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羊背和羊肉湯
“王爺……”
“叫我夫君!”容靖澤激動地開口,看看殷若飛瞬間黑了的臉,也覺得自己發展的太快了,有點尷尬。輕輕咳嗽兩聲,“那個,你答應了,就不能反悔,我不會同意的!”
“我不會反悔的。”殷若飛難得地一本正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容靖澤,臉卻是不由自主地紅了。“王爺對我很好,我也希望能和王爺在一起。不過……”
“聽你叫我王爺,怎麼這麼彆扭。”明明以前還覺得很順耳的,現在真是怎麼聽怎麼不對勁。“說了讓你喊名字。”
“臻……”殷若飛舌頭打結,“我喊不出來!要不我喊師叔?”
“師叔就師叔。”容靖澤泄氣道,師叔總比王爺聽着親近點,“沒人的時候,喊我哥哥。”
……這是多年前燈會上留下的執念麼?
殷若飛想起那一次,就覺得是噩夢來襲,本不欲答應,奈何這次容靖澤算是鐵了心要磨到他答應,死活不肯依他。聞着那一陣陣飄進大帳的烤羊香味,殷若飛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迷迷糊糊地點了頭。
容靖澤鬆手放過了殷若飛,不過臨走還是在他嘴角親了親,又逼着對方也回親了他一下才算完。
看着慌不擇路跑出去的殷若飛,容靖澤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隨即又忍不住苦笑,自己還沒只烤羊有吸引力,不過容十他們這次做的不錯,賞!
殷若飛慌慌亂亂地跑出來,衣服不知怎的還凌亂的很,看着衆人掃過來的目光,臉頓時更紅了,低頭就跑。
其實衆人並沒有什麼想法,只是看他出來,想要問他要不要吃烤羊,畢竟烤了這麼半天,最外面一層已經可以品嚐了,而小飛一向又愛吃肉。
也就是殷若飛自己心虛,以爲大家都看出了什麼,才趕緊跑掉,這一舉動倒讓衆人不解了。唯有容十似乎明白了什麼,伸手將自己徒弟孟軻拉住,不許他追上去。
“師父你幹嘛不讓我去照顧公子。”孟軻是個死心眼,小小年紀就整天皺着眉頭一本正經的,讓容十十分不解。他性子圓滑,其他二十多個人雖然也教導孟軻,但是性子沒一個是這樣的,這小子到底是隨誰?
“不許就是不許,你整天背後靈似的跟着你家公子,你不煩你家公子都要煩了,你就不能讓別人清靜一下?去去,把餅烤上去!”
“哦。”孟軻做事一板一眼,既然師父吩咐了,他也就去做了。不過總是擡頭看看,瞄着殷若飛走開的方向。
他這餅子還沒烤好,就遠遠聽到殷若飛的呼喊聲,顧不得手上的東西,一溜煙地跑了過去。其他人不明所以,也跟着過去,卻看到殷若飛用衣襟兜着不少的蘑菇過來。
“這麼大的蘑菇。”容十接過一個仔細看了看,“能吃,這是草原上一種特別的蘑菇,幾年前我有幸吃過一次。小飛沒想到你找到這麼多。”
“碰巧碰巧。”殷若飛嘴上客氣,臉上卻滿是得意。他纔回來的蘑菇不少,足足有十幾斤了。
剛剛害羞跑出去,一路低着頭踢着草,沒想到意外發現了這蘑菇,實在是走運。
“孟軻,來,去把這些蘑菇洗洗放那鍋裡。”殷若飛招呼身邊的孟軻,“這蘑菇和羊肉燉一起味道肯定好。”
水並不多,不過難不住衆人,手上小刀一陣閃爍,外面一層連着泥土的地方已經被削下,這草原上的東西本就乾淨,再用清水簡單沖洗一下就好。
羊肉已經煮的差不多了,蘑菇塊切的小,倒是和羊肉差不多同時熟了。雖然比不得京城各種調料豐富,但是這草原上的野蔥野薑,配上這雪白的蘑菇,煮出來的湯湯色清涼,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
“真香啊。”衆人圍着大鍋吸鼻子,他們平素都在王府,都是澤王的親近人,自然也是吃過見過的,可是那些美食珍饈卻不如眼下這一鍋簡陋的湯。
“王爺,呃,師叔,吃飯了。”殷若飛一時之間還有些改不過口來。而且僅僅是站在大帳門口,他竟然臉一陣陣發燙,竟然有些語無論次了。
“嗯。”容靖澤應了一聲,要起身。
“要不,我端進來吧。”外面畢竟冷,讓容靖澤着涼,殷若飛心裡卻是是不捨。
“好。”容靖澤應得特別快,聲音裡還帶着喜悅。
殷若飛點點頭,出去和容十說了一聲,不多時就端過來一托盤,上面是一塊烤的金黃,簡單切割過的羊脊背,旁邊有一碟蘸料。
另外還端進來兩隻大木碗裝着的羊肉湯,湯汁清澈,看似清淡味道其實卻很是濃郁,這濃郁的羊肉湯中還帶着一股特別的清香,讓容靖澤喝了一口後眼睛一亮。
