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抓你大花臉,驚喜禮物

沈青嵐看這跪在地上的陸姍,心底直嘆氣。都沒有到最後一步,怎得就輕易認罪了?

長眉見薄二夫人要發作,盈盈含笑的說道:“方纔這位姐姐沒有說明白,世子爺手中沒有發膏,指的是他從頭至尾都不曾有。如今,世子爺並不在京都,有急事離京,世子爺貼身的隨從已經快馬加鞭的回去尋世子爺了。”頓了頓,長眉掃了衆人一眼,繼續說道:“世子爺脾氣好,不輕易與人臉紅,可是極其的護短。事情並沒有水落石出,你們便指控世子妃,倘若氣出個好歹,燕王府是不會罷休的。”

“若當真是如此,這賤婢爲何認罪?”薄二夫人憤恨的剜了長眉一眼,這賤人身邊都是些牙尖嘴利的賤婢,沒有一個好東西!

長眉挑眉,看着神色各異的薄家人道:“陸姍姐姐就是這是不得不認罪,被你們給打怕了,若是沒有頂下罪責,若是再發着狂,傷了世子妃,那便也傷了兩家的和氣。”長眉心中對着薄二夫人翻白眼,被人當槍使還不知道,興匆匆的給人做冤大頭!

薄二夫人一噎,看着懷中的薄黎雅,張口要辯駁,被薄夫人瞪了一眼,立即噤聲,不敢多言。

沈青嵐見狀,笑了笑:“陸姍這丫頭沒什麼好的,就是護主。主子受到要挾時,做出不合常理的事兒,也屬常事。”

“這個刁婢打主人,便是不對的吧?她方纔可是差點將雅兒的腰給打折了,杖責她四十大板不爲過吧!”薄二夫人鐵了心要拿陸姍開刀!想到薄初妍一頭烏髮如緞,全都脫落了,甚至日後不會長了。這樣醜陋的模樣,如何嫁戶好人家?難道與薄黎雅一樣,嫁個寒門?

見薄二夫人耍橫,沈青嵐嘴角掛着一抹冷笑道:“賬,我們自然要一起算。”看着陸姍臉色的傷痕,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隨着沈青嵐的話落,門僕匆匆的趕來,對着薄夫人說道:“夫人,賢王來了!”

薄夫人面色一變,賢王與薄家並沒有交集,這個時辰來作甚?

“快請!”心中雖然疑惑,薄夫人卻不敢怠慢,慌忙讓人將賢王給請進來。

不到片刻,即墨璃信步走來,目光淡淡的掃了沈青嵐一下,開口道:“璃今日唐突造訪,有一件要事相告。”即墨璃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裝的赫然便是印有蓮花的發膏,淺淺的笑道:“前兩日,父皇將三盒蓮花發膏分別賞賜了。昨日璃回京,母妃便說起了這件事。蓮花發膏本就是貢品,心下爲難,左右一想,燕王世子妃有孕在身,這發膏也就參加宴會用,尋常都是不常用。便去了一趟燕王府,用養心丸換了發膏。沒料到,差點讓燕王世子妃陷入困局。”

事情急轉直下,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畢竟,賢王的外家給沈青嵐剷除,他該心懷怨恨纔是,爲何替沈青嵐求情?

最重要的是他手中的蓮花發膏,若當真是世子爺的,那麼方纔那一盒做何解釋?難道是皇后給了薄府,薄府因此栽贓陷害沈青嵐?

薄夫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搶在薄二夫人之前開口道:“既然是誤會一場,便化干戈爲玉帛。”說罷,橫了薄二夫人一眼:“日後莫要旁人說風便是雨,沒有考究清楚,平白冤枉人,壞了兩家的關係。”說罷,又笑着對沈青嵐道:“這也莫怪二弟媳,愛女心切,難免情緒會不穩……”

沈青嵐眼底一片冰封的寒意,方纔要杖斃了她的丫鬟,如今簡單的一句話,就要化解了,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

“今日之事,委實過火。若不是我這丫頭,興趣躺着的是我。”沈青嵐撫摸着圍攏的腹部,含笑的說道:“我就喜歡二夫人的性子,有賬當場就算清了。她不過是護主,薄小姐便要將珊兒撞死,俗話說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何況是與我情同手足的丫頭。我若不替珊兒討回公道,對我忠心耿耿的人,豈不是寒心了?日後誰還會真心相待?”

