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豐夕冷冷地瞪了一眼秦非離,才讓秦非離收斂了一下。
蘇惜沫笑道:“四皇子還是這樣調皮!”
秦非離嘿然一笑,道:“王妃也還是一樣美麗動人!”
這話一出,又換來沐豐夕的一個冷眼,當着他面調戲他的王妃,這個秦非離果然是活膩歪了!
秦非離卻故意裝作沒看到,繼續和蘇惜沫搭話。
沐豐夕索性將秦非離一腳踢下馬車,然後帶着蘇惜沫坐進去,道:“自己騎馬!”
“喂,端親王,你沒這麼狠吧,好歹我在北秦也救過你一命啊!”秦非離哀怨極了。
沐豐夕直接甩出一道掌風,秦非離險險躲過,然後就聽到沐豐夕冷冷的聲音:“出發!”
趕車的是流星,當然是毫不猶豫地甩了鞭子,開動了馬車。
秦非離氣鼓鼓地從地上爬起來,翻身上了一旁的黑馬,一踢馬腹,氣哼哼地道:“無情又冷酷又無理取鬧的男人!”
“你在說我小師弟麼?”萬夜板着臉問。
秦非離已經和萬夜交過手了,兩人都知道對方的深淺,立刻道:“是又怎麼樣?”
萬夜突然一本正經地道:“說的很對,我非常贊同!”
秦非離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啊!
“你確定你是他師兄?”秦非離感到很不可思議,萬夜和沐豐夕竟然師出同門,那他們的師父該有多麼古怪?
當然,秦非離不敢把這個話說出來,這師兄弟兩人,一個比一個厲害,他反正武力上是被完全壓制的。
萬夜點點頭,道:“雖然我也不是很願意當他師兄,但是誰讓我那個糟老頭子非要收了他這麼個關門弟子呢!”
“嘖嘖……真是不幸!”秦非離感嘆了一聲,至於是說誰不幸,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概都是不幸的,也許最不幸的是他們的師父,怎麼收了這倆徒弟!
萬夜以爲秦非離實在說自己,十分感慨地道:“是啊,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做了沐豐夕的師兄!”
而且是一直被壓制的不幸,他和沐豐夕已經比了好多次了,每一次都是他以一招之差落敗。
兩個人就這麼雞同鴨講地一路也算是有說有笑。
蘇惜沫在馬車裡看着身後的兩個人,笑着道:“你師兄好像和秦非離很聊得來!”
沐豐夕將她拉回來,不許她再看別人。
蘇惜沫道:“五祖墓在什麼地方?”
“死神島!”沐豐夕回道。
蘇惜沫驚訝地問:“死神島?那是什麼地方?”
“西海上的一座孤島,因爲去過的人都遭遇了不幸,所以才因此得名!”沐豐夕解釋道。
蘇惜沫忍不住道:“看來這五祖墓果然是九死一生之地,咱們此去還真是要小心了!”
“本王不會讓你有事!”沐豐夕道。
蘇惜沫露出一抹淺笑,道:“我不怕!”因爲有你在,所以我什麼都不怕!
蘇惜沫在心裡補了一句,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柔纏綿。
沐豐夕忍不住將她摟入懷裡,輕輕吻了她的額頭。
不過他們一行並沒有直接前往西海方向,而是先輾轉到了德州。
在快進德州的時候,沐豐夕才告訴蘇惜沫,因爲此去死神島兇險異常,所以他們還找了另外幾個幫手,一起前去。
蘇惜沫問道:“都有哪些人?”
沐豐夕道:“擅長奇門遁甲的千機子,精通古文字玉面書生孫志昂!”
蘇惜沫對這兩個人倒是略有耳聞,知道他們都非普通人,而且對這次五祖墓之行十分有幫助。
到了約定地點,蘇惜沫卻只見到一男一女站在那裡。
蘇惜沫問道:“孫志昂是男人吧?那千機子難道是個女人?”
沐豐夕搖搖頭,道:“千機子是個老頭!”
“那怎麼會有個姑娘呢?”蘇惜沫不解地問道。
沐豐夕道:“問問便知!”
恰好孫志昂也看到了沐豐夕等人,連忙走上來,恭敬地對沐豐夕行了禮,道:“學生見過王爺!”
“免禮!”沐豐夕倒也不是多麼傲慢,對待孫志昂的態度很平和。
孫志昂旁邊的女子卻撅着嘴道:“都等了你們好久了,連飯也不曾吃上一口,最討厭就是等人了!”
蘇惜沫原本注意力皆在這孫志昂身上,因爲這男子通身儒雅的氣質實在是令人心曠神怡。
那種書卷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真是難以忽視。
只是當這女子一開口,蘇惜沫就微微蹙了眉,這樣無禮的話,怎麼能隨意說出口呢?
孫志昂似乎也有些羞愧,趕緊解釋道:“這是舍妹孫香香,自幼被家父家母寵壞了,有些過於任性,還請諸位多多擔待!”
本事自謙之言,沒想到那孫香香卻立刻紅了臉,氣鼓鼓地道:“哥,你說什麼話呢?我哪裡任性了,你再這樣,我可不讓你去了!”
