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峻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吸菸出神,一直到兩三個小時後,CAAR勺人打過來電話對霍東峻確認,說布萊克－金代表東方地帶電影公司接觸CAA希望CAA爲東方地帶電影公司帶來某些方面的諮詢。
霍東峻和對方約了明天在酒店的咖啡廳見面,掛掉電話,用手揉了一下臉龐,撥通張勒的電話：
“喂？感覺好些未有？陪我出去走走？約了CA記公司的人明日見面,買些衣服,總不能穿身夾克衫和人見面,很不禮貌。”
電話那邊的張勒語氣如常的答應,霍東峻讓羅愛玲陪着細蓉和陳寶漣去酒店的溫泉,自己和張勒坐酒店安排的車輛去了西荷里活的比佛利山莊,這裡的羅德爾大街擁有地球上所有知名品牌的專賣店,曾經有荷里活明星戲言,只要帶着一張信用卡,哪怕赤身裸體走進這條街,半小時之後,就能成爲全球矚目的模特級人物走出來。
除開服裝,名錶,珠寶甚至是豪車,都能在這條大街上買到。
“看起來不錯。”冬日下午的羅德爾大街,遊客看起來並不多,霍東峻等酒店的司機和自己兩人禮貌的告別之後,站在街口望向長街對張勒說道。
“除開夾克衫和黑色西裝,你還有沒有其他衣服？”張勒挽着霍東峻的手說道：“我幫你選啦？”
霍東峻笑了笑：“當然,在香港時那麼忙,我穿的衣服都是自己買的,現在有機會,當然讓你作主。”
張勒牽着霍東峻的手,指着前面一處布克兄弟的名品店說道：“你和人談生意,當然要穿正式些,那間店就不錯,很有名的,美國的總統都穿過。”
“是嗎？我都不清楚。”霍東峻和張勒的手握在一起,朝着布克兄弟的名品店走過去。
接待兩人的是一名中年男士,霍東峻總感覺對方和九龍城寨時期的蛋卷強一個德行,帶着娘炮氣息：
“歡迎兩位在這個下午光臨布克兄弟,我是二位的設計專員比爾,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張勒把頭貼在霍東峻的肩膀處,微笑着對男士說道：
“我的男友需要換一身造型,偏重商業,但是不要那麼沉悶。”
“當然,我如果是你,也會要求他換一身造型,他現在的裝扮完全不像一位年輕人,先生,您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嗎？或者說您是保守派的英國人？樣式老舊的夾克衫？來吧,二位,我幫您先設計一套搭配,請坐過去喝杯紅茶。”叫做比爾的導購男對霍東峻笑着說了一句,帶着兩人到了靠窗的一處兩人座位,又幫兩人準備了紅茶之後,這纔打量了一下霍東峻的體型,然後轉身走去服裝區挑選。
霍東峻慢慢轉動着茶杯,對張勒說道：“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你身體很差。”
張勒本來正望着比爾挑選服裝的背影,聽到霍東峻的話收回視線,望向霍東峻：“可能前段時間太累了。”
“我打去東一,讓劉振偉查了一下你前段時間的檔期,你請假休息了近一個月,公司推掉了兩個關於你的電影邀請。”霍東峻嘆了口氣,對張勒說道：“你認識我時,我是武行,在那之前,我在醫館爲人診傷,爲咩不肯告訴我？
“阿玲話你知的？”張勒沒有否認,而是語氣淡淡的反問道。
“我需要問她嗎,我直接來問你,就是不想問她。”霍東峻握着紅茶茶杯,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放緩。
張勒用手撫了一下裙幅：“我說你平日都不逛街,今日點會無端端讓我幫你選衣服。”
“如果我不發現,你是不是不準備和我說這件事？”霍東峻微微皺眉,對張勒問道。
“啊哈,先生,請跟我來,這是我爲您選擇的第一套搭配,更衣室在左側。”比爾舉着一套搭配好的服裝走過來,另一隻手裡還拎着一雙繫帶的深棕色帶斑紋皮鞋。
霍東峻站起身接過比爾遞來的服裝,望向張勒說道：“希望我出來時,你能對我說清楚。”
說完朝更衣室走去,比爾坐在霍東峻的位置上,對張勒笑着說道：“我猜,他出來時,所有人都會發現,其實魅力是很難說清楚的一件事。”
五分鐘之後,霍東峻走了出來,不得不說,這種名品店的導購,也就是所謂設計專員,非常有眼光,翻領雙排扣麂皮長大衣,裡面是海藍色寬格西裝和長褲,白色棉質襯衫的領口處繫着絲質領帶,腳上則從黑色皮鞋換成了深棕色系帶斑紋鞋。
