學作者,只會越來越差,這一點我不同意。我有一個小友,他剛上高中,曾經給了我幾篇文章,讓我替他發表,我如今已經幫他在《青年文學》發表了四篇文章,這四篇都是短篇小說,篇篇都是精品,甚至都能稱得上是傳世佳作!我這個小友,年紀和我的兒子差不多大小,他小小年紀既然能有這麼樣的表現,可見幾位老師的擔心實在多餘,後人未必不能勝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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