薄夫人與二夫人臉色大變,這是要薄初妍給陸姍道歉。

當真是聞所未聞,哪裡一個正經小姐罰了丫鬟,要給賠罪的?

“世子妃是要笑掉我的大牙麼?妍兒身份尊貴,怎得會屈身給一個賤婢賠罪?”薄二夫人臉上露出譏誚的笑容,極盡諷刺的語氣道:“即使妍兒打殺了,不過是個賤婢,又能如何?”

聽着薄二夫人的話,沈青嵐不敢苟同。望着不知何時,已經轉醒的薄初妍,見她傷心的啜泣着,淚水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沈青嵐上前說道:“……我也沒有怎麼你,算了,你莫要哭,咱們算兩清了!”掏出帕子,給薄初妍擦拭着淚水,薄初妍企圖躲閃開,卻是被薄二夫人抱着,避開的弧度極小,還是給沈青嵐擦個正着。

沈青嵐溫柔的笑着,如春風中搖曳綻放的嬌嫩花朵,明豔動人。親和的說道:“姑娘家,就是要性子溫順,做長輩的就不會替你多加操勞。”

薄初妍想要回嘴,臉上開始慢慢的瘙癢,如有蟲子在啃咬,一波勝過一波的癢。越是忍耐,越是癢的鑽心。伸手抓了一下臉,卻是停不下來,越來越癢,越來越癢,她的力道根本就止不住癢,似乎有如數的蟲子,密密麻麻的啃咬着她的臉蛋。

薄初妍發瘋似的抓,根本不知道疼痛,不過幾下,臉上便有數道血痕。

薄二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發狂的薄初妍,似乎她的臉與她有深仇大恨,恨不得整塊都要揭下來。回過神來,連忙抓着薄初妍的手:“妍兒,不要抓,你臉都給抓花了!”

薄初妍哪裡還聽得進去?癢的似乎牽引到了全身,在地上尖叫着打滾,絲毫沒有緩解。

薄夫人看着薄初妍的悽慘模樣,轉頭看着沈青嵐,收緊了手中捏着的帕子,手指骨因大力而泛白。她從來不知,沈青嵐原來也是個狠心的人!不過抓花了她侍女臉,她便百倍的奉還,毀了薄初妍的臉。

陸姍心中感動,她沒有想到沈青嵐爲了維護她,甘願得罪了薄府。雖然是關係不好,卻也維持了表面功夫。

薄二夫人拼命的按住薄初妍,猛然回頭看着沈青嵐,雙眸充血,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沈青嵐衝薄二夫人頷首,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薄初妍,便轉身離開。

即墨璃跟在沈青嵐的身後離開,二人並沒有發現,閣樓處,一襲黑色墨袍的男子,目光陰厲的盯着即墨璃,嘴角勾出一抹邪肆殘佞的笑。

出了薄府,沈青嵐等着即墨璃出來,眼底有着不贊同:“薄黎希一直在找你,你如今貿然出現,若是被他識破,豈不是置身危險?還有,你怎麼會有發膏?”

即墨璃手指指着不遠處的小巷裡,寶兒穿着淡黃滾邊白底印花對襟褙子,俏生生的站在街頭,東張四望,見到沈青嵐眸子一亮,提着裙裾跑了過來。“您出事怎麼沒有告訴寶兒呢?若不是世子爺遞了口信,我都不知呢!”

