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雨珊從看到陳子華開始。恐了,她之前隱約知道陳子華在安東,但詳細情形如何。卻不大明白,因此,下放掛職鍛鍊的時候,鄭林華動用關係,將她從邊遠山區調到安東,她便沒有拒絕,爲此,鄭林華還高興了很久,以爲蔣雨珊的態度有所鬆動。這次更是興沖沖的陪着一起來到安東。
今晚上來霹靂火,也是鄭林華極力鼓動的緣故,加上蔣雨珊本身就喜歡跳舞,所以沒怎麼猶豫便過來了,鄭林華也是少年氣盛,雖然沒有大多數衙內那樣飛揚跋扈,卻也改不了一些衙內習氣,他能將蔣雨珊的下掛單位放到安東,便是因爲在安東擁有一定的勢力,所以這種場合只要想參加,自然少不了他的請束。
不過在這裡遇到陳子華,卻是兩人都沒有想到的,他自然知道今晚有不少重量級身份的人前來捧場,卻不會料到陳子華這樣正兒八經的官場豐人會來,雖然是以私人身份來的。卻完全出乎兩人的預料,所以郜然遇到陳子華,兩人都有些舉止失措。
蔣雨珊覺陳子華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心裡便有些煩亂,她特有的女性敏銳,覺陳子華看她的時候。目光十分的平靜,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那種感覺,這讓她的心思突然之間變的失落起來,而且無法遏制,這才匆匆的站起身來,藉着去衛生間的機會,平復一下心情。
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佈設的極爲豪華,畢竟是高檔娛樂場所,今天又是開業的第一天,前來捧場的重要人物又多,所以在服務設施方面。還是盡了一番心力,蔣雨珊在洗手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補了妝,這纔將煩亂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就在她準備離開洗手間的時候,突然從洗手間外面衝進一個身穿旗袍的嬌美女子,濃妝豔抹,姿容豔麗,只是慌慌張張的,彷彿逃難一樣。這名女子看到蔣雨珊之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躲到蔣雨珊身後,扯着蔣雨珊的胳膊喊救命。
在社會上鍛鍊了兩三年了,蔣雨珊又是學法學的,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象牙塔裡面的單純女學生了,所以第一時間就皺起眉頭,揮手甩開旗袍女郎,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出洗手間,根本連問詢的任何意思都沒有,別看她現在就職中紀委,正義感經常過剩,但卻不傻,這裡是什麼地方。她心裡明白得很,假若真的有問題,儘可以通過別的正常渠道,沒必要這個時候強出頭,否則的話,恐怕會自身難保。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命中註定該有這麼一場是非,那個旗袍女郎雖然沒有繼續跟在蔣雨珊身後糾纏,但洗手間外面卻在這個時候衝進一夥頭染得五顏六色的年輕人,二話不說就把旗袍女郎從洗手間給架了出來。好死不死的,那個。女孩子在看到蔣雨珊的時候,又開始大呼救命,那羣人只是微微一頓,便不問三七二十一,連着蔣雨珊一起,裹挾着涌進附近的一間大包廂,根本不容蔣雨珊有半分的抵抗,只來得及出一聲驚呼,隨即便被捂住了嘴。
陳子華等人所坐的這張桌子,正好正對着走廊,方纔的一幕幾個人幾乎都看在眼裡。
向利平和常振等人把酒桌放在這兒。並非單純的圖方便,能夠欣賞一樓的舞臺和舞池中的狂歌勁舞,他們還擔負着替郭婷招呼客人的任務。今晚二樓往上的幾層,幾乎都是前來捧場的朋友和一部分豪客,其中在二層的,都是東華市本市以及與向利平、常振等人比較熟悉的人,這個時候郭婷自然是去包廂裡面勸酒。應酬一些比較重要的客人去了。
但這些情形陳子華卻不清楚,可以說,除了他和鄭林華、蔣雨珊三人。其餘的幾個,人都知道那個,包廂裡面是什麼樣的客人,而這個時候,真正察覺蔣雨珊出事兒的,也只有陳子華和鄭林華兩人,其他人對蔣雨珊根本不熟悉,距離這麼遠,自然看不清楚,也聽不出來方纔的驚呼是自蔣雨珊。
所以,其他人只是皺了皺眉頭,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卻仍舊坐在那裡無動於衷。
但陳子華卻“呼”的一聲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從桌邊離開,直奔那處包廂。
鄭林華還是遲疑了一下,隨即緊跟着跑了過去,但他卻是直奔洗手間。顯然是想去查看一番,確認是不是蔣雨珊出事兒。
兩人的動作立時引起向利平等人的注意,不等向利平和常振反應過來。常菊紅卻率先驚呼一聲道:“不好!剛纔那兩個女子,似乎有一人是蔣小姐!”雖然大家心裡都知道蔣雨珊的身份,曉愕她是中紀委下來到基層下掛鍍金的紀檢人員,但稱呼上卻都有意迴避。
向利平苦笑了一聲,道:“靠!火星撞地球了!”