“這湯味道好吧。”殷若飛一直看着容靖澤,就等着這時候,看到容靖澤的表情,頓時喜笑顏開,“這裡面放了蘑菇,是我親手採的。”
剛剛在外面,殷若飛已經被衆人誇了又誇,但是再多人誇,也不如容靖澤誇一句。
看着殷若飛那得意的小模樣,容靖澤忍不住失笑,“確實是鮮美異常,我的飛兒辛苦了。”
本來還在得意洋洋的殷若飛,聽到這話,臉一紅,頓時說不出話來。什麼我的飛兒……真是肉麻!殷若飛嘴裡嘟囔,微微擡眼看了容靖澤一眼,發覺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頓時臉更紅了,趕緊低下了頭。
“飛兒,張嘴。”殷若飛紅着臉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麼,容靖澤輕柔帶着無限寵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殷若飛全無自覺地張開嘴,頓時一塊烤的焦黃酥香的羊肉塞到了他的嘴裡,無意識的嚼了幾下,羊肉的焦香充斥口中,才讓殷若飛徹底清醒過來。“好香。”
那是羊背邊上的一塊,被烤的已經有些發脆了,配上刷在羊背上的調料,確實是美味無比。容靖澤特意挑出這一塊喂到殷若飛嘴裡,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小飛那饞貓一般的表情。
“好吃吧。”容靖澤又迅速切下幾塊,挑着最肥嫩,最入味的地方,一口口地喂到了殷若飛嘴裡。
殷若飛覺得不好意思,不想張嘴,奈何容靖澤也執拗的很。拗不過對方,又捨不得那肉,殷若飛只好紅着臉,低斂眉眼地張嘴一口口吃着。越吃越是香,容靖澤有時候切的慢了,殷若飛竟然還張着嘴啊啊兩聲催促,惹得容靖澤一陣陣發笑。
他們這邊又吃又喝的,軍營那邊就沒這麼舒坦了。
早上澤王帶着殷若飛出去,理由是探察敵情,但是衆人心知肚明,知道是王爺出去散心了。
本來這也不關衆人的事,澤王的身份容不得他們置喙,且澤王來這裡也不是打仗而是監軍,並不需要他親自出徵,所以他要去哪裡並沒有什麼關係。
而殷若飛雖然是武藝出衆的小將,卻也不是非出戰不可,大臨大將衆多,沒有他也並不妨礙,就算是過去的幾個月裡,他出戰的次數,也不過是十幾次而已。
衆人知道兩人出去散心,也沒當回事。可是大多數人不說,不代表那些心胸狹窄的人也不當回事。
劉將軍心裡一直看不上殷若飛,知道對方自小就被選在澤王身邊,更是嫉妒的發狂。幾番在軍營裡散播謠言無果,更是心裡氣得發瘋。
只是殷若飛做得正行的端,和軍營上到衆位將軍,下到普通小兵,別管是餵馬的,還是伙伕房的,都認得這位武藝高強,容貌俊俏的小先鋒官。
大多數人開始並不知道他是元帥的兒子,待後來知道了,還有些擔心會不會惹這位小爺不高興。沒想到殷若飛對他們的態度卻是毫無變化,這才讓衆人放下了心,也更是篤定了要和這位一視同仁的小先鋒官。
殷若飛和衆人的交好,也是讓劉將軍嫉妒羨慕的一個原因,他爲人有些刻薄,除了當年和他一起的龍將軍趙將軍外,其他人都多少知道他的人品,對他敬而遠之。
上面的人,他巴結不上,可是面對下面這些普通的小兵們,卻又有些趾高氣揚。覺得這些人沒出息沒用處,和他們交好,那是自掉身價得不償失。
殷若飛的行爲讓他撇嘴,覺得對方是在裝腔作勢,故意買好。可是他也不得不說,殷若飛這麼做,這軍營上上下下還真鮮少有不喜歡他的。
劉將軍今天總算是抓到個機會,心裡暗喜,忍耐多時等到衆人討論完了軍情,故意做出氣憤的樣子。
“殷先鋒太不像話了,居然無故出營,簡直是無法無天。”劉將軍這話說的極不客氣,他本來也氣銀海城奪了他的位置,再者也篤定他說了對方的兒子,對方總要避嫌。畢竟殷海城在軍中一向威信很高,愛惜羽毛,應該不會爲了兒子呵斥他。
可是他忘了,這大帳中可不僅僅是殷海城和他們這些將軍,還有澤王帶來的幕僚,且職位不低。聽到他這番言論,殷海城眉頭微皺還沒說什麼,幾位幕僚毫不客氣的開了口。
“放肆,王爺的事你也敢妄斷,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這位劉將軍小心禍從口出,須知誣衊皇族是什麼罪名!”
連續兩人開口,已經呵斥的劉將軍臉色大變,他萬沒想到,他說了殷若飛一句,王爺的幕僚們竟然這麼大反應,這些人不該對王爺身邊的孌童極爲厭惡麼?
還沒等他開口辯駁,另一個幕僚又開了口。“有些人打仗沒本事,有些地方倒是用的勤,也不知道是嘴還是屁股,好臭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