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席天跟我父母是生意夥伴,他們合夥經營一家紡織廠,但是由於穆席天的失誤,工廠欠下鉅額貸款,於是他策劃將自己的名字從工廠合夥人裡除去,然後害死我的父母,工廠自然倒閉,所有債務也自然消失。”溫遠陌的聲音迎着風聲送進存安的耳邊,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噩夢。
這個秘密太過駭人,存安疑問重重,“你當時只有8歲,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我最開始並不知道,是我14歲那年,穆席天要跟穆太太離婚,穆太太親口說出來被我聽到的。這麼多年,穆太太一直用這個秘密來威脅穆席天,所以他們的婚姻可以一直保持,存茂存芳也可以在天穆擔任要職。”
他們在講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可是兩人挨的很近,彼此的呼吸撞到對方臉上,可是存安的心卻是涼的,再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所以,從頭到尾,你都是在利用我?你要先接管存芳存茂的勢力,然後再向穆席天發起挑戰?”存安說這些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她死死的看着溫遠陌,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溫遠陌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存安上,緊緊抱住她的頭,繼續在她耳邊說:“存安,無論如何,你現在已經入局了,你逃不開。我告訴你實話就是讓你選,你現在告訴我,你選擇我,還是選擇穆家?”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害死了我爸爸媽媽?”
“我不知道,也許只是個意外。”
存安一把推開溫遠陌,飛快的向門邊跑去,溫遠陌的大衣落在地上,黑黑的一團。
存安出了天穆,外面開始飄起細白的雪花,環路上車輛來往,周圍高樓林立,然而天地之大,竟然沒有她的容之所。醜惡的謀,巨大的謊言,親近之人的慘死,這一切讓存安只想徹底逃離這裡!
然而正當存安哭無淚之時,她的隨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並不想接,可是電話一直響,她到底接了起來,是存茂打來,存芳醒了,因爲看不到她,正在發脾氣,存安聽到那邊有尖叫聲夾雜着哭聲。
她逃不掉,至少她不能丟下一個瘋子不管不問。存安不得不回到醫院,存芳見到她,慌忙過來緊緊將她抱住,不停的叫:“媽媽,媽媽,你去哪兒了?”
存安忍了許久的眼淚忽然流了下來,她也跟着存芳喃喃的說:“媽媽,媽媽,你去哪兒了?”
存芳彷彿覺察到存安的不對勁,她拉開存安,看到她臉上的眼淚,慌忙用手去擦,邊擦邊說:“媽媽,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別哭了好嗎?”
存安沒想到此時此刻,居然是存芳來安慰她。然而她們確實是同命相連的。她哭的更厲害,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流。存芳簡直嚇壞了,也不停的跟着存安流眼淚。存茂見狀,連忙把存芳哄進屋內,存芳以爲是自己惹了“媽媽”生氣,居然真的安靜下來。
存茂從裡屋出來,存安已經哭完,她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呆坐着。存茂倒了一杯水遞給存安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存安卻希望現在邊坐的只是個陌生人,那麼她就可以把發生的一切都講給她聽,可是這個是存茂,她只能說:“溫遠陌不喜歡我。”
存茂說:“那對你來說不是損失。傷心是必然的,過去就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存安點了點頭。存茂又給她講了一些戀的經驗,像一個真正的兄長那樣,她不是不感激,可是她需要的不是這個。
存茂走了之後,存芳就一直圍着存安轉,非常小心的觀察她的神色,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你還在不開心嗎?”
存安看着她,此時的存芳跟存安第一次見她時完全不是一個人,那個時候她化着精緻的妝容,穿着昂貴的裝,戴着華麗的首飾,滿臉的跋扈驕矜之氣。可是現在,她徹底變了,她穿着醫院提供的衣服,臉上掛着與她年齡相去甚遠的怯意和純真,說話的聲音都變成了小孩子纔有的腔調。存安想,自己和存芳,到底誰更慘一些?但是她又想到夏白,與她相比,至少她們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嗎!
她心中千頭萬緒纔算平靜下來一些,她必須要質問那個始作俑者,“你到底打算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本系統無法理解對象的真正意圖。】
“難道這一切不是因爲你?hard模式?我爸爸媽媽的去世,我喜歡的男人原來不過是在利用我,你想告訴我什麼?世界殘酷,我必須自強不息?”
