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安嚇壞了,她大聲叫道:“來人啊!”
有兩個泳池管理員從裡面跑出來,說:“怎麼了?怎麼了?”接着他們看到池子裡的人,一個人連忙跳進水裡將夏白撈了上來,那人臉‘色’發白,看着另外一個人叫道:“人沒氣了,趕緊報警!”
存安看着夏白全無血‘色’的臉,一下子就想起在九江太平間看到自己父母的樣子,死亡的表情,她太熟悉了,夏白死了。她一下子癱坐在那裡,眼淚就那樣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她說不清楚是傷心還是恐懼,她只是覺得死亡太容易了,她去吃飯之前還在跟夏白聊工作,可是她吃飯回來,夏白卻已經死了,再也不能開口說話。
不一會兒,警察就來了,有人死亡,是大案子,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要被帶回公安局問話。存芳和存安是最早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人,有單個的警察押送她們。存茂和溫遠陌都聞訊趕來,存茂喊存芳的名字,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可是存芳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她的上身都溼了,眼神是茫然的。
溫遠陌也問存安發生什麼事,存安也不說話。
他們去了公安局,存安被帶進審訊室,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審訊她。
男的問:“你是幾點到的游泳池?”
“十二點五十。”
“在那之前你在幹什麼?”
“我跟同事韓冰去吃飯,然後回到辦公室,我另外一個同事跟我說,存芳來找夏白,我擔心夏白,就去了游泳池。”
“你爲什麼會擔心夏白?”
存安搖頭。
“穆小姐,現在死者死因未明,我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把你所瞭解的關於死者的情況都如實相告。”
“我懷疑夏白跟存芳的老公有染,但是僅僅是懷疑而已,我並不能確定。”
她一說完,那個男警察跟‘女’警擦說了什麼,立即就出去了。
“你去游泳池看到了什麼?”‘女’警察繼續問她。
存安想當時那個情景,存芳上身溼透,一臉恐懼的盯着水裡的夏白。她忽然反應過來,一定是存芳害死夏白的。不過幾秒之間,她就做了決定,“我看到存芳把夏白的頭往水裡按。”
“你確定?”警察的聲音立即就緊張起來。
“我確定。”存安堅定的說,彷彿真的看到那個場景,存芳按住夏白的頭,而夏白不停的掙扎。
“你當時做了什麼?”
“我被嚇壞了,大聲喊人,存芳聽見我叫人,就鬆開了手。後來泳池管理員就出來了,他們其中一個人下去把夏白撈上來,可是她已經死了。”
“穆小姐,你現在證詞包含很重要的信息,我再問一遍,你確定你真的看到穆存芳把死者的頭往水裡按?”
“我確定!”
接着警察將剛纔所有的問題又很細緻的問了一遍,將筆錄給存安簽字。
存安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存茂,溫遠陌和陳齊川等在外面,看到存安,存茂最先上來,他拉住存安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存芳怎麼會在那裡?”
溫遠陌也問:“存安,你看到了什麼?他們怎麼把馬富成也帶走?”
存安說:“我看到存芳把夏白的頭按到水裡。”
存茂立即發火,一把甩開存安,幾乎將她摔倒在地,“你胡說!存芳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
溫遠陌扶住存安,將她擋在身後,對存茂說:“存茂你冷靜點,現在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大家都還不知道。”
存安想存芳爲什麼不會做那樣的事,你們又不是沒做過,但此時,她只是低頭說:“我沒有胡說。”
過了一會兒,馬富成也出來,存茂一看見他,眼睛都紅了,立即上去揪住他的領子說:“你他媽跟那個夏白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要把存芳牽扯進來?”
馬富成面‘色’蒼白,一邊扇自己的臉,一邊說:“我是個‘混’蛋,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我跟夏白只是逢場作戲,我沒想到會惹怒存芳。我對不起她!”
存茂一拳打在馬富成的鼻樑上,他的鼻子立即出血,旁邊的警察連忙過來攔住,嚴厲的說:“這裡是公安局,再動手打人,立即拘留!”
陳齊川連忙攔住存茂,跟警察道歉。
這天存芳自始自終沒有出來,連同馬富成在內的所有人都乘車回穆家大宅。
溫遠陌跟存安乘一輛車,溫遠陌親自開車,在車上的時候,他問:“你真的看到存芳把夏白的頭按在水裡?”
過了很久,存安搖了搖頭。
溫遠陌彷彿並沒有很意外,他平靜的問:“那你爲什麼要那麼說?”
“夏白一定是她害死的!她已經不止一次殺人了,我不能再讓她逍遙法外。”存安雖然在說着夏白,可是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父母的樣子,她的手攥的緊緊的,在心裡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說,我是做了僞證,但是是她罪有應得。
溫遠陌說:“你說的時候爲什麼不想想,游泳池裡是有監控的,警察一看監控,就知道你說的是假話。”
存安一愣,心立即沉了下去,她完全沒想過監控的事,可是存芳沒出來,警察到目前也沒有指出她做僞證的事實,說明監控錄像真的顯示是存芳害死了夏白?
