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是沒有人前來彙報工作,馮思哲倒也是不閒着,他找來了段何偉,對於這個完全聽自己的組織部長段何偉,他讓其找來了許多同大市的幹部資料,他要好好的瞭解這些人,然後從中選出可以先期談話的人。
做了市委書記和市長自然工作方向也是不一樣的,雖然說書記也要管着一市的經濟,但是相比之下,就不像市長那樣事事親爲了,他主要的還是抓着一市的大方向,尤其是幹部管理纔是他的重中之重。
在辦公室中正翻看着幹部資料,心中想着要先找什麼樣的人談話,才能更好的展開工作,辦公室外秘書陳光明就敲門走了進來。“老闆,民政局柳建民局長前來彙報工作。”
“嗯?”一聽這就有人來了,還是一位局長,馮思哲就是一怔。稍後忙說道,“好,快快有請。”
對方雖然是隻是民政局的局長,權限並不是很大,可好歹也是一個局長,處級的幹部能夠不請自來,還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也許這就是打開工作的一個突破口呢。
柳建民圓臉,沒事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也像是在笑,怕這就是他最好的僞裝,做爲民政部門的人一定是要生一幅好面孔的,最其碼是慈祥的,不像是政法口的人一個個都長的凶神惡煞,這的確是與職業有關的。
柳建民接過了陳光明遞過來的茶,一臉笑嘻嘻的說着,“謝謝陳主任了。”
陳光明跟着馮思哲來到了同大市之後,他就有了另一個職務,那就是同大市委辦公室的主任,給他一定的權力,也是爲了讓他更好的服務於領導嘛。爲此,柳建民這樣稱呼他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不用客氣,那馮書記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下去了。”陳光明向着柳建民一笑,然後衝着馮思哲說着。
“好。”馮思哲點了一下頭,目送着陳光明離開,之後,他就看向柳建民說道,“建民同志,你們民政局的工作不好做吧?”
這本是馮思哲想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之意,畢竟人家是第一個來向自己做工作彙報的人,關心一下對方也可以適時的接近一下雙方的感情,這對於接下來談工作也好,還是瞭解更多的事情都是有好處的。
“哎,可不是嘛,馮書記,你是不知道,在同大市最不好做的工作可能就是我們民政局的工作了。你也知道,咱們市的主要經濟支柱就是煤礦,而這個東西本來就屬於一個高危產業,每年甚至每個季度,每個月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都會因爲安全問題而死人,輕也是受傷。一旦出現了這種問題,那往往就是我們民政局最難工作的時候,這些人的家屬是一股腦的全來到了我們民政局,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要我們賠償來滿足他們的需求。往往這些人都是獅子大開口,他哪裡會管我們政府有什麼難處,就是可着自己需要的來,這一來二去的,我們民政局的工作就不好乾了呀。”
這個柳建民是給個杆子就爬,馮思哲剛剛關心的問了一句,他就擺出了一堆的困難給他聽。
聽着柳建民把民政局的工作說的這樣難做,馮思哲似是理解的點了一下頭。“嗯,那你眼前有什麼困難要解決嗎?”