沈青嵐蹙眉,自從回京沒幾日,齊景楓便忙碌了起來,極少見到人影。最近這幾日尤甚,晚間半夜醒來,原本熟睡在她身旁的人,已經起身走了。

“我是西域公主,若是貿然送藥膏進去,他們定然不會信服。恰好我碰見了賢王,便拜託了他。”寶兒親暱的挽着沈青嵐的手臂,看着陸姍臉上的傷痕,眼底閃過怒火:“他們當真是欺人太甚!”

沈青嵐笑了笑,今日這筆不過是記下罷了。

寶兒見沈青嵐興致不高,連忙寬慰道:“狗咬人,咱們不可能咬回去,不然定是一嘴毛,噁心死!”

沈青嵐眼底露出一抹笑意,看着寶兒身後的墨清,幾米遠處的魏紹勤,半垂了眼睫:“上馬車說。”寶兒立即攙扶着沈青嵐上了馬車,將引枕墊在她的身後說道:“累不累?”

沈青嵐搖頭,憂心忡忡的說道:“不累。倒是你,打算如何?”魏紹勤不過幾日不見,已經清減的脫了人形,剩下一把骨頭,也不爲過。“他那樣倒不像是吃睡不好,如同生了重病,時日無多一般。他的腿疾,納蘭卿曾經說過,他之所以下半身癱瘓,是將所有的毒素壓到了腿上,吃了解藥後,毒素會渾身遊走排出。但是要好好修養吃藥調理,而且我聽說他吃完藥,修養了半個月,便追到了西域。”

寶兒心頭一跳,臉上的笑容隱去,神情嚴謹的說道:“我選擇逍遙王,不是因爲感情的事。”寶兒擡頭,目光晶亮的說道:“我大哥的意思。”

沈青嵐一下子失語,不知該說什麼。

“我給過他機會,大哥曾經讓人替我死了。可以讓我過着平凡的生活,但是他傷我太深。回到西域,我的人生便由不得我自己操縱。”寶兒無奈的說道:“至於他的病,我去說也無濟於事。他自己若不珍惜,旁人勸說,又有何用?”

寶兒臉上淡漠,心底卻是止不住的一痛。就在昨夜裡,他依舊守在逍遙王府門口,她從外回去時,看到他咳血了,面頰消瘦猶如刀削,臉色蒼白如雪,映襯得那雙幽藍的眸子如黑洞般漆黑深邃。心中打定主意與他斬斷情絲,可見他如此病態憔悴,心頭止不住的揪痛。

“你對他是旁人?”沈青嵐挑眉。

寶兒抿緊了脣瓣,沒有開口說話。眼角餘光卻是看向馬車外,那人所在的方向。

沈青嵐捧着熱水,喝了兩口,沒有再開口說話。

馬車緩緩的行駛,忽而,寶兒出聲道:“停下在酒樓用膳吧。”目光徵詢的看向沈青嵐。

沈青嵐頷首,下馬車,進了酒樓。擡眼便瞧見騎着馬停在酒樓後門,將馬繮繩扔給小二,一身風塵僕僕,疾步上了二樓的月白身影。

“世子爺?”寶兒訝異的出聲道,似乎有急事,並沒有見到她們。

沈青嵐眼底閃過一抹深思,提步跟着上了二樓。小二跟在身後,追了上來:“這位客官,用膳打尖?”

“方纔的那個人,去了哪個雅間?”沈青嵐詢問着小二。

小二猶豫的不支聲。

沈青嵐掏出二兩碎銀,遞給小二。小二壓低聲音道:“方纔那位客官,去的是竹閣。”

沈青嵐道謝,查找了過去,卻在門口駐足。

“邊上開個雅間。”沈青嵐並沒有進去,感情的基礎在於信任,即使她再好奇,這個時刻也是不該進去。

寶兒頷首,看見魏紹勤在一樓角落裡,桌上擺着一壺熱茶,在沒有其他。半垂了眼睫,喚來小二,點了兩樣他愛吃的點心,送過去:“你就說是今日開酒樓的店慶,但凡消費了,免費送兩碟糕點。”小二面色有些古怪,依言打算下樓,被寶兒再次喚住:“你將糕點每桌食客送兩碟,直到他離開爲止。銀子,待會我結賬。”轉身進了雅間。

