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河田宅。
田老爺子將兩個兒子喊了來,臉色是沉得不能再沉,要不是他察覺到不對,出去溜達一圈,還不知道老大老二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爹,您叫咱們來可是有啥事吩咐啊?我與宋員外可是還有約呢。”田懷孝穿的無比光鮮,看着主位上的老爺子問。
老爺子真個氣得臉色鐵青,大怒道:“你這孽子,跪下。”
田懷孝好久沒見老爺子發怒了,條件反射的,噗通跪倒在地上,意識到自己失態,想要站起來,而是在老爺子的瞪視下卻是一動也不敢動的,只好訕訕地笑:“爹,到底啥事兒,值當您老發這麼大的脾氣?您身子纔好全,可別氣歪了纔好。”
“你巴不得老子早死早超生,也不用再拘着你管着你了,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不顧後果了,啊?你捅破天了你知道不,你這孽子。”老爺子狠狠地瞪他一眼。
田懷孝眼睛眨了眨,有些心虛,說道:“爹,我不明白您這是啥意思。”
“爹,這是發生啥事了?”田懷德也問了一句。
“啥意思?”田老爺子冷笑一聲,譏諷地道:“你會不明白啥意思?啊。如今你可威風了啊,二老爺,整個橫河都讓你給橫着走了啊,強佔民女也敢做了啊,還敢借用賢王爺的勢去威脅人傢俬了了事,啊?說你和王爺關係有多鐵,能從中牽線,呵,你錢袋子長肥了啊,撈了不少啊。當初我怎麼說的,讓你們安生些,你們倒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好,好的緊!一個個翅膀都硬了,不把我老頭子的話都放在心上了。”
他說的喘了起來,順了一下又繼續罵:“你哪條筋亂了沒撥正,啊?你哪條毛認識王爺,憑的啥本事能在賢王跟前說上話?還敢收一千兩介紹費,哈,你這是訛詐你曉得嗎你這孽子。”
田懷孝聽了脖子縮了一縮,這事瞞得死死的,老爺子還是知道了,當下,訕笑道:“爹,這,哪有您說的那麼嚴重。我是誇大了,可也沒說錯啊,咱們家是認得賢王啊,至於介紹嘛,那是要看時機的不?那些人也就是急,不用管的。至於那女人,分明就是她勾引我來着。”
“你放屁!”田老爺子見他要狡辯,大喝一聲,罵道:“這裡誰認識王爺了?是你,還是你?啊?”
田懷德臉一黑。
“老三,不是和王爺好着麼,關係親香着呢。老三也是姓田,也是咱們家的人,這又有啥不同的?爹,您就甭管了,無事的。”田懷孝咳了一聲道。
“你,你。。。咳咳。”田老爺子指着他,怒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了,不住的咳嗽,差點沒背過去。
“你悠着點不成?”江氏見他要背過氣去,忙的順他的背,說道:“老二說的也沒錯,老三也是田家的兒子,又不是坑上撿來的,他認得和咱們認得又有啥子干係?”末了又道:“說起來,這還是老三的不是,他既然有這麼大的大靠山,就該給咱們引見一番的。旁的不說,老大不是還當着官麼,這也該引着覲見,說不定還能升官呢。”
“娘說的沒錯,爹,反正過幾天咱們也回去祭祖,你就讓老三給我引見一下賢王吧。”田懷德對江氏的話深有同感。
“你知道什麼?”老爺子狠狠地瞪江氏一眼,頓了一頓似是想到什麼,看着她:“該不會你早就知道了,還拿了銀子吧?”
江氏的手一頓,眼神閃爍,躲閃着老爺子的目光,支支吾吾地道:“什麼銀子,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娘是拿了的,還是大頭。”田懷孝立即嚷道。
江氏臉一沉,喝道:“什麼大頭,你往哪噴糞你,啊?那點銀子是大頭?”
話一出,她頓時察覺到不妙,看向老爺子,果然,他陰森森的眼神,像是毒蛇一樣,讓她後背都寒了。
“好,好哇,一個個果真翅膀硬了,只瞞着我老頭子了。好,好哇!”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嘴脣都抖了起來。
“咋的了,不就幾百兩銀子。”江氏還犟着脖子,只是,那說話的底氣是前所未有的弱。
“你。。。你。。”老爺子再度氣得背過氣去,身子往後就要倒,要不是江氏將他扶着,他真個倒下了。
老爺子甩開她的手,怒道:“不用你扶,我死了一了百了,總好過白頭人送黑頭人的強。”
他這話一落,江氏幾母子的臉色都變了。
“爹,這,我們也沒做什麼事,也沒給王爺帶來啥損失,您想得太多了。”田懷德皺着眉說道,這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爹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這朝中,誰誰是誰的靠山,都是在明面上的,現在,這有這麼好的資源不利用,那可真是傻子了。
田老爺子看向這大兒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想事情還是太簡單了啊,就是他們真認識王爺,也不能仗着王爺的名號去收受好處啊,這要真的追究下來,能活命嗎?
“老大,我問你,你可有仗着王爺的名做什麼事?”他目光炯炯的看向田懷德,一臉嚴肅。
“爹,我哪有做什麼?”田懷德想也不想地答,也不用他說,人家這都知道了,對他是客氣又忌憚,好處一籮筐,他樂得接受。
“老大,你也別跟我打哈哈。這官場上,一步錯,步步錯,當官就該勤勤懇懇的。老三,他們一家和王爺的關係如何,咱們都不知道,以訛傳訛的事你也信個十足?要是王爺和老三他們只是點頭之交,你們這些行徑,要真追究起來,你們頭上這顆腦袋還能穩當的長在脖子上?”老爺子失望地道:“別的不說,就是你真個認識王爺,拜在他麾下,也不能就仗着王爺名號去撈好處佔便宜,那是犯忌諱。老大,皇族,不是咱們能惹的。”
田懷德這下臉色也是變了,動了動脣,想要說話,有人卻從外邊衝了進來:“大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