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遠陌當然一直很清楚自己手裡有什麼牌,可是穆席天的這一招對他來說也是過於狠毒了。如果他真的坐牢,他手裡這些牌也不過足夠保命而已,他其他的計劃就無法再實現了。但是存安提醒了他,他之前差點忘記了這一張王牌
溫遠陌跟穆席天對峙,說:“只要董事會答應我一個請求,我可以立即辭職。並且保證,無論接下來紀檢委如何調查我,都不會影響到天穆。”
穆席天問:“是什麼?”
“我要求董事會任命存安爲新任總裁,成爲取代我的唯一人選。”
“什麼?”有董事直接叫了起來。
“我知道大家一定好奇我爲什麼會這麼做,但實際上,我今天到這個地步,說是爲了存安也並不爲過。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願意當着大家的面把所有問題都說清楚。穆叔,你一定會好奇,爲什麼這些年我都對你言聽計從,卻從最近開始與你作對?”
“還不是你人心不足蛇吞象!”穆席天怒道。
“沒錯,我想要天穆。我當然也有資格要,我從高中開始每年暑假都在天穆裡服務,我相信,在整個天穆集團,我是除了您以外最瞭解公司的人。但是我之前想的是,等你退休之後我再要,我相信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無論誰都無法阻攔。我決定加快這個進程是從存安出現開始的。我自從見到存安的第一眼就愛上了她,事實上,在那之前我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可是存安不同,她對我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使我着‘迷’。”溫遠陌說的非常真摯,這原本是一場大集團公司的董事會,可是陳燁帶了個壞頭,溫遠陌要接着她的劇本演下去,有些人半信半疑,有些人完全不信。
存安當然是不信的那一個,溫遠陌對付穆席天的原因她知道,可是溫遠陌提議她做天穆總裁的原因,她不知道,所以她要聽下去。
溫遠陌看着她,眼神果然是癡‘迷’的,他接着說:“可是存安是穆家人,我作爲天穆總裁,不可能跟一個有繼承權的穆家人結婚,這是必然的。穆家的‘女’人只會嫁給最無能的男人,譬如馬富成。所以如果我想要存安,就只有真正的掌握天穆。穆叔,你說我說對不對?”
穆席天說:“別鬼扯了!你提議存安做總裁,不過是看她沒經驗沒威信,可以輕易使天穆動‘蕩’,即使你離開天穆,也要在背後再‘插’上我一刀。”
溫遠陌搖頭,“穆叔,你錯了。存安不會沒能力,她太像您,她完美了繼承了您的基因,從外貌到內心。可是由於她的出身,我怕她接下來可能會承受一些不必要的考驗,所以在我倒下之前,我願意推她一把。存安,即使我得不到你,可是能讓你開心我也是願意的,我知道你的野心足夠你在這個位置上做的愉快。當然,我也知道,你一旦坐上這個位置,就不再會有男人能接近你,包括張志遠,所以存安,接受我的禮物。”
存安開始覺得溫遠陌瘋了,否則怎麼可能說出這麼無稽的話來。可是溫遠陌並不是這麼脆弱的人,她在腦中迅速的過了一遍從認識溫遠陌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試圖找出他說這些話的真正原因。很快她就明白了,他是在‘迷’‘惑’穆席天,恐怕穆席天對於溫遠陌對付他的原因並不真的清楚,他也許有猜測過溫遠陌知道了他很多年前殺害他父母的事情,可是他不敢確定,更不會去向溫遠陌確認。
溫遠陌給出的這個理由雖然不十足可信,可是畢竟她跟溫遠陌之前有過走的很近的時候,人們也不會完全不相信。只是都到這個份上了,溫遠陌爲什麼要拉自己做總裁?這是無法解釋的事情。他們早已經互相背叛,不可能再有任何連在一起的利益。
溫遠陌意味深長的看着存安,繼續他的演講:“存安,別懷疑你自己,也別懷疑我,安心接受這一切。相信我,這是你的命運,也是我的。也許有一天,我們都不得不承認,自從我們第一次想見,互相看向彼此的那一眼,就已經決定了今天以致於之後的所有事情。”
存安被他看的心突地跳了一下,如果說溫遠陌之前的話都是胡扯,可是最後的這句話,卻真的是在說些什麼,當然不是愛情,但是其他的什麼,是真的關於“命運”。她對穆席天說:“爸爸,暫時先接受他的提議吧。無論他是什麼目的,可是總比他頂着天穆集團總裁的頭銜被紀檢委帶走的好。”
存安的話其實是在座所有人的心聲,難以想象溫遠陌以天穆集團總裁的身份被國家機關帶走,天穆集團的股市將會連續跌停多少個‘交’易日。
溫遠陌說:“存安,你看,你沒有讓我失望。記得,相信你自己。”
溫遠陌最終被紀檢委的人帶走,存安被任命爲天穆總裁。存安後來懷疑溫遠陌此舉或許只是爲了分化她跟存茂的關係,再一次引起天穆內鬥,讓天穆自身消耗。所以被按上總裁頭銜之後第一時間,是找存茂‘交’代。
存茂自從那次一‘波’三折的董事會之後,就很少去公司,多半時間是在家裡陪存芳和豆豆。存安終於碰到他,是在一個早晨,在穆家的‘花’園裡,存安好不容易早起沒被公司的電話叫走,她特意去找存茂,存茂正陪着豆豆晨練,兩父子圍繞‘花’園跑步,一大一小,步伐一致,爲了遷就兒子,存茂的動作就像是電影慢鏡頭,很是搞笑。豆豆先看到存安,照樣一下過來抱住存安的‘腿’說:“姑姑,我想死你了,最近你都不回家!”