魏紹勤看到桌上的兩碟糕點,攏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收攏成拳,悟在心口處。良久,手指微顫的拿着一塊糕點放進嘴裡,明明吃不下,依舊一塊一塊的塞進去。面部麻木的看着小二每個桌上送兩碟糕點,眼底露出悲滄,塞下最後一塊。掏出一個銀錠子放在桌上,手忙腳亂的推着輪椅出了酒樓,面色因痛苦而扭曲,到了街頭轉角處,手撐在牆壁上,俯身嘔吐。將方纔吃下去的,盡數吐了出來。

緊隨着而來的小一,驚呼道:“少爺!”看着地上的污穢物,眼底有着譴責與心疼:“少爺,大夫說您不能吃這些,只能吃食一些個流食,怎得還吃這樣多?不要活了麼?”再怎麼喜歡吃的糕點,也用不着吃得這般多吧!

魏紹勤拿着帕子擦拭着嘴角,看着不過幾日,便迅速削瘦下去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已經高高突起。仰高頭顱,目光深邃,嘴角凝着一抹悽清的笑。垂頭的瞬間,目光掃視了一眼酒樓,道:“回。”

不相見、不原諒、不愛他……也好,讓他靜靜的守着她,未嘗又不是一種幸福?

她身旁有這麼多優秀的男子,定比他做得更好,還有什麼不能放心?

萬籟俱寂的街頭,大雪籟籟飄落。搭在扶椅上的手,伸展開來,雪花穿過張開的指縫,淋落在地。手心接着幾片鵝毛大雪,收攏成拳,握着的只有一手的空寂冰涼。

喉間忽而涌上了一股腥甜,魏紹勤拼命的吞嚥了下去,卻嗆得咳嗽,星星點點的血,灑落在雪地上。轉眼間,便被大雪給覆沒。

小一看着揪心,神色亦是有些憔悴,每夜裡三少爺都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屋子裡燒滿了炭火,蓋着幾牀被子,都冷的臉色幾乎透明,第二日,渾身必定僵硬如冰,要在熱水浸泡半個時辰,適才會出門。

到了宅院,小一將魏紹勤推進了屋子,鼻端氣息微弱,整個人已經渾渾噩噩,神志不清。心頭一慌,急聲喚道:“三少爺!三少爺!”

魏紹勤雙手軟綿綿的滑落,小一心肝兒發抖,感受到他還有呼吸,手忙腳亂的搬弄到牀上,疾步跑出去尋大夫。

走了幾處,才尋到爲魏紹勤診治的大夫,請回宅子裡頭給魏紹勤診治,搖了搖頭:“一次比一次嚴重,他的腿原本有些見好,受了凍,開始萎縮,持續下去,怕是徹底給廢了。如今,傷了食道,已經咳血,莫要再見風受寒,否則大羅神仙也救治不了。”

大夫看了眼自我折磨的魏紹勤,搖了搖頭,暗歎他可惜了那解藥。本就是胎毒,時隔二十多年,居然給解了。只要安份喝下半年的藥,將體內的毒排出,每日堅持行走一個時辰,多加按摩保暖,定能如正常人一般。可他並沒有好好的歇息,反而淨做不利之事:“餘毒將要侵入了心肺,煎熬幾副藥給他吃控制住,若是無用……聽天由命了!”拿着刀,割破了魏紹勤的手指,放出一些黑血。

包紮好,寫下藥方子,便揹着藥箱走了。

寶兒自從與沈青嵐從酒樓回來後,整個人便有些心不在焉。魏紹勤吃完了糕點,留下了足夠付所有糕點的銀子,便走了。連續過了幾日,都不曾見到他的身影。倒是逍遙王府隔壁的宅子,在修葺,有人要住進來。

心中逐漸有些不安,不知他發生了何事。往常他病得厲害,都準時準點的出現在府門口,而今卻是半點音訊也無。按捺住要去尋他的心思,或站、或坐、或躺着,可心底就是難安。

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起身打算出去找找。告誡自己,只是看他可有病的嚴重!

