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沈潯向君無夜請旨求娶傾歡這件事君無雙並沒有和傾歡說,傾歡一時間從沈璇璣口中得知此事,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我猜應該是沈鶴和沈潯談過這件事,沈潯雖然不學無術,但也還沒蠢到家,再加上他那個娘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本就是沈府的嫡子,既然沈鶴希望他娶你,那他自然不會違抗沈鶴的意思。”沈璇璣目光落在傾歡手邊的藥箱上,說道:“只是些皮肉傷,簡單塗些藥包扎一下就好。”
傾歡瞥了沈璇璣一眼,想着他倒是真不跟她客氣。
傾歡從藥箱裡面翻了翻,拿出一個小瓷瓶來,看也不看沈璇璣一眼,直接說道:“衣服脫掉。”
沈璇璣挑眉看着傾歡。
“你若是覺得不方便,自己來也行。”傾歡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
“倒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沈璇璣笑了笑,站起身來動手脫掉衣裳,一邊脫一邊說:“不過現在這個當口,我可不會再說什麼要娶你的話了。”
“用不着。”傾歡說:“我也沒想嫁你。”
沈璇璣將衣裳脫掉,露出傷口來,他肩膀上中了一箭,箭頭已經被拔了出去,正往外流着血,看上去也頗有些觸目驚心,傾歡手腳麻利的幫沈璇璣包紮,沈璇璣看了傾歡一眼,說道:“我發現你這個女人真是不得了,難怪你不願意嫁我,莫不是真看上了那皇后的位置吧?”
沈璇璣原本只是打趣,傾歡手上動作一緊,不小心碰到了沈璇璣的傷口,疼得沈璇璣頓時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不稀罕什麼皇后的位置。”傾歡冷着臉說道:“沈璇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底是誰,那個位置我還真瞧不上眼,再說句不客氣的,就算我真看上了又如何?那不過是原本就該屬於我的位置。”
“惱羞成怒了?”沈璇璣笑道:“我不過是在與你開玩笑罷了。”
“玩笑不能亂開。”傾歡也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說道:“不然當心我與你同歸於盡。”
傾歡這話說的似真似假,沈璇璣心下一驚,面上卻還是笑道:“別,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害你,你可也萬萬別害了我。”
話說到這,傾歡已經幫沈璇璣把傷口包紮好,沈璇璣看着傾歡還算熟練的動作乍了乍舌。
傾歡將東西收拾好,又問沈璇璣:“你就只是爲了刺殺沈潯嗎?”
“不然呢?”沈璇璣反問。
“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傾歡回道:“你會做這麼冒險的事嗎?”
“聽你這話,好像還挺了解我的。”沈璇璣笑了出來,將衣裳又重新穿好,這纔對傾歡說:“我的確是爲了刺殺沈潯而來,不管我做什麼事,用多少心機,算計到什麼地步,沈潯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不可能做到我想要做的事,別的不說,就說沈潯是沈府嫡子這個身份,我又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實話跟你說,就是我勸沈潯親自向皇上請旨求娶於你。”
傾歡眼皮跳了跳,看着沈璇璣的目光轉冷。
沈
璇璣知道傾歡在想什麼,他繼續說道:“皇上大張旗鼓欲封定安郡主爲妃的事已經鬧得滿城皆知,不僅是皇宮,就連百姓也都知道了,能把這消息散出去的人只有皇上自己,他既然做到這個地步,就說明封你爲妃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在這個時候沈潯站出來跟皇上說要娶你,皇上不發火纔怪,在沈府我動不了沈潯,但在宮裡就不一樣了。”
“你這算盤倒是打得好。”傾歡冷笑:“竟是連我也算計進去了。”
沈璇璣聳了聳肩,無言。
“宮裡守備森嚴,更何況沈潯是沈府的嫡子,皇上就算念及沈鶴也不可能真要把沈潯怎樣,不過是殺雞給猴看,碰巧沈潯當了這靶子,他必定會讓人仔細看守沈潯,你如何能殺他?”
“不試試怎麼知道。”沈璇璣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差點就被抓個現行。
“險中求富貴?”傾歡冷笑,“沈府發生什麼事了?”
傾歡問完,沈璇璣讚賞的目光就看了過來,他說:“你果真是個聰明的女人,沒錯,沈府的確是出了一點事,否則也不至於我這般鋌而走險。”
傾歡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問道:“有人容不下你?”