“這身衣服很配你。”看到霍東峻走出來,張勒望向霍東峻輕聲說道。
從前的霍東峻,只有兩種衣服,一種是黑色西裝,一種是夾克衫,即使是電影形象中,霍東峻也多是以這兩種服裝出鏡,甚至那些香港電影迷已經習慣了霍東峻穿着西裝面無表情扮保鏢的樣子,但是現在的形象,卻讓人眼前一亮,如果說之前的西裝打扮讓霍東峻像個年輕的保鏢而不是老闆,那麼此時這身海藍色西裝和麂皮長大衣則讓霍東峻多出一絲輕鬆感,那件大衣並沒有束縛,相反更像把霍東峻從西裝形象裡釋放出來,多出了一種像比爾說的,很難講清楚的魅力。
比爾似乎很滿意自己的選擇,站起身圍着霍東峻轉了一圈,得意的對張勒說道：“我如果是女人,你就麻煩大了,我會纏死他,會爲他去隆胸,美容,把他綁在身上帶去任何地方。”
“幫我再去挑選幾套如何,比爾先生？”霍東峻對比爾說道。
比爾眉毛挑動了一下：“現在又多了一條讓我值得去追求他的魅力,那就是有品位。”
說完,比爾朝着服裝區興奮的走過去,對其他兩名因爲沒有其他客人,正在看服裝週刊的男性店員拍拍手叫道：“姑娘們,哪位能幫我把那件冬季最新款的圍巾拿過來？我要咖啡色那條,不,煙色的也需要……”
霍東峻穿着這套衣服坐回位置：“因爲什麼？怕懷孕讓我逼你結婚？”
“我還想繼續拍電影,不想……”張勒看了一下霍東峻的眼睛,又馬上低下頭。
“你和我交往之後,我限制你拍電影了？我當初的確想過,但是你不同意,我沒有堅持。”霍東峻喝了一口紅茶說道。
張勒安靜的低着頭保持了十幾秒之後,才擡起來對霍東峻說道：“我們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不過要等……”
“不會再有已經離開的那一個,我甚至再考慮,也許我們不適合。”
“因爲這件事？”張勒愣住了,她想過霍東峻會大發雷霆,但是去沒想過霍東峻會心平氣和的說出這句話。
霍東峻對着張勒說道：“因爲我們其實並不瞭解,就像你不喜歡我總是有些想要限制你自由的想法,而我也不認同你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
“我……”
“聽我說完,在你回房間休息之後,我打電話回香港確認之後,一直在想這件事,幾個小時都在想,把和CAAR勺約會安排到了明天。”霍東峻像是重重出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你是演員,然後是女人,而我想找的,可能是把女人和家庭排在第一位的那種,放心,我不會因爲分手就會對你有其他安排,私人感情不會影響你在東一的工作。”
張勒怔怔的望着霍東峻,她印象中的霍東峻,溫柔,不拘一格,對自己百依百順而且給自己足夠的空間,從沒有和其他有錢的紈絝子弟一樣,動不動就需要女人仰視自己來證明高高在上的地位。
“你認識了新的女友？”張勒不知爲什麼,嘴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霍東峻笑了一下：“肥妹,你開口講這句話時,我才感覺到你心裡有些驚訝,不然我都以爲你煉成金剛不壞,八方不動,我有沒有其他女人你會不清楚。”
肥妹這個稱呼,在兩人確定關係之後,霍東峻就再未叫過,稱呼張勒肥妹時,兩人是朋友,現在再稱呼這一聲,像是回到了最初。
“我以爲你不會……”
“那是幾個小時之前,不是現在的我。”霍東峻始終面帶笑容,但是雙眼裡卻已經沒有了對女人往日的溫柔：“去拍電影,做影后,你有你自己的路,我也有,大家不同路,就此分手。”
“其實這兩年認識之後,我對你虧欠很多,未能陪你逛街,也未給你買過禮物,回香港之後,我會送你父母一棟別墅,當作我的歉意,這樣你也就無需去接太多商業片賺錢養家,拍些文藝片證明自己的演技。”
“如果我不同意呢？”張勒沒有像電影裡演的那樣淚流滿面,而是很久之後纔出聲問道。
“你會的,你認識的那個霍東峻幾個小時前已經消失了,我試過想慍到他,可是找了很久,都再找不到。”霍東峻將紅茶喝掉,朝張勒伸出手：“我和你一起去酒店,這個假期,一起走最後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