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
日子一天天的過,揍一天天的挨。連容靖澤都忍不住讚歎起溫拘黎的皮厚了,捱了這麼多天的打和罵,還有這種傳聞,他居然一點要退縮的意思都沒有。
京城皇上收到容靖澤的信後,頓時嘴角抽搐,臉色鐵青。他沒想到這殷若飛竟然如此的炙手可熱,先是大月氏王子以正妃之位求娶,現在他的寶貝弟弟,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澤王也要娶他。
若是按照皇上的意思,這事打死都不能同意,他這麼寵溺這個弟弟,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娶個男妃,而且他母后那裡也不可能通過。
這一年來,他已經在給他物色王妃的人選了,聰明,聽話,懂禮數,那要求嚴的比選太子妃一點也不遜。
可是他都看好了人選了,突然給他冒出了這麼大的事,讓他怎麼接受?
可是不接受也不行。
容靖澤不光是他的弟弟,也是他的左膀右臂,這暗中的事都是由他掌控的,甚至京城的軍權治安,也都是容靖澤在控制。
容靖澤寄來的信上明明白白的威脅,若是不能讓他得償所願,十成十他要撂挑子,和他的小飛遠走高飛,去過那神仙日子。
這絕對不行!
他走了,他大臨的江山怎麼辦,就算現在先培養人也來不及了啊。何況別人還未必有容靖澤的手段,能不能收服這羣人還是個未知數呢。
皇上覺得多年沒犯的頭疼病要犯了,這一個個的,是要氣死他麼?
輾轉反側,天人交戰了三天三夜,皇上滿眼血絲的終於想通了。這三天來,後宮衆人,從尊貴的皇后娘娘到皇上身邊的伺候的小太監都要急死了。他們不知道皇上爲了什麼事弄得這麼憔悴,只知道皇上不許他們稟報太后。
太醫們被從太醫院提過來,在門口盯着,生怕有個好歹。
十天後,容靖澤收到了皇上的回信,看完信滿意地點點頭,將信燒成了灰兒。
“師叔,皇上說什麼?”
“這事成了,回去,我們就成親。”
邊疆激戰一年,大金終於開始了內亂。邊疆除了大月氏的人馬和一些混淆衆人眼線的大金人馬外,其他人都跟着哈瓦迪反悔了大金國都去爭皇位。
而這一年中,因爲溫拘黎的刻意交好,殷若飛對對方也漸漸消除了敵意。這還是源於一次交戰,溫拘黎假裝敗退,殷若飛一直追着他,直到脫離大部隊。
溫拘黎此時露出了真實實力,將殷若飛生擒於馬下。殷若飛一顆心如墜冰窟,還以爲對方要取他性命,卻沒想到對方將他捆了個結實後,卻是絮絮叨叨的開始地他表達愛意。
這草原民族的豪放和直白直把殷若飛看得目瞪口呆。不過看着溫拘黎那要表達最真摯愛意地親吻,殷若飛還是死命地踢開了他。溫拘黎雖然惋惜,但是他們大月氏從來不強迫愛人,也就伸手解開了小飛的繩子,放了他。
殷若飛再次目瞪口呆,也知道了溫拘黎對他確實沒惡意,否則光是他元帥之子的身份,生擒了他,對大金也是有莫大的好處的。
有了這麼一出,兩人的關係,倒是不經意地拉近了。時不時的,溫拘黎就要引着他出來一次,兩人一起策馬,一起閒聊,玩上一會兒就回去,只當是誰也沒追上誰。
日子久了,溫拘黎開始告訴殷若飛一些軍中機密。
這次大金悄悄退兵,溫拘黎就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殷若飛。並且和他商定,大臨和大月氏合力圍攻大金的餘兵。
這事殷海城驚得根本不信,就是軍中這些大將也是驚疑不定,不過殷若飛拿出了溫拘黎親手寫的書信,衆人也就明白了。
原來大金這次和大月氏合力攻打大臨的條件,就是大金提供大月氏一批米麪糧食布匹等物,可是時過一年,當初說好的數量到如今也纔給了一半。這還是溫拘黎幾次罷戰對方纔不情不願送來的。
當初大金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大月王就有些不願意,溫拘黎也深覺不妥。
大金的動靜不光大臨知曉,大月氏離他更近,自然也是知曉。大金的這個條件,分明就是誘惑他大月氏上鉤,到時候東西給不給的,大月氏和大臨的仇恨卻是建立起來了。等大金一撤兵,大月氏將面臨整個大臨的兵力。
大月氏本就不如大臨,如何能扛得住。是以當溫拘黎看到殷若飛,並且覺得很喜歡對方的時候,大月王就全力支持他求親了。這樣一來,兩國的仇恨自然不復存在,而大月氏保證了自身安全的情況下,還可以和大臨裡應外合,吞掉大金,實在是一舉數得。
殷海城細細詢問了殷若飛一通,終於拍案決定,就按照溫拘黎說的做。身爲統帥,他必須要有決斷,覺得此事可行,就行之,機不可失時再來。