方一打開門,便瞧着墨清頂着大雪,步伐穩健的走來,宣佈道:“太子來了消息,已經與元帝商議好,你與逍遙王的婚期,定在下月初!”

猛然接受到這個消息,寶兒淬不及防,木呆呆的看着墨清,許久才緩過神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太子要你莫要亂走!”墨清再次冷冰冰的說道,猶如外邊寒天凍地的大雪般冷冽。

寶兒木訥的點頭,明亮清澈的眸子黯淡,神情委頓,沒料到這樣的快,她便要嫁人了!喃喃自語道:“我不亂跑。”她日後要關心的是即將成爲她夫君的逍遙王!慌忙打消了去尋魏紹勤的念頭。

——

沈青嵐出酒樓,與寶兒分道揚鑣,便回了府中。不到半個時辰,齊景楓帶着一身風塵進屋,眉宇間染上濃濃的疲倦。

見到沈青嵐立在桌前,微微一愣,隨意的道:“方纔酒樓小二說你去了竹閣,爲何不進來?”心中是高興的,至少她信任他。

“你即使偷吃,也會記得擦乾淨嘴兒,又豈會留有把柄給我?既然如此,我進去就是自討沒趣了。反正你也要回家,到時候再拷問你也不遲,互相全了臉面。”沈青嵐躺在軟榻上,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捏着背脊道:“薄府爲何突然找茬了?”皇后與她還在合作呢!爲了將睿王推上皇位,連殺女之仇都能容忍,皇后不至於忽而間便要與她撕破臉。

齊景楓微怔,眸子裡閃過一道流光,手指摸着玉壺,入手的沁涼,如同他此刻冰冷的目光:“因爲,燕王府選擇了逍遙王!”

沈青嵐默然,當初皇后便是有意無意的設計她,後來是知曉皇上要對付她之後,二人適才聯手合作。只要皇上不被取代,皇后便一日不會對她下手,因爲需要藉助她身後的燕王府勢力!

而如今,一直中立的燕王府,站隊逍遙王府。這風聲,怕是早已傳到了皇后的耳中。莫怪,會如此陷害她!

“不過我在薄府,聽到假山後有怪異的叫聲,薄府的長媳從裡頭出來。”沈青嵐補充道。

齊景楓側身躺在她的身邊,緩緩的蹙眉說道:“恐怕假山裡有不爲人知的秘密,而你恰好出現在周邊,許氏誤以爲你知曉了真相,纔會想要殺你滅口!”隨即一琢磨,又經不起推敲。若是如此,爲何發膏落在了薄黎雅的手中?難道……還另有其人?

沈青嵐與齊景楓想做一堆,忽而間,腦子裡一片清明,急急的說道:“許氏若是如此要了我的命,薄府莫要逃脫干係。不但得罪了燕王府還有將軍府,而且會引起宮裡頭那幾個人的注目。可是二夫人就不同,薄二夫人視女兒爲命,做事情很瘋狂,腦子發熱不懼生死。我怕,她不會嚥下這口氣的。”

許氏因爲這一點事,對她動手,少不得皇后的授意。

沈青嵐枕在他的手臂上,嘟囔的說道:“別轉移話題,今兒個有事,我便是第一個尋你。你倒好,並不見人影兒。”

“我在酒樓與逍遙王在商談,有人扮成劫匪搶奪貨物,我趕去處理了。那一批人,與刺殺鳳鳴的是同一批人!”齊景楓目光深邃,漫不經心的翻閱了一頁書,炯炯的盯着沈青嵐道:“有件事,必須與你說一聲。逍遙王如今逐漸的要嶄露頭角,定然要樹立身邊的勢力。兩江總督早已是他的勢力,他的女兒方如月進京,要做逍遙王的側妃。”

沈青嵐暗歎方總督的目光長遠,他的身份女兒是正妃,怎奈正妃之位給寶兒佔了去,肯委身爲妾,那是日後逍遙王繼位,寶兒所生的子嗣,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那麼在登基的時候,必定不會封寶兒爲皇后!

