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宣丞相和六小姐進宮見駕。”來的人正是李公公,能讓他親自到相府宣旨,想必絕對不是什麼小事,傾歡和雲澤對視一眼,上前接了旨。
君無夜爲何突然會宣雲澤和傾歡一起進宮?雲澤也就算了,他是丞相,若是爲了公事宣他入宮那很正常,可爲什麼傾歡也要一起去?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傾歡的預感告訴她,這事肯定和她有關,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事實證明傾歡的預感向來都很準,君無夜會宣雲澤和她入宮的確是因爲她,這點在傾歡進入大殿看到周圍站着的人時就已經明白了。
君無夜和白錦繡坐在上方,大殿左側站滿了人,右側是君無雙和君無憂兄妹,傾歡和雲澤一起給君無夜和白錦繡行了禮。
君無夜沒開口,滿臉淡漠的坐在那裡,白錦繡的視線從大殿左側掃過,這才溫和的對着下面的雲澤和傾歡說道:“今個兒叫丞相和阿淺丫頭來,是有些誤會,還是當面澄清爲好。”
白錦繡說完,大殿左側坐着的一名男子頓時就冷哼了一聲,不滿的開口說道:“太后可莫要包庇罪人,這哪有什麼誤會,分明就是姓雲的看不起我們白家!”
雲澤聞言眉心狠狠的跳了一跳,白家?
“你胡說,分明就是白依依想害阿淺,然後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心腸狠毒自食惡果卻反倒怪別人,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君無憂毫不客氣的替傾歡辯解,對開口的男子怒目相向,那模樣就好像是誰說傾歡不好,她就衝上去跟誰拼命一般。
“無憂。”白錦繡呵斥一聲,讓君無憂不要太過放肆。
那男子被君無憂一頓指責,氣得臉又青又白,他面露兇色,惡狠狠的說道:“這哪裡是一國公主該說的話!”
君無憂纔不怕這男子,還想開口辯解,她身側的君無雙伸手拉了她一下,面色冷清,看不出什麼情緒,君無憂看了君無雙一眼,有些不情不願的退了回去。
“阿淺丫頭。”白錦繡見君無憂好不容易安分了一些,忙轉向傾歡,開口問道:“聽說前些日子你和無雙無憂一起去了公孫家的馬場,可有此事?”
傾歡聽白錦繡問話,這才乖巧的回道:“回太后,確有此事。”
白錦繡又問:“白家小姐從馬上摔下,聽說是你的馬撞的?”
傾歡又道:“回太后,的確是。”
還不等白錦繡再問,大殿左側的男子一拍椅子,猛地站了起來,對傾歡怒目而視,指着她恨聲說道:“你這歹毒的女人,居然害我女兒!”
此男子正是白依依的生父,白家分支的族長白瑾華。
白瑾華轉向高位上的君無夜和白錦繡,痛心疾首的說道:“像這種惡毒的女人,就該斬首示衆纔是,請皇上和太后還我白家一個公道!”
君無夜不表態,像是周圍發生的這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淡漠的垂着眸子,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四哥,哀家的話還沒問完。”白錦繡對白瑾華如此雷厲風行的做風有些不敢苟同,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卻還是耐着性子跟白瑾華說話。
白瑾華是白錦繡的親哥哥,自然同屬一脈,白錦繡怎麼都得給他面子纔是,不然以她太后的身份,也沒必要一口一個四哥的叫着了。
“還問什麼,她自己都承認了。”白瑾華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呵。”傾歡突然輕笑了一聲,她的笑聲不大,但也不小,剛好能讓在場的人都聽到而已。
“你笑什麼?”白瑾華以爲傾歡在笑自己,臉色頓時黑了不少。
“我笑你身爲白家分支的族長,卻如此不明事理,我何時承認了害你女兒?我只是我的確跟景王和長公主去過馬場,而且我的馬的確也撞了白依依小姐,可我有說過是我故意的嗎?你又有什麼證據說我是故意的?若是你非要怪罪,人是馬撞的,幹我何事?”
傾歡的聲音不大不小,語氣卻是擲地有聲,她甚至眉眼含笑,說出來的話分明帶刺,卻一點都不會讓人反感。
白瑾華沒想到傾歡如此能說會道,一時間怔住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去反駁,只能指着傾歡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
“你就是故意的!”白瑾華身旁的白依依,正被白政白風兄弟扶着,實在忍不住,恨恨的盯着傾歡說道:“你分明就是故意撞我,那日在場的都可以作證!”
