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樂易鈴簡單的吃了一頓小吃,連晚餐都算不上,霍東峻就送對方回家。
下午七點鐘,向華生打過電話來,告訴霍東峻,琳拉-披塔納已經被他的助理阿信送到了曼谷,平平安安。
對向華生辦事,霍東峻自然非常放心。
搭最後一班飛新加坡的飛機,霍東峻一個人飛回了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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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新加坡時,已經是深夜,霍東峻自己坐機場的計程車回了酒店,一進酒店大廳,旁邊的休息區,就有人站起身走過來,臉上滿是笑容。
夜功泰僑新加坡共進聯誼會的披汶。
“披汶先生這麼晚過來,有事嗎?”霍東峻停下腳步,有些驚訝。
看起來披汶在這裡等了很久,現在都已經是凌晨近一點鐘,連酒店大多數工作人員都已經休息,大廳休息區更是連個鬼影都沒有,難得這傢伙一直坐在這裡等自己。
披汶臉上雖然掛着笑,但是身體卻早已痠痛不堪,本來他都已經回家休息,結果被兩個電話叫了起來,第一個電話是潘坤-帕特拉,頤指氣使的口氣讓他來麗思卡爾頓酒店等霍東峻回來,請他見面。
雖然潘坤-帕特拉在黨內被尊稱爲潘爸,但是披汶心中對老傢伙已經有些不屑,都已經過了氣,如果不是自己沒有合適的地方安身,鬼才會在新加坡的聯誼會裡負責主事伺候一羣老頭子。
而且這個老頭子還肯定的告訴自己,這次就算是班恩-披塔納有機會進入差猜-春哈旺的內閣,自己也沒機會去追隨班恩,所以披汶敷衍了兩句掛掉之後,就準備稱病休息。
可是第二個電話,卻讓他不得不乖乖跑過來,因爲第二個電話是泰國打來的,而且是班恩-披塔納親自打過來。
班恩-披塔納從泰國曼谷的邦坤監獄裡,給自己打了一個電話。
就算用槍指着披汶的頭,披汶都不會相信暹羅共進黨有這麼大能量,花錢行賄在監獄內外傳遞一下消息還可以,因爲軍警只認錢,可是在監獄內打電話,那普通軍警完全搞不定,不敢擅自做主,最少也是監獄負責人級別知道這件事。
班恩-披塔納的電話仍然是讓披汶來酒店等霍東峻。
而且還告訴披汶,等霍東峻回來,用披汶手裡的電話回撥這個號碼,打給他,多晚都無所謂。
在邦坤監獄開了一條電話線出來?
潘坤再老謀深算,也就是在新加坡做寓公的下場,但是班恩卻不同,雖然在監獄,可是卻年富力強,現在這個電話更等於告訴披汶,他此時能量顯然已經不是一個暹羅共進黨的小黨派黨魁所能衡量的。
“是,班恩先生。”所以,披汶穿戴整齊,晚上八點鐘就來到麗思卡爾頓酒店等待霍東峻。
結果一直等到凌晨。
披汶站在霍東峻面前,拿起手裡的電話回撥到之前的號碼,剛響起兩聲,電話裡,班恩-披塔納沉穩的聲音就已經響起:“喂?”
“班恩先生,霍先生回來了。”
說完,披汶把電話遞給霍東峻:“班恩先生的電話。”
霍東峻打了個哈欠,接過電話用英語說道:“你好,班恩先生。”
雖然剛剛搞不懂披汶爲什麼等自己,不過電話一響起,披汶嘴裡冒出班恩先生,霍東峻心裡就已經清楚這傢伙來等自己的大概意思。
班恩看起來不僅僅見到了自己的女兒,而且向華生所說的謝家關係,還給了班恩-披塔納一些額外福利,比如,在軍方管控的監獄裡能擁有一部對外聯繫的電話。
“你好,年輕人。”班恩-披塔納的聲音在霍東峻聽起來不夠渾圓,英語發音也過於緩慢,但是能給人一種很平靜的感覺,雖然霍東峻知道這傢伙現在的心情應該十分激動。
霍東峻走到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現在可不是閒聊的好時段,班恩先生,開門見山對你我更有利,我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我對你充滿感激,尤其是你救了琳拉,對此,我一直思索如何回報你,我想,你可以給我一些提示,你也好,今天我見到的一些人也好,老實說,稍稍嚇到了我。”班恩-披塔納語氣輕鬆的說道:“他們給了我換了一間帶有淋浴室的房間,據說之前是副監獄長的私人房間。”
“我說了,現在可不是聊這些的好時段,班恩先生,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該享受淋浴帶來的舒服感覺,然後告訴你最好的朋友,這些離奇的經歷,就像是《綠野仙蹤》一樣,誇張的離奇的橋段,總要有人分享,你該讓你的朋友,相信你正在經歷的一切。”霍東峻朝一名有些瞌睡的服務生招招手:“麻煩,給我一杯水。”
“說的真好,年輕人,真的很好,的確該這樣,但是我總要告訴我的朋友,爲什麼是我成爲了故事的主角,爲什麼,而臥這幾日的離奇經歷如果想要繼續持續下去,需要付出什麼?向魔法師獻出自己的一切?”