“寶兒……”

“已經定下了婚期。”齊景楓淡淡的提醒。

沈青嵐眼底有着濃厚的擔憂,寶兒這一步棋……一旦頒發了聖旨,便是毫無退路。

“那當年薄黎希輕薄方總督的大女兒……是爲了阻止方總督與逍遙王結盟?”沈青嵐眸光閃動,大膽的猜測起來。

“嗯。”齊景楓頷首,至於爲何後來沒有將二女兒方如月嫁來,是方夫人的不捨。如今方夫人已經癱在牀上。方總督爲了得到更大的利益,自是會拿女兒鋪路!

“那情毒?”沈青嵐總覺得薄黎希見到皇后的態度總是不尊敬,冷嘲熱諷,皇后極盡所能的包庇。

“皇后爲了放鬆皇上的戒備,鞏固在宮中的地位,力壓榮貴妃與婉妃,便是因爲薄府並沒有中用的男兒。”齊景楓眼底有着淡淡的嘲諷,血緣的背叛,不異於刀尖剜心。

皇后?

沈青嵐震驚,變了臉色!這些隱秘的事情,她根本無從查起。倘若沒有之前與他的約定,他是否依舊會岔開話題,隱瞞着她?

記起酒樓德妃給她的糕點,裡面下的兩種藥,一種是急性毒藥,碰者即死。另一種就是加有情毒,難道當時皇后與她合作時,便在暗中對她下過手?

心口撲通撲通的跳動,當真是與虎謀皮!她萬萬沒有聯想到皇后,一直以來認爲是皇上下給薄黎希的情毒。可想到齊景楓小時候的處境,沈青嵐手腳冰寒,這世間連最親密的人,都能夠出賣,還有誰是不會背叛你的?

似乎察覺到沈青嵐情緒的變幻,齊景楓將她抱進懷中,撥弄着她凌亂的發:“皇后記了一條人命在你頭上,這回進京,你又打破了她的算盤,讓薄家大出血。她豈會輕易的放過你?何況,燕王府的抉擇,便是推上了風口浪尖。即使你什麼也不做,皇后也不會放過你,放過薄家。”不能收服,便只有毀之!

奪嫡的爭鬥下,不知多少家族覆滅,多少家族崛起,一個帝王的新時代,自然要大換血。

沈青嵐只覺得腦袋是大的,一下子接收到這麼多的信息,着實難以消化。怔愣的說道:“盛府……”

齊景楓輕嘆了一口氣,點着她的眉心道:“那是皇后身邊的孝姑姑所爲,賢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太過特殊。婉妃召賢王進京,皇后便開始部署。她惙攛着幾個家族的女子開罪了你與母親,而後殺人滅口,嫁禍於你。目地是要挑起你們之間的爭鬥,盛府敗落,少不得皇后的手筆。”暗室裡的兵器與龍袍,眼底露出意味難明的笑,借給盛安國天大的膽子,他也是不敢有造反的心思。

“可是……”皇后明明吃了藥,肚子疼的。

“在深宮十年,皇后地位無人撼動,如今依舊好好的,豈是那麼容易中招?若當真如此,皇后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齊景楓這話說的不怎麼留情面,心中對她那次的計劃依舊心有餘悸。若不是恰好與皇后目標一致,皇后豈會如此配合?

那麼,一切都是皇后在幕後操縱了?