【本系統只能再次提醒對象,本系統不做具體任務。對象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屬於現實世界的歷史。能夠納入本系統歷史的只能是金錢的增長。】
“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聽從你的任何建議!如果你讓我死,那就死好了!”存安說完這句話很久,再沒有聽到系統的回話。存安不知道它是離開了,還是“暫時休眠”了。但是她已決定,說到做到。
在存安見了溫遠陌不久之後,陳齊川說穆席天要存安迴天穆去上班,天穆現在很需要她。而存芳那邊,會跟醫院商量,讓她出院,回到穆宅,穆家請了一個優秀的家庭醫生,貼治療存芳。
存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要,居然會讓穆席天親自請她回去。
總之,存芳的貼醫生確實是有用的,存安最終被解脫了出來。存安回到天穆就被帶上了穆席天的辦公室,穆席天剛剛跟人開完電視電話會議,看到存安,連開場白都沒有,就說:“我想讓你來管理紡織公司,你有沒有信心?”
存安驚訝,“可是紡織公司一向是存芳在管理!”
穆席天皺眉頭,“你這麼多天都在想什麼?存芳生病,馬富成坐牢,紡織公司和投資公司的管理者自然都要另尋他人。你現在是我最信任的女兒,紡織公司這個事你難道從來沒有考慮過?那你來公司這麼長時間到底都學了什麼?你該不會以爲我讓你來是爲了讓你做清閒白領吧?”
不,存芳當然沒有心思考慮這些,可是很明顯,在她爲夏白難過,照顧存芳的這些子,天穆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否則穆席天不會冒險讓什麼都不懂的她來擔任一個子公司的管理者。可是穆席天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是溫遠陌嘴裡那個害死生意夥伴的人,是存茂嘴裡那個罔顧親的人,存安對他的感不會比對溫遠陌更多,但是如果真的讓存安選,她給不出答案。
“你給我聽着,你是最像我的女兒,我瞭解你的格,你跟我一樣堅強,一樣的能扛住壓力。我知道這個擔子對於你來說過重了,但是現在公司形勢緊張,再大的壓力你都要上。之前的新紡織材料項目你也有參與,那將是接下來紡織公司發展的方向,你心裡要很明白。”
存安問:“我可不可以知道,現在集團到底出了什麼危機?”
“這個你慢慢會知道的。紡織公司那邊你今天就去上任,任命書和董事會授權隨後補上。”
存安還處於震驚之中,但是人卻已經在紡織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她讓自己慢慢靜下來。首先,圍繞在她邊,發生的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存茂,溫遠陌,穆席天都在拉攏她。存茂拉攏自己,一方面是爲了自己能夠照顧存芳,另一方面自然是因爲他恨穆席天,而存芳又生病,所以他希望在家裡多一個盟友;而溫遠陌也在這個時候告訴自己實,那就意味着,他要藉着這次天穆的危機開始行動;與之對應的,溫遠陌開始行動,所以穆席天感覺到了危機,現在雙方開始爭奪人事資源,存安纔會被迫上任。
雖然關於天穆的猜測還未經證實,但是存安已經把握知道事實多半如此。
這一切連同夏白和存芳的悲劇,以及溫遠陌的欺騙都讓她痛心。但是痛心之餘,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系統君之前告訴她的,富婆守則第一條:金錢就是一切。
天穆難道不是金錢最好的象徵嗎?在這裡,所有的恨仇其實都是通過金錢來表現的,如果夏白不是爲了錢,就不會委於馬富成;如果馬富成不是害怕失去穆家的錢,也不會起了歹心,害死夏白;如果存茂有更多的錢,他就不會那麼害怕穆席天;如果存芳不是自恃錢多,便不會養成那麼霸道而又脆弱的格;如果穆席天不是爲了錢,便不會害死溫遠陌的父母;而溫遠陌要復仇,也只能通過掠奪穆家金錢的方式;錢是一切,再對沒有。
可是,她父母的死是爲了什麼?難道也跟錢有關嗎?存安還給不出答案,但是她已經決定要加入這個金錢遊戲。她希望有一天能告訴所有人,錢並不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