“我猜你實際上已經有了決定不是嗎?謝謝。”霍東峻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水,繼續說道:“這是一次交換,你知道你的朋友需要什麼,你自己需要什麼,甚至也知道我需要什麼。”
“最後,我想說,您實際上不是主角桃樂茜,你是已經找到勇氣和力量的的獅子,而我,則是一顆需要愛心的錫人,大家一起走在通往翡翠之國的路上。”
班恩-披塔納在電話那邊思索了一陣才說道:“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但是你有一句話說的很正確,那就是大家正準備一起齊心協力前往翡翠之國,齊心協力。”
“沒錯,齊心協力。”霍東峻重複了一下這個單詞。
“我要出獄了,我希望在出獄後能和你坐在一起聊一聊。”班恩-披塔納說道。
霍東峻一愣,班恩-披塔納現在出獄顯然還有些早,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沒錯,班恩先生,你的確該出獄了,我很願意過幾天前往泰國曼谷拜訪您。”
“再見。”班恩-披塔納輕輕掛斷了電話。
霍東峻把電話還給站在一邊的披汶,朝他點點頭:“謝謝你披汶先生,這麼晚還在這裡等我。”
“沒什麼,晚安,霍先生。”披汶朝霍東峻微笑一下,收起電話朝酒店外走去。
霍東峻自己回了客房,臨時管家阿爾弗萊德看樣子已經睡下,霍東峻也沒有麻煩他,而是自己換上衣服衝個涼,然後上牀睡覺。
這個電話,對霍東峻來說,打不打過來意義不大。
不過對於此時邦坤監獄內的班恩-披塔納來說,卻絕對是非常重要的。
掛掉霍東峻的電話之後,班恩-披塔納沒有起身去牀上休息,他現在所在的房間是真正的副監獄長的私人休息室,擁有獨立淋浴房和衛生間,甚至他妻子和兒子此時也已經被送入這個監獄內最乾淨最安全的單間,食物,報紙,甚至他妻子得到了一本佛經,他兒子得到了幾件玩具,這都是在今天自己女兒琳拉-披塔納過來見自己之後,有人送來的。
甚至這裡的軍警已經四次問自己,需不需要由他們陪同自己,出去選一間餐廳吃晚飯,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回來就可以。
班恩-披塔納已經不敢去想,能讓這個國家最暴力最貪婪的軍方變成乖巧的傭人,那需要什麼樣的能量。
坐在辦公桌前,班恩-披塔納吸完了一支香菸之後才下定決心,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僅僅響了一聲,電話那邊就被人接起,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哪位打過來電話?”
“是沙寧先生嗎?”班恩-披塔納開口詢問。
“是我,請問你是哪一位?”雖然是被深夜打擾,但是電話那邊的人沒有絲毫不耐煩。
班恩-披塔納在辦公桌前坐直身體:“我是班恩,暹羅共進黨黨主席,班恩-披塔納。”
“班恩先生……呃……班恩?你現在應該在……”電話那邊的沙寧楞了一下。
“沒錯,我現在仍然在邦坤監獄。”
沙寧沉默了兩秒鐘,然後才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我想要見差猜-春哈旺先生,我是說,如果我不能出監獄,那麼,最好差猜-春哈旺先生能來邦坤監獄見我一面,有些事他一定要知道,非常重要。”班恩-披塔納說道。
“等差猜先生明天起牀,我會轉達給他。”沙寧說道。
“不,我請你現在就去通知差猜先生起牀,我知道他能把我從這裡帶出去,也知道他之前一直沒有把我從監獄救出去的原因,而且我也能理解他的用意,他也知道我留在這裡的想法,不過現在,我有比留在這裡更重要的事要做,現在。”班恩-披塔納語氣堅定的說道。
沙寧在電話那邊猶豫了一下:“很重要?”
“很重要,而且必須要見到他才能說起這件事。”
“能稍稍和我說一些,以便我能在差猜先生起牀時對他說起,讓他不至於發火嗎?我這就去幫你請他起牀。”沙寧知道深夜打這個電話的人,都不會說些雷聲大雨點小的事。
“可以,你告訴他,班恩-披塔納的女婿,在香港成立了一間衛星電視臺。”班恩-披塔納輕輕吸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