“沒錯,你就是故意的。”白政馬上接口,看向傾歡的眼神也帶着十足的不善。
白風扶着白依依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似乎不打算表態。君無憂見白政這樣說頓時就忍不住了,馬上跳出來說道:“你們胡說八道。”
“撞了白依依小姐的馬名爲白銀,白銀乃是星衡之馬,星衡是這整個大陸的王,他的馬爲何不撞別人,偏偏撞了白依依小姐?”傾歡的視線從白家一行人身上轉開,輕描淡寫的說道:“若是你們硬要說是我指示,那白銀又爲何會聽我的話?”
“你……你胡攪蠻纏!”白依依見傾歡從始至終都是坦然自若的模樣,完全沒有絲毫的慌亂和害怕,越是看到傾歡這樣,白依依就越恨。
傾歡是不是故意的這點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證明,白依依比誰都清楚,可若是說證據,她還真沒有。
“是你理虧,惡人先告狀卻還拿不出證據。”傾歡無比坦然的說道:“當心搬起石頭卻砸了自己的腳。”
白依依被氣得不行,偏生她的腿還沒康復,連行走都不便,若非如此,恐怕白依依早就衝過去狠狠的教訓傾歡一下了。
一直沉默的雲澤似是此刻才明白過來了什麼,他冷冷的看着白家一行人,不悅的開口說道:“原來是欲加之罪,你們白家爲何要針對小女?”
方纔雲澤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一時間沒辦法替傾歡說話,這時候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他是傾歡的爹爹,若再保持沉默,還不讓那羣人欺
負死自己的女兒?
“此事怕真的只是個誤會。”白錦繡見雲澤面色不善的開了口,再加上白瑾華,她生怕會鬧出什麼事來,當下立馬開口想要把這件事給翻過去。
“誤會?”雲澤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你們雲家欺人太甚!”白瑾華臉色鐵青,上前一步怒聲說道:“害我女兒斷了腿,又花言巧語的想要掩飾其罪行,甚至把過錯都推到我女兒自己身上,你們雲家可真是好樣的!”
“莫不是因爲你們白家算是皇親國戚,所以就可以在南月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了?”雲澤冷冷的看着白瑾華。
雲澤這話讓白錦繡的臉色也控制不住的變了變,她的臉色多少也有些掛不住了,畢竟白瑾華是白錦繡的親哥哥,白錦繡也是白家人,哪裡容得了雲澤這樣指桑罵槐。
白錦繡正欲開口,一旁沉默許久的君無夜突然坐直了身子,啓脣淡淡的說道:“丞相此言太過,朕和太后不會因爲和誰沾親帶故而徇私枉法。”
君無夜這話說得倒是漂亮,可他又不是白錦繡的親兒子,和白家那邊也沒什麼關係,當然沒必要徇私枉法了。
“皇上的意思是,若是白家可以證明是臣女故意撞了白依依小姐,皇上和太后自然會處罰臣女,反過來若是臣女證明白依依小姐是在污衊臣女,那皇上和太后也會處罰白家和白依依小姐無事生非了?”傾歡突然開口,眼神對上君無夜。
君無夜眼神微動,低聲說道:“沒錯。”
有君無夜這話就好,傾歡嘴角一揚,看向了白家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她可以確定白依依沒辦法證明她是故意撞的她。果然白依依聽到君無夜這話臉色頓時就不太好了,不過她轉念一想,傾歡也沒辦法證明什麼,頓時又揚了揚頭,有些示威般的看了傾歡一眼。
“臣女可以證明,白依依小姐撞臣女在先,還企圖把罪過都推到臣女身上陷害臣女。”傾歡開口說道,她一說完,所有人的視線都朝着她看了過來。
“阿淺,你說真的嗎?”君無憂驚訝的看着傾歡,滿臉的不可置信,忙追問道:“你要怎麼證明?”
“我這裡有一個寶貝。”傾歡說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銅鏡,那銅鏡大約有掌心那般大,被傾歡輕巧的拿在手中。
“這銅鏡是被施過法術的,乃是臣女機緣巧合從星鳴閣得到的寶貝,據說此銅鏡能倒映出所發生之事,若真如此,以此銅鏡將那日所發生之事呈現於皇上和太后眼前,想必一切事情就都會水落石出了。”傾歡說着,揚了揚手中的銅鏡。
“這銅鏡真有這般大的威力?”白錦繡卻是不信,盯着傾歡手中的銅鏡直看。
“有沒有,試一試便知。”傾歡說着,突然轉頭看向了白依依。
白依依被傾歡這有些凌厲的視線看得打了個冷戰,她心下覺得有些不安,但又不相信傾歡真能證明什麼,梗着脖子強迫自己對上傾歡的視線,絲毫不想要退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