孫志昂皺了眉頭,道:“香香,不得無禮!”
“你還兇我?你竟然兇我?哼……我看你是嫌棄我了,自從爹孃去世之後,你就越發嫌棄我,不待見我,索性我也隨着爹孃一起去了也好,省得你厭棄我!”
孫香香說着竟然就哭鬧起來,一羣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尷尬。
蘇惜沫更是因此緊緊皺了眉,這個女孩子也未免太嬌蠻小性兒了!
這真的是一對兄妹嗎?爲何哥哥這般儒雅斯文,溫潤如玉般的人,偏偏有這樣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妹妹?
萬夜揉了揉腦袋,道:“最煩哭哭啼啼的女人了,我說咱們不會一路就帶着這丫頭吧?”
孫香香一聽到萬夜的話,立刻怒目而視,衝着萬夜叫道:“你是誰?憑什麼管我,你是我爹還是我娘,要你多管閒事,你不愛跟着那就走,我才懶得跟你一路呢!”
孫志昂的臉色比剛剛更顯得羞愧了幾分,幾乎要掩面不能見人了。
忙對着萬夜作揖,道:“抱歉,抱歉……舍妹實在是不懂事,得罪了!”
萬夜哼了一聲,道:“得罪倒是不怕,就是怕這一路,要多生許多事兒!”
孫志昂嘆息一聲,道:“家父家母都已撒手人寰,僅剩我兄妹二人相依爲命,哎……實在不忍將她一人留在家中,請各位海涵!”
孫志昂的表情顯得極爲羞愧和無奈,連蘇惜沫都不禁爲他感到難過。有這樣一位妹妹,該多麼糟心啊!
萬夜突然想起了墨香,那丫頭雖然兇了點兒,但是不論怎樣都不會哭哭啼啼的,惹人厭煩。
也不會這樣沒禮貌,女孩子兇也要兇的有分寸,這般無理取鬧,就着實讓人生厭了。
大家正僵持不下,秦非離卻突然問道:“千機子怎麼沒有來?”
沐豐夕也是眉頭一皺。
秦非離突然一拍腦袋,叫了一聲:“糟糕,這老頭子不會又犯病了吧?”
蘇惜沫不解地看着他,問道:“他什麼病?”
“健忘,老忘事兒,嚴重起來,吃飯都能撐死自己!”秦非離露出一抹同情的眼神。
萬夜問:“吃飯撐死自己是怎麼回事兒?”
“他總忘記自己吃過了,便一次次吃,有時候一日能吃上十幾頓飯,能不撐死自己嗎?”秦非離苦嘆一聲。
蘇惜沫幾乎是滿頭的冷汗,道:“這……他如此健忘,跟着去合適麼?”
“他雖然健忘,獨獨對自己的看家本事那是半分也不含糊的!”秦非離解釋道。
蘇惜沫無奈地問:“那現在怎麼辦?他興許是忘記了要來這裡匯合!”
“好歹我早有準備,專門挑了這個離他家最近的地方,他不來,我們便只好親自登門了!”秦非離爲自己的遠見卓識頗爲自豪。
於是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往千機子的家裡去了。
千機子住的地方倒也不遠,非常普通的幾間小屋子,從外面看來,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可是就要靠近的時候,沐豐夕卻拉住了蘇惜沫,似乎有些緊張。
秦非離也趕緊道:“大家小心些,別亂動,這老頭子專門愛在自家門前設機關,小心中招!”
“這看起來很平常啊,哪有機關?”萬夜一點兒也不相信,所以大喇喇地往前走了一步。
沒想到突然踩到了地上的一塊石板,就不知從哪裡噴出來一些白色的粉塵。
萬夜哇哇亂叫,一會兒就變成了個白麪人,渾身上下,那是隻有倆眼睛倖免於難。
衆人忍不住哈哈笑起來,萬夜苦嘆一聲,道:“真是倒了黴了!”
孫香香衝着萬夜道:“這叫惡有惡報,叫你剛剛說我,哼!報應來的真是快!”
“香香,休得妄言!”孫志昂露出了怒容,對於妹妹的失禮,他真的是十分惱火。
孫香香見自己哥哥真的發怒了,也就不敢繼續耍性子,低下頭不說話了。
孫志昂又對萬夜道了歉,這事兒纔算過去了。
秦非離也不敢亂走,只對着裡面喊道:“千機子,老千?”
一連喊了好幾聲,才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臉色紅紅,一頭白髮的老頭。
蘇惜沫被他的長相就給逗樂了,紅紅的臉蛋,紅紅的鼻頭,圓滾滾的臉,就跟畫裡的壽星公一樣,還有一個差不多的大腦門兒。
千機子納悶地看着他們,聲音洪亮地問:“你們誰啊?找老夫什麼事兒?”
秦非離的臉色甚爲尷尬,道:“老頭子果然犯毛病了,連我都不認識了!”
接着便又喊道:“老千,是我……秦非離!”
“你是哪個秦非離啊?”千機子還是沒有想起來,一臉苦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