齊景楓看着她面色發白,心底心疼,有太多的話,暫時不能對她說。輕吻着她的鬢角,一隻鴿子落在窗櫺。

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鴿子落在他的手上,拿出裡面的紙條,看清楚內容,齊景楓面色微冷:“我要出去一趟。”眼底有着歉意。

沈青嵐雙手緊緊的勒着他的腰身,很想要任性一次,不許他離開。可她也知曉,燕王的選擇,正式將王府推上政治的舞臺,不再是僅僅守衛燕北。那麼,必定少不得明槍暗箭。可這政治上的事情,她不能爲他分憂,所以也不能夠拖了他的後腿。

“一切安危爲重!”沈青嵐替他整理好衣襟,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的碰了一下。齊景楓眼角堆滿了笑意,與她癡纏了一番,難分難捨:“大約很晚歸來,莫要等我。”緊緊的抱着她,滿心的愧疚。她懷孕的檔口,正需要他陪伴在身側,而他卻脫不開身,安靜的陪在她左右。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沈青嵐招了招手,示意他低頭。齊景楓依言矮了低垂了頭,沈青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滑膩如緞的青絲,令她摸上便不忍撒手。溫柔的笑道:“乖,不過出去一日,每天都能見着我。安心的做事,我與寶寶在家裡等你。”說罷,抓着他的手,輕柔的貼在腹部上。

齊景楓目光蘿扎她的腹部上,嗓音微啞,許多話語梗塞在喉。

沈青嵐將他送到了垂花門,他衣袂翻飛,翻身上馬,馬蹄捲起一陣薄塵翻滾,電射般奔騰而去。直到他的身影變成一個黑點,再也看不見,適才收回視線,回了屋子。

——

皇宮,未央殿。

皇后端莊的坐在貴妃榻上,伸手攪動着手裡濃稠的藥汁。下方跪坐着許氏,靜靜的等着皇后發話。

殿內兩個青銅鼎爐,白霧繚繞,在殿中彌散開來。清幽淡雅的香氣,能安定人心。

可,一旁的睿王,卻是滿臉的不悅之色。掀開袍子,單膝跪在地上道:“母后!您還要忍讓到何時?當初你說再等等,沈青嵐還有用處。可如今燕王府都站到逍遙王一邊,做下了許多出色的功績,父皇連連讚賞。兒臣以爲,這樣下去,母后與兒子都會如幕畫一樣,被蠶食!”

提到幕畫,皇后眼底便閃過一抹戾氣。

剝着手中的橘子,一瓣一瓣的泡在茶水中,淺淺的抿了一口,酸且澀,滋味不好,可卻對身體有益。沈青嵐猶如這橘子,看着粉面團兒,卻能刀刀割在你心上。

見皇后沉吟,即墨睿滿目怒火:“母后,舅舅都說您優柔寡斷了!沈青嵐那賤人越發的囂張了!”

皇后臉色一沉,啪,將茶杯扔在小几上,冷聲道:“告訴你多少遍,成大事者,定要忍旁人所不能忍!她如今是笑,你且看她能笑幾時!”

即墨睿心中自是不甘心,皇后不聽他的勸告,心裡有了自己的一番算計。

許氏眼睫顫了顫,眸子微動,低眉順眼的說道:“皇后娘娘,今日是賢王給沈青嵐澄清。二人似乎認識,而且賢王似乎對燕王世子妃有點男女之情。”

皇后露出一抹高深的笑,眉眼間的厲色淡去,浮現一抹柔光,心情極爲的不錯。品着茶湯,漫不經心的說道:“婉妃對齊家與沈青嵐,格外的不融洽。賢王與沈青嵐相熟,婉妃定然會‘很高興’!”

婉妃恨不得吃了沈青嵐的血肉,若知她的寶貝兒子,對她的仇敵有情,不知會不會上演一段感人肺腑的戲碼?

孝姑姑卻是思慮道:“婉妃與齊家二房的人交好,密中有書信往來。而且婉妃在暗處,對齊家多次下手。”頓了頓,補充道:“其中有一次,被沈青嵐給攪局,婉妃適才纏上了沈青嵐。”

“大約是盛府……”說到一半,皇后住了嘴。

眼底閃過深思,婉妃素來與齊家沒有恩怨,爲何要對齊家下手?難道就是因爲齊家拒絕了與賢王的婚事,才惱羞成怒?