沉默了大半年,被衆人唾棄的劉將軍終於覺得他找到了機會,快馬上了一本,將殷海城,殷若飛等人的行爲上奏皇上,參他們裡通外國,置國家安危於不顧等等。
有了殷若飛和溫拘黎的通信,計策順利實施,哈瓦迪的兵馬前腳後撤,後面溫拘黎阻斷前路,殷海城帥衆將從後追殺,只把哈瓦迪後面的部隊殺的丟盔卸甲潰不成軍。更不要說哈瓦迪留下邊疆做幌子的部隊,更是紛紛投降毫無抵抗之力。
這一戰,哈瓦迪至少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雖然還有一爭皇位的可能,但是繼位之後,恐怕也沒有力氣和大臨爭鬥了,甚至連大月氏也大大的不如。
軍營中,衆人舉杯歡慶,溫拘黎也帶人過來一起慶賀。如今兩國已經算是盟友,皇上也發來密旨,將之前溫拘黎送過去兩國交好的文書送了回來。
“聽說那哈瓦迪在路上氣得吐了血,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一個大將軍一口灌下一碗酒,開口大笑道。
“我也聽說了,這哈瓦迪王子算是大金最有實力登基的一個了,可惜這次十拿九穩的皇位讓咱們弄得他心裡沒底了,他還能不吐血。”另一位將軍也笑道。
“那哈瓦迪言而無信的小人而已,想利用我大月氏攻打大臨,他卻脫身去爭皇位,天下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溫拘黎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啊,小飛,來,我們乾一杯。”
“來來,溫大哥,我們喝一杯。”殷若飛這次立了大功,不光是殷海城誇獎他,連皇上都發旨意褒獎,衆人紛紛道賀。他在大帳裡被衆人敬酒,轉了這一圈,喝了已經不少,看到溫拘黎,又是幹了一大碗。
容靖澤臉都氣的鐵青了,這小子,喝這麼多,還是和情敵喝!
其實對溫拘黎,容靖澤早就釋然了。對方喜歡殷若飛不假,但更多的是一種欣賞。
尤其他們草原民族最是灑脫,能娶到最好,娶不到也會祝福他幸福。知道殷若飛已經有了愛人,倒也不強求了,只希望能做好兄弟。
殷若飛自然是很喜歡對方這種灑脫的性子,容靖澤和對方暗中接觸了兩次,也覺得對方人很好,兩人也成了好兄弟,只是這兩人到底曾經是情敵,見面總是要互相瞪幾眼,互相貶損幾句心裡才痛快。
眼下看着殷若飛因爲溫拘黎一句話跑過去敬酒,容靖澤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再看看溫拘黎挑釁的目光,真恨不得把酒杯都給他捅到肚子裡去。
好不容易等到殷若飛喝了一圈,容靖澤迫不及待地把人帶走了。旁人也不敢攔着澤王,而且看殷若飛那樣子,確實也是喝多了,也就放他去了。
容靖澤看着醉的糊里糊塗的殷若飛,自然是沒放過的一通懲罰,過了癮才放過他。
五日後,除了留守的將軍和兵士外,剩餘大軍拔營起寨,開始返京。殷海城手裡的軍隊是五路人馬,還要各歸各處,所以真正回京的人並不多。
衆人誰都沒發覺,這其中本該駐守在邊疆的劉將軍,悄無聲息的失蹤了,等到邊疆衆人發現時,面面相覷,趕緊上報了朝廷。
容靖澤等人乘坐專門的馬車,慢悠悠地趕路,倒也比大部隊快些。帶隊的將軍甚多,殷海城也和他們同行,並沒有跟着大部隊一起行進。容靖澤雖然不喜,但是想想到了京城這殷海城就是他老丈人了,也就容忍了下來,且平日裡尋個什麼對方喜歡的物件,合胃口的菜之類送過去,倒讓殷海城受寵若驚之外有些膽戰心驚。
容靖澤平素掌管京城官員陰私,很少能離開,這次打仗出來耽誤這麼久,回去就更難出來了,是以喬裝打扮成了遊山玩水的公子哥,帶着殷若飛一路遊遊逛逛,挑着特色的旅店住,沒吃過的美食吃。
一行人身着便衣,一路隨行的護衛扮作行腳客商,或者商隊,倒也不是很打眼。
或許是心裡有底了,知道進京兩人就可以成親,容靖澤和殷若飛的動作有些過於親密,結果讓殷海城起了疑心。
兩人一向住在一起,到了晚上親親密密一番,擁抱而睡,雖然還沒到那最後一步,但是其他卻早已是坦誠相待了。
殷海城雖然是心裡起疑,但身爲侯爺也不好做那偷雞摸狗的事,是以一直尋着機會,看看兩人揹人的時候什麼樣子。
偏巧這一日有了機會,殷海城接到皇上的旨意,假意拿來給容靖澤看,卻挑好了時機,勸走了門口的守衛直接進了澤王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