“是,有人容不下我。”沈璇璣似乎沒有要隱瞞傾歡的意思,直接對傾歡說道:“有人終於按捺不住要我死,雖然不是一次兩次,但這種情況最近愈演愈烈,我若是再坐以待斃,早晚都會慘遭不幸。”
傾歡大概能猜到是誰要沈璇璣死,不過沈府的事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多插手,之所以會和沈璇璣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也不過是因爲沈璇璣知道她的身份,手中握着她的脈門,她不得不妥協罷了。
“若不是我幫了你,你今日只怕會命喪皇宮,不管是你夜闖皇宮,還是要刺殺沈潯,任何一條罪名都夠皇上處死你的了。”
沈璇璣聞言失笑,“我怎麼聽着你像是在邀功?”
“只是想說公平一點,我幫了你,你是不是也該幫我?”
沈璇璣似乎看出了傾歡的心思,他只道:“幫你當然沒有問題,可你要是讓我阻止皇上封你爲妃,或者讓我把你從這救出去,很抱歉,這種事我可做不到。”
傾歡臉色陰鬱的看着沈璇璣。
沈璇璣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對傾歡說:“你被封妃,似乎對你也沒什麼不好吧。你不是想要報復皇上嗎?留在他身邊,不管做什麼事都更方便一些吧,而且你還能用這個身份做不少的事,怎麼看都不吃虧,可你看上去似乎相當排斥。”
“既然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留在他身邊只會讓我覺得無比噁心。”傾歡說的毫不留情。
“是因爲這個嗎?”沈璇璣上下打量着傾歡,反覆幾次後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還是因爲,你有喜歡的人了?”
傾歡心底一驚,擡眸看向沈璇璣,暗道這男人可真是夠敏銳的。
“跟你沒關係。”傾歡避開了這個話題,她可不想把她和君無雙的關係弄得人盡皆知。
“看來被我說中了。”雖然沈璇璣算不上多瞭解傾歡,可到底幾次接觸下來,沈璇璣知道傾歡沒有毫不猶豫的否定那就是肯定了。
傾歡沒有再接沈璇璣的話題,也不想再跟他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沈璇璣站起身來,傾歡這纔看到了他藏在衣袖中的匕首,傾歡眉頭微蹙,問沈璇璣:“你要回府了嗎?”
“你覺得呢?”沈璇璣不答反問。
“你瘋了?”傾歡眉頭蹙得更深,“既然你刺殺沈潯一次不成,就該乖乖回府,你再敢輕舉妄動,莫不是想要驚動整個皇宮?”
“若是這次不能殺了沈潯,只怕再沒有機會,若是真被抓到那也是天意,與其死在那女人的手上,還不如這樣。”沈璇璣一副要孤注一擲的模樣,傾歡張了張口正欲說些什麼,沈璇璣又說道:“若是沈潯就這樣死在皇宮了,沈鶴必定會將這一切算在皇帝頭上,那樣對你來說也沒什麼損失吧。”
傾歡深吸了一口氣,拉住沈璇璣,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符咒遞給他。
沈璇璣眸光一閃,伸手接過,他雖然不認得手上的符咒,但大概也猜到了這是什麼東西。
“如果有危險,對着這個叫我的名字,我會想辦法幫你脫險。”傾歡說:“不過機會只有一次,還有,我只能盡力而爲,畢竟你也看見了,我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能不能幫上你還另說。”
“這就是那所謂的……妖術?”沈璇璣低頭看着手中的符咒,不由得說道:“奇怪的東西。”
傾歡冷哼一聲,“你管它是什麼,能救命不就行了嗎?”
沈璇璣不置可否,將符咒妥協的收了起來,眼神複雜的從傾歡身上掃過,只對傾歡說道:“不管如何,謝謝你幫我。”
“既然你都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嗎?”傾歡擺了擺手,對沈璇璣說:“不管是你殺了沈潯,還是你被沈潯鬥倒,這是你們沈府的事,與我無關。”
“你還真是口是心非。”沈璇璣走到窗邊,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對傾歡說:“不管我是生是死,今日算是我欠了你個大恩情,來日若有機會我定親自報答,若是沒有機會……來世我便爲你當牛做馬好了。”
“那倒也不用。”傾歡說:“祝你好運。”
沈璇璣沒再說話,跳窗離開了。
傾歡嘆了口氣,雖然她不太願意插手沈府的事,可是她也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沈璇璣去送死,雖然他們之間也沒有多大的交情,可到底相識一場,傾歡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傾歡原本想叫秋意過來收拾一下地上沈璇璣留下的血跡,可又怕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傾歡想了想,還是自己動手,將地上的血擦乾淨,將帶着血帕子順着窗邊扔了出去。
一夜過去,傾歡並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她給沈璇璣的符咒是有感應的,只要沈璇璣對着符咒叫她的名字,她就會感知到,這一夜她什麼都沒感覺到,也就是說沈璇璣並沒有用傾歡給的符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