不對!婉妃雖然看似驚咋,卻心思細膩,機會權衡利弊,不會輕舉妄動。能讓她三番兩次的下手,難道齊家與她有血仇?

可,盛府的覆滅,是在她算計之後!

許氏心中一驚,皇后說話從來不會停頓,一般都是思索好了再開口。難道她對自個的揣測有失準頭?

“皇后?”許氏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是等着婉妃出手,還是照舊進行?

皇后淡漠的說道:“睿兒,修書一封給吐蕃王。其他的事情莫要在管,本自由安排!”

話落,門口地上的剪影晃動,皇后臉一沉,厲聲道:“誰?”

即墨睿疾步走過去,地上掉落了一塊玉牌!上面繡着伏羲宮幾個字,皇后眼底佈滿了陰霾!

許氏心中大驚,沒有料到皇后的宮殿也會出現偷聽的事情。不安的攪着手指,生怕被傳了出去。

皇后也沒有心思理會,目光陰冷的緊捏着荷包,冷冷的笑了幾聲。

那個偷聽的丫鬟,膽都要嚇破,藏在那麼危險的地方,能逃出來,純屬運氣。連忙將偷聽到的消息轉告給了榮貴妃。

榮貴妃沉吟了一番,終是沒有寫信將消息遞給沈青嵐。原本與他合作愉快,可如今燕王府做出的選擇,不得不讓人顧慮!

過了幾日,吐蕃來犯,組織了幾萬的兵馬,突襲水陰關。水陰關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因爲吐蕃與大越是友誼之邦,平安相處了十餘年,這次突然偷襲,打的大越士兵措手不及,節節敗退!

皇后立即想皇上推薦沈長宏,由他領兵奪回失守的城池。

皇上略微沉吟,便豪爽的同意,封沈長宏爲威武大將軍,親自掛帥出征。

沈青嵐得到消息,心中惴惴不安,連忙遞了拜帖給鳳鳴。要他請皇上祈雨,而後尋個埂子讓睿王隨着沈長宏一同出征。倘若皇后耍什麼花樣,也要掂量着睿王!

皇后聞訊,想要阻止,爲時已晚。皇上早已准奏,睿王當即便半強迫的狀態,隨着沈長宏一同去了水陰關。氣得皇后第一次勃然大怒,打砸了幾套古玩,適才發泄出心裡頭的怒火!帶着長長指套的手指,緊緊的收攏,上好的梨木小几上,劃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孝姑姑連忙捧着茶水安撫道:“皇后娘娘息怒,莫要生氣。吐蕃王識得睿王,應當會手下留情。”心中也是不能夠確定,如今的吐蕃王,不是往日的吐蕃王。誰能給他最大的利益化,他便偏幫誰!

皇后撫平了急促起伏的心口,咬緊牙關,一字一頓的說道:“事情辦好了?”

孝姑姑忙不迭的迴應:“奴婢方纔已經辦妥貼!”頓了頓,臉上難得的浮現笑意。

而被皇后恨不得揉成一團,放在牙齒裡嚼碎的沈青嵐,方纔從牀上悠悠轉醒。伸手摸着牀頭,茶杯沒有摸到,卻是摸到了一隻入手溫潤,雞蛋大小的物件兒。

上面雕刻着一個小人兒,三分像他,七分似她。是用極品暖玉,雕刻的栩栩如生,每個細微的表情,都極爲的生動。

人雖然不在,可看到手中的禮物,心中似翻了蜜罐一般。紅玉端着銅盆,掀簾而入,看着沈青嵐抱着一個玉娃娃,笑道:“這個玉娃娃好精緻,以前怎得沒見過?”

“大約是世子爺昨夜裡帶回來的禮。”沈青嵐想了想,將玉娃娃妥帖的收進荷包,掛在腰間。

紅玉一愣,木呆呆的看着沈青嵐腰間的荷包,下意識的說道:“世子爺昨夜一夜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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