常振和常菊紅兄妹臉上都浮現出一層憂色,而始終不怎麼起眼的顧永佳卻道:“咱們還是一起過去吧,免的陳市長吃虧。”他今晚來的目的,本訛是爲了探路,結交陳子華。對陳早華的背景也有些不有,口問自己誰都得罪不起,但這個時候卻也是極爲難得的機會,雖然沒有進入體制內部,但從小耳濡目染,對時機的把握有着本能的敏銳。
常振兄妹和向利平聞言。臉色都是一變,推開桌子,急匆匆的追着陳子華過去,向利平還從兜裡掏出電話,連忙撥給郭婷。
陳子華壓根沒有向常振等人詢問這間包廂主人的意思,走到門口。看也不看門牌,擡腿就是一腳。“轟”的一聲巨響,厚實的隔音實木包廂門被陳子華一腳踹開,門扇直戳戳的轟了進去,詭異的沒有破裂,整扇從門框裡面脫離,旋轉着朝門內翻滾進去。
這是一間大號的包廂。裡面人的顯然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一時驟然寂靜下來,但包廂裡面的人卻不簡單,就在包廂門翻滾着衝向包廂正中間的大桌子時,旁邊躍起一條人影,凌空踢向門板,“啪嚓”一聲巨響,門板四分五裂,散成了木條,凌亂的散落到屋角。
陳子華面沉似水,冷冷的在包廂裡面掃了一眼,蔣雨珊已經軟倒在沙上,可以看出陷入昏迷當中,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就變成這樣,不用說,這些人要麼用了特殊的藥物要麼就是下了重手,不管是那一種情形,都不是陳子華能夠忍受的。
但是,這時候並不是營救蔣雨珊的最佳時機,陳子華還站在門口,距離蔣雨珊所在的沙相聚十多米遠的距離,而沙旁邊,正站着那幾個染着五顏六色頭的年輕人。他們的手中,卻執着那個旗袍女郎。將那個女郎按捺在地毯上,上半身已經半裸。
讓陳子華沒有想到的是,已經從洗手間返回的鄭林華恰好在這個時候跟到包廂門口,一眼看到昏迷在沙中的蔣雨珊,而且衣衫明顯的有些凌亂。
鄭林華臉色一變,狂吼聲中,不管不顧的衝向沙,陳子華皺了皺眉,卻隨即收住了即將邁出的腳步,向利平等人此時也趕到了包廂門口,見狀臉色更是難看,尤其是常菊紅,當即就想衝進去,卻被常振伸手拉住。
事情的展變化實在太快,鄭林華剛不管不顧的衝進包廂,方纔攔住門板的那個人影便毫無預兆的擡起腳,正正的蹬在鄭林華的胸口,悶哼聲中,鄭林華竟然被人凌空蹬飛,直接撞到包廂的木板牆上,然後順着木牆溜到牆根,鼻口這麼誇張的效果,鄭林華卻既沒有骨折也沒有昏迷,只是看起來極慘的
子。
只是這樣一幕瞧在向利平眼裡,卻忍不住沉下了臉,他有些後悔跟過來了,鄭林華的背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這一幕,不管如何遮掩,最終恐怕都會攪起一場風雨。不知道誰會跟看到黴,他莫名其妙的被牽連進來,最終怕是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對於包廂中的人,向利平這一亥,連掐死對方的心思都有了。
常菊紅一看鄭林華身受重傷。蔣雨珊似乎昏迷不醒,再也不顧常振的攔截,硬是拉住陳子華的胳膊,自己搶先擠進包廂,大聲喝道:“住手!警察臨檢!全部給我蹲下!”
