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灃見她面上浮起了幾許惱怒,心知自己的玩笑開的過了點,這才先行跳下車,而後忙不迭的扶了她下車來。甫一出車簾,便手上一用力,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裡。“傻瓜,我逗你玩的,我是什麼人,豈會真的流連此等煙花之地?你未免太看小自己的丈夫了……旁的不說,就是後宮裡的那些,我都還有很多沒有……”。
子靜別開臉,努起了小嘴:“你只管去嘛!反正又沒人管得上這事!”
“怎麼會呢!我現在有了你,子靜,你知道嗎?我不知道有多麼快活!也許,我活了三十幾年,所有生命的意義,都是爲了等待你的出現!其他人,所有的人和事,都及不上你半分的重要!”
他說罷,忽然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與激動,驀的大叫一聲,抱起她來就轉了好幾個圈子。那是一種喜出望外的歡樂與滿足,就算站在街上,人流熙熙攘攘之中,竟也抑制不住。一顆心像是歡喜得要炸開來一般,只是漫漫的喜不自禁。
子靜倒在他懷裡,只覺得四周天旋地轉,天與地都在眼前飛速的旋轉,耳邊呼呼有聲,卻只聽見他的朗朗笑聲。
他平日日理萬機,少有展顏歡笑之時,便是徐致跟在御前服侍這麼些年,這回也是給皇帝鬧了目瞪口呆。不過他向來警醒,此時見天子歡喜過了頭,不免有些擔心,終於到他停下了旋轉,才躬身上前道:“爺,都已經安排好了,您和夫人裡面請吧!”
子靜原本就孩子氣濃重,在宮裡是生生的拘束了,這時終於出來禁宮,還不歡喜的像個孩子一樣?她的笑從心裡溢出來,溫順的被他抱在懷裡,笑容溢至眉梢眼角,薔薇色的櫻脣內露出幾顆潔白的貝齒,不經描畫的眉梢順着裙裾飛揚綻放在夜色裡。
他一直抱着她轉了好幾個圈子,纔將她放下來,她這才留意店前那邊立着數人,還有跟隨自己出來的便衣禁軍首將,都笑嘻嘻的瞧着,只不敢笑而已。
她想到親密無間的情形都讓人瞧了去,真是難爲情,忍不住臉上一紅。南宮凌灃卻不管不顧,仍舊攥着她的手,待她平息了氣息後才緩緩走進去。
店內早有活計出來迎候,只是被便衣禁軍攔住了,不叫上前去。一時兩人進了店內,才見得掌櫃模樣的中年婦人親自迎了出來:“兩位客官,樓上有請。”
識才徐致早已安排好,店中四下也都佈置了人手進去守着。南宮凌灃只管牽着子靜的手一路拾級而上。厚重的金絲楠木做成寬闊的樓板,店內陳設華麗雅緻,遛金十二扇屏風在店內大堂正中隔開,牆上四處懸掛着名家手筆的書畫筆墨。蔥蔥郁郁的常綠植物用精巧的花盆擺在靠牆的几上,幾盆名貴的蘭花,更是逆了時節,競相綻放着。
總之,但凡目之所及,都是極盡奢侈之能事。那樣富貴的場面,便是子靜久居宮中,自幼家境也算富裕,卻絕料不到民間居然有此繁華之地,一時目不暇接,只是四下張望。
南宮凌灃看着她那個樣子心中有幾分好笑,一時手上摟緊了她的腰肢,附耳低語道:“這是京城最富盛名的雲客來,你要喜歡,我以後便常帶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