馮思哲本來以來柳建民來向自己是彙報工作的,通常這樣的人就是工作上有再大的困難,也不會妨礙他們表決心,往往在說完了眼前的困難之後,他們都會補上一句,自己一定會在領導的帶領下努力工作,一定會克服這些困難的,這樣一來,就充分說明了他是一個有能力的幹部,先把困難說的大一些,然後在表示自己會解決,如此領導對他的印像就會不錯,就會感覺到這樣的幹部是可造之才,可培養的人,如果就會想着是不是有機會提拔一下人家。可是今天這個柳建民確是只說了前半部分,沒有說後半部長,也就是沒有表決心,那問題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對方還真是來彙報工作的,純純就是一個彙報,根本就不是來投靠。
這樣,馮思哲就問了對方一句,你有什麼困難嘛,爲的也就是想看看這個柳建民到底要想幹些什麼。
“是的,馮書記我們眼前還真有困難,您不知道呀,上一次中央十分重視的礦難問題現在還沒有解決利索,還有一些家屬沒有拿到全額的補償款,他們天天是來民政局鬧,可是這些錢我們也沒有收到,所以我們真的很難呀,這一次來找馮書記就是想問問,這件事情什麼時候可以解決,解決了我們民政局的同志們也好休息一下,不然,這天天鬧的,大家的情緒都是很低落呀。”說到這裡時,柳建民還不忘記唉聲嘆氣的搖了搖頭,一幅工作真的很難做的樣子。
聽着柳建民把這些話說出來,馮思哲就知道,感情對方來不是向自己表忠心,向自己靠攏,而純純就是給自己找麻煩的。
他雖然也看出來,這筆錢,市委是一定沒有拔給民政局,但他就是大腳指頭去想也知道這其中一定有着他的原因,而至於是什麼原因他現在並不知道,他需要的是先了解情況。
“哦,原來情況是這樣,行,事情我知道了,這樣,我先了解一下,然後會給你答覆你,你看怎麼樣。”馮思哲想着自己剛來可不能太莽撞了,他要先把情況瞭解清楚,萬不能輕易出手,萬一這一出手就出錯了牌,那可就被動了。
“可是馮書記,我們民政局的這筆錢拿不到,工作就實在是不好做呀,還希望馮書記能快一點給我們答覆,還我們民政局一個安寧呀。”柳建民聽着馮思哲並不馬上下指示,而是說要了解一下情況,臉上不由的就出現了失望之色。
“好的,我知道了,這樣,你先回去吧。”看着柳建民竟然有逼迫自己的意思,馮思哲有些不高興了。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市委書記,怎麼可以聽市民政局的話呢。在說了自己剛來同大市,什麼情況都不瞭解,你讓他許什麼諾。況且把話說到底,難道他這個市委書記不來,這件事情還不解決了嗎?
馮思哲的語氣稍重,這就讓那柳建民察覺到了,他也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與對方之間的差異,他知道事情適可而止就好,真的惹火了對方,那不會給自己什麼好果子吃的。這樣他就見好就收的說道,“好的,那我就回去等馮書記的消息了。”
柳建民就這樣走了,他剛一走,秘書陳光明就一臉高興的走了進來,“老闆,這個柳局長還算是識像的,他還知道第一個來彙報工作呀。”
“彙報什麼,他一定是受了什麼人指使來給我出難題了。”馮思哲的臉上確沒有陳光明這樣的樂觀,他甚至己經猜的到,柳建民能來,應該是受某些人指使的,他們就是給自己打麻煩的,想打亂自己的想法罷了。
“什麼?是這樣。”陳光明以爲柳建民來是示好的,可是現在聽老闆一說,根本就不是這樣,不由也有些生氣了。“老闆,有些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不讓別人來彙報工作也就罷了,可好不容易來一個,竟然還是來添堵的,這也太不像話了。”
“行了,行了,解決問題的方法沒有發牢騷,這是不解決問題的。”馮思哲擺了擺手,他雖然知道陳光明是爲自己鳴不平,但他確也清楚,這個時候鳴不鳴不平的己經不是那麼重要,而是要儘快的打開同大市的局面才行。
讓陳光明先出去,馮思哲這就拿起了電話拔通了市長汝洪海座機的電話。
“汝市長嘛,我是馮思哲。我想問你一件事情呀,有關市民政局那一筆賠償款未落實的事情你知道嗎?”
“馮書記呀,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情呢。有關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當初那柳建民也找到了我,我還就這件事情去找了牟國陽同志,可是人家確說這是規矩,因爲這些死難者家屬,就是你及時的給了他們賠償金,他們也還是會鬧的,爲了杜絕此類的事件發生,他們纔有了這樣的做法,那就是在事發半年後沒人鬧事了在全額發下這筆錢,這也爲了牽制這些家屬。嗨,當初因爲這件事情,那牟國陽還笑我不懂呢,想想就生氣。”汝洪海在電話那頭一幅氣哼哼的口氣說着,顯然在這件事情他在牟國陽那裡沒有得到什麼好臉色。
“原來真有這樣的事情呀。”馮思哲點了點頭,看來自己先打一個電話問問是對的,不然他也因爲這件事情問牟國陽,那難免也會受到譏諷的。
雖然說中央有着明確的規定,可事實上很多事情到了地方之後都會有另一套執行的方案,這也是因地制宜。只要事情不出格,往往就不會有人出來管,這就是所謂的地方法規,看來民政局這一條就應該屬於是地方法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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