她來的時候就穿着警服。而且還是全副武裝,晚上在這裡執勤負責安全秩序的,也都是東城區公安分局的民警,算是同一個系統,她這一喝,主要還是爲了緩衝一下,方纔向利平已經打電話給郭婷了,只要堅持上幾分鐘,等郭婷出面。這事兒基本上就算平息了。
雖然她沒有跟向利平一樣擔負接待任務,卻知道這間包廂裡面坐的,是跟郭婷等人共同經營明月山莊的一位來自京城的太子爺,之前常振就曾經私底下吩咐過她。小心離這些混世魔王遠點兒,只是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了。
不想那個蹬飛鄭林華的人不屑的看了常菊紅一眼,道:“警察算個毛!看你身材模樣還不錯,要走過來陪少爺喝兩杯,說不定少爺一高興,會收你到身邊呢。”
常菊紅聞言身子都起得哆嗦起來,正要不管不顧的掏槍,卻被陳子華攔住,隨手就把她扯到身後。交給了常振,然後面色冷淡的走向沙中的蔣雨珊,對那個攔着正面的人看都沒看一眼,而沙中原本暈迷的蔣雨珊,卻已經睜開了俏目,正有些迷茫的望着陳子華。
方纔被人裹挾而入的時候,因爲掙扎,蔣雨珊被人在脖子上拍了一巴掌,隨即就暈迷過去,經過這麼一會兒緩衝,卻已經慢慢回過神來。
陳子華的目的很簡單。先把蔣雨珊救出來再說,免得投鼠忌器,這些人的底細他還不摸,雖然心裡並不怎麼把這些人看在眼裡,卻擔心蔣雨珊會因此而受到傷害。
攔在陳子華面前的人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有動手,在陳子華過來的時候輕輕往旁邊退開一步。明眼人都看得出,陳子華此時的目標是沙上的那個清秀女孩子,反正那個人是意,剛來的。跟他們之間原本也沒啥瓜葛。所以在沒得到指心,(引。那個人讓開了。
蔣雨珊並沒有受到什麼身體上的傷害,但方纔卻驚嚇得不清,這會兒還有些神魂不定,渾身痠軟,竟然是連一步都邁不開,陳子華只好俯身挽住蔣雨珊的身子,半扶半抱的摟着她回到門口,讓常菊紅攙扶住,這才轉過身來,面色陰沉的盯着方纔蹬飛鄭林華的那人。
這是一個看起來非常精悍的中年男子,約莫四十歲上下,渾身透着一股子陰冷的氣息,軍人的味道極濃,不用說,這是一個出身部隊的技擊高手,而具還是那種偏重於實用型的,從方纔的幾下出手看得出來,對方不但實力雄厚,而且出手相當的有分寸。
“方纔用的哪隻腳,自己打斷了賠罪,還有在外面動手把我朋友帶進來的那幾位,自己過來磕頭謝罪,否則的話,我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陳子華臉色冷淡的盯着中年人。彷彿說的是毫不相干的話一樣,他今天被這夥人給徹底惹惱了。
“好大的口氣!”中年人只是冷哼了一聲,後面圓桌主位上的人卻站起來椰愉道,“真以爲這裡是你家啊,即便是你家,也得看少爺的臉色才行,龍三,把人給我留下!”