存安蹲□體說:“其實我每天都回來,只是我晚上到家你已經睡了,我早上起來你還沒醒而已。”
豆豆搖着她的手說:“那你下次叫醒我!”
存安說:“好的。”
存茂走過來,讓陳媽帶豆豆去洗澡,然後對存安說:“一起走一圈?”
存安點頭,兩兄妹圍繞‘花’園慢慢散步。
存茂說:“豆豆喜歡你,從一開始就是。人最奇怪,都會不自覺的依附強者。存安,你就是那種讓人不自覺依附的強者。”
存安從不覺自己是強者,她最近被人捧的太對,難免警惕,示弱的叫了一聲:“哥!”
存茂笑:“剛誇你一句,就要示弱了,簡直就是天賦。要是存芳,不知道有多得意。”
存安說:“我天天做夢,都夢到自己從高空墜下,粉身碎骨。”
存茂站住,很自然的伸手理了理她的衣領,說:“放心好了,你墜下來,哥哥接着你。”
“爲什麼?原本是我搶了你的位置。”
存茂笑,“我的位置?從來沒有過。我這個人其實最懶。如果能夠一輩子不做事而享受榮華富貴,簡直就是上天對我的莫大恩賜。跟我相比,你多麼不幸,同是穆家人,你自小流落在外,而現在,又讓你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哥,你跟溫遠陌怎麼會差別這麼大?”
“我知道你跟爸爸對遠陌做的那些事情,你不用跟我解釋。遠陌那天在董事會說的話,在我看來,未必沒有真實的部分。當然,我覺得主要還是他自己*太強,迫不及待的想要天穆,不知道怎麼又得罪了你,後來可能發現小看你了,所以在進去之前還要‘迷’‘惑’你,主要是爲了引起我和你的內鬥,不過他又小看我了。聰明人都有這‘毛’病,當別人是傻子,你千萬引以爲戒。”
“你真的覺得我這個總裁的位置能長久?”
“你還差一樣東西,股權。你現在手裡股權太少了,想辦法找爸爸多要點。”
“有什麼辦法?”
“你最近整天在公司忙,可能有一件事沒注意到,韓冰最近經常往我們家跑。”
“韓冰?溫遠陌的秘書?我以爲她被開除了!”
“她是不在天穆做了,因爲她的志向是做我們的小媽。”
存安心驚,她實在是太大意了,她之前有懷疑過溫遠陌被紀檢委盯上是由於韓冰的出賣,可是她最近這一段時間實在□乏術,無法注意到這些事情;存茂雖然表面上不管公司的事情,可是他卻瞭解一切。存安很懷疑溫遠陌跟穆席天作對的真是原因存茂也知道,不過這也是她不願意去求證的事情。
“這跟我要股份有什麼關係?”
“韓冰雖然想做我們的小媽,可是爸爸卻並不一定能下定決心娶她。所以,你去跟她做個‘交’易,讓她幫你得到天穆一部分股份,然後你幫她做上穆太太。至於我爲什麼給你這個建議,我不想再解釋了,我希望我們之間以後也不用再需要這樣的解釋。”
存安同意,就衝存茂這份心思,她就明白了,她在天穆能做到的最高位置,也不過是跟存茂一人一半,她不可能壓的過他,當然,她也不會去那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