溫遠陌搖頭,“我想應該是監控壞了。所以,你的話和夏白的死亡時間,以及存芳的動機目前應該是最有力的證據。”
存安覺得溫遠陌的話過於客觀了,他問:“你相不相信是存芳害死了夏白?”
溫遠陌轉頭看了看存安說:“我不知道。”
“你會不會告訴他們,我做了僞證?”
溫遠陌搖頭。
存安問:“爲什麼?”
“你要報仇,我攔不住。”溫遠陌說。
存安卻覺得溫遠陌的話總是在自相矛盾,但是她這一天太累了,已經沒有心思再想其他的。
回到穆家,在穆席天的書房,存安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今天在警察面前講的話又講了一遍,存茂雙眼通紅,怒目看着存安,還是那句話:“你胡說!存芳不會幹那樣的事。”
黃丹妮握着存茂的手說:“冷靜一點,警察會查出真相的。”
穆席天一語不發,過了很久纔對存安說:“你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存安回到屋內,將‘門’關上,只覺疲累異常,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很久,纔想起她是有一個夥伴的,她問系統君,“我今天做對了嗎?”
富婆守則100條,在有能力的情況下,應該要維護正義。
“我錯了?”
系統沒有回答。
接着存安聽到敲‘門’聲,她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站着存茂。存安不禁往回退了一步,存茂今天的樣子太過嚇人,現在周圍沒人,存安不自覺的害怕。
存茂擺了擺手說:“你不用怕我,我不是那種會打‘女’人的人。我只是想來找你聊聊。”
存安手掌着‘門’,說:“該說了我都說了。”
“那你聽我說。”存茂的樣子非常的頹,存安沒想到他那麼在乎存芳,在存安的印象中,存茂總是在斥責存芳。存安鬆開‘門’框,存茂走進來,坐到沙發上,擡頭對存安說:“你也坐!”
存安坐到他的對面,過了很久,存茂看着存安說:“存安,你一定不知道,23年前,你母親是怎麼毀了我們的家。原本我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是你母親一出現,什麼都變了。父親不再愛我們,母親也越來越不快樂,他們不停爭吵,我跟存芳躲在屋裡不敢出來,整個屋子給人的感覺都是‘陰’暗而‘潮’溼的。”
存安知道存茂說這番話是想讓她內疚,可是他們自己爲什麼不內疚?他們親手策劃殺死了這個世界上兩個最善良的人。
“她已經死了。”存安說的是安然。
“沒錯,她死了,我母親也死了,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所以對於你的回來,我並沒有意見。可是存安,你想爭什麼?他既然找你回來,就肯定爲了預留了你該有的,你難道還不滿足嗎?一定要害死我們,你才安心嗎?”存茂的樣子非常痛心,配上他漂亮的五官,不是不令人動容。
可是存安一點都不心軟,她平靜的說:“我今天說的都是實話。”
存茂說:“你撒謊!存芳雖然平時看起來很跋扈,可是她非常的膽小,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她從小到大,連殺‘雞’都沒見過,說她會去殺人,打死我都不信。”
“你可以把這話說給警察聽,看他們會不會相信!”存安的語氣冷硬而無情。
存茂盯着存安看了很久,終於站起來,走到‘門’邊回頭看着存安,咬牙切齒的說:“存安,你真的像極了他,你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你以爲就憑着你的供詞就可以污衊存芳殺人嗎?我會讓你知道,你什麼都不是,我保證也會讓你在這個家待不下去!”
存安再也繃不住了,堵在心口的話如果不說出來,她肯定會爆炸的,她站起來走到存茂面前,一字一頓的說:“我想知道像你這樣的殺人兇手,是哪裡來的正義感敢來指責別人是壞人的”
存茂憤怒中帶着疑‘惑’,“我?殺人兇手?”
“我的養父母是怎麼死的,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存茂將所有事情在腦中轉了一遍,“你以爲是我害死你的養父母?”
“還有存芳。”
“是誰告訴你的?”存茂警覺的問。
“除了你們還有能有誰?你不就是怕我來搶你們的財產嗎?你們這羣眼裡只有錢的人,人命對於你們來說算什麼?”存安越說越憤怒,完全不顧自己的暴‘露’有可能令報仇計劃無法進行。
存茂此時卻冷靜下來,他說:“如果我和存芳是怕你回來搶我們的財產,那我們就應該想盡辦法阻止你回來。可是殺了你的養父母,就等於讓你沒有後顧之憂,是‘逼’着你回來的,你覺得我們真的會這樣做?”
存安突然愣住了,她無法回答存茂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