“唐少,都不是外人,一場誤會而已,就此作罷如何?”看到風色不對,躲在門外等候郭婷的向利平呆不住了,只好硬着頭皮進來說道,看向餐桌主位上的青年男子時,神色中隱約透出幾分討好的味道。
“不是外人?”唐姓青年冷淡的一笑,道:“向三,這裡沒你的事兒,滾一邊去”。
陳子華臉色登時就是一沉。日光也轉到唐姓青年身上,卻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俊美男子,丰姿淡雅,氣度雍容,若非在這個地方遇到,恐怕陳子華都會生出與之結交的心思來,不過聽到他口中說出的話。卻是將俊美的形象破壞得一乾二淨。
“唐冬生,唐老的孫子,唐桂元的兒子。”似乎怕陳子華不知深淺,常振適時在身後低聲說道,恰恰能夠讓陳子華聽見,別人卻不會注意到他的這個小動作。
陳子華聞言心裡微微一跳,這個唐冬生他沒聽過,但唐老和唐桂元兩人卻是都有深玄的印象,唐老與李家的老太爺一樣,都是開國元勳,不同的是,李家老太爺已經隕落。而唐老卻還依然健在,儘管已經深居簡出,但在共和國的地位,卻是母庸置疑的。
唐桂元是唐老的幼子,目前卻是國務委員,其身份地位,自然不用多說。
不過,陳子華這個)時候可沒有時間去考慮得失利害了,就在唐冬生讓中年人龍三動手的時候,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中年人突然毫無徵兆的飄了起來,彷彿腳底下安裝着彈簧似地,竟然一下子騰空兩米多高的樣子,腳尖正對陳子華的眉心點了過來。
龍三身在空中,淡淡的語聲卻不緊不慢的傳了過來,“不是想打斷我的腳麼,你可以自己試試!”從騰空開始到腳尖點到面前,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但龍三這句話卻說的完完整整的,一字不落的傳入衆人耳中,這種感覺極爲詭異。
陳子華不退反進,他身後就是常菊紅和蔣雨珊,若是後退,勢必把兩女露出來。
輕飄飄的揚起右手,似慢實快的橫着掌緣直斬出去,在龍三的腳尖剛到面前的瞬間,正好斬在龍三的踝關節上,一聲讓人牙酸的骨頭碎裂聲傳了出來,龍三的身子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噗通”一聲摔在包廂正中的地板上,右腳眼看着跟身體斷裂開來,似乎只連着皮肉。
陳子華不再猶豫,既然已經結仇,就乾脆得罪到底,何況今天原本就佔理呢。
在將龍三的踝關節徹底廢了之後,他腳步不停,直奔方纔裹挾蔣雨珊的那幾今年輕人,那幾個人卻沒有看出來龍三已經被陳子華廢了,反而哈哈狂笑中一窩蜂的衝向陳子華。前面的兩人毫不猶豫的擡手衝拳,直奔陳子華的面部。
陳子華冷笑聲中,毫不容情。一把抓住裡面衝過來的拳頭,掌心用力,骨頭碎裂的聲音夾雜在一連串的慘呼聲中,前後不過七八秒的時間,五六個嬉皮士打扮的年輕人便一個個耷拉着右腕,蜷縮到包廂的地毯上了。
伸手攔住還想繼續衝向陳子華的幾個人,唐冬生輕笑着站了起來,親自走向陳子華,一邊走還一邊抖着手腕,身上隱隱傳來骨節的啪啪聲,原來,他卻是要親自跟陳子華動手。
陳子華哪裡會等到他擺好架勢再動手,幾乎就在唐冬生繞到正面的瞬間,突然出腳,就像龍三蹬飛鄭林華那招一模一樣,直接將唐冬生踹飛出去,砸在包廂的木板牆壁上。轟然炸響聲中,將木板牆撞裂,唐冬生也被踹到了隔壁的包廂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