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振南笑着將李書豪和陳潔送到九龍,一邊打電話讓表弟蘇志新來接兩人,自己卻開着車朝中環去。
跟葉漁約好的時間是在上午九點,在餐耽誤了一下,加上早上八九點本來就是上班的高峰期,蘇振南在路上又堵了一回車,好不容易到了中環,這一看時間,都已經九點過十分了。
他匆匆忙忙的將車子開到心願咖啡廳門口,下了車,徑直朝咖啡廳走去。
上午的咖啡廳明顯人流稀少,只有幾名閒來無事的顧客在咖啡廳裡和朋友喝着咖啡閒聊。
蘇振南擡頭掃視着整個咖啡廳,卻沒有見到葉漁本人,再看了看時間,早就過了約定的時間,心想着葉漁不會因爲自己遲到而走了吧。
咖啡廳的員工見蘇振南怔怔的站在角落卡座邊,邊走了過來,仔細看了看眼前俊俏男人一眼,眼前微微一亮,笑道:“原來又是先生你。”
蘇振南來過幾次咖啡廳,可是每次一來,只是安靜的坐在卡座上喝咖啡,沒有強迫葉漁跟自己見面,可是招待他的是其他幾名服務員。
高大帥氣多金的蘇振南無疑是很多女性向往的結婚伴侶,所以這名女服務員將蘇振南記得很清楚。
蘇振南點了點頭,怔怔的問道:“葉心小姐今天來過嗎?”
蘇振南每次來都一般問葉心,服務員都清楚這男人跟葉心認識,只不過葉心懶得搭理,同事雖然心中疑惑,可是看着葉心那種寒霜的臉,也沒好意思問。
聽蘇振南問起葉心,她說道:“葉心是每次夜班,白天不會來。”
“她今天沒來過?”蘇振南卻擡頭,閃着一絲喜意。
“嗯,她沒來。”女服務員點頭道。
“哦,謝謝。”蘇振南吁了一口氣,好在葉心還沒有提前到,他坐在卡座上,跟服務員說道,“來一杯拿鐵和一杯卡布諾奇。”
女服務員點了點頭,擠在清單上就徑直走了。
蘇振南手裡掏出手機,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來電顯示,只好將手機放在桌上。
很快,服務員送來兩杯咖啡,蘇振南要了一杯拿鐵,安安靜靜的喝着,視線卻總望着咖啡廳門口。
咖啡混着濃厚的牛奶濃香,蘇振南喝了一口,又拿起手機,現在都已經九點半了,葉漁連一點音訊都沒有。
他仔細的看了看昨晚葉漁撥過的號碼,之後他又打過去,不過得到的答覆是中環一出公用電話亭的電話。
“現在爲什麼還沒來,難道她是故意騙我的?”
蘇振南心裡有些焦急不安,視線不停的在咖啡冒起的熱氣還有咖啡廳門口吱吱呀呀的玻璃窗門徘徊。
他又等了半個小時,緩緩的喝着咖啡,再次拿起杯子,才發現杯子裡的咖啡早就喝完,對面那杯卡布諾奇已經沒了熱氣。
一旁經過的服務員,驚訝的看着在這裡坐了快一個小時的年輕男人,心裡疑惑,蘇振南突然喊住她,指了指他對面的冷咖啡,說道:“麻煩你換一杯。”
對於顧客的要求,服務員不會拒絕,沒過一分鐘,一杯熱騰騰的卡布諾奇又換上卡座,服務員看蘇振南木然的等着,問他還要不要其他東西。
蘇振南搖了搖頭,視線不再停留在卡座,而是沉靜的盯着咖啡廳的玻璃門。
“難道她真的不會來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蘇振南心底突然嘆了嘆氣,再一次看了看腕錶,第二杯咖啡的熱度也漸漸變冷。
兩杯咖啡熱度的時間足夠讓男人喪失耐心,蘇振南也不例外。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沒有一絲責怪葉漁食言,卻只是嘆了一口氣,從卡座上站起來,望着面前的卡布諾奇,想着當年那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安靜的坐在櫥窗邊,等候自己的身影,有時因爲朋友邀約而爽約,葉漁卻沒有一絲抱怨,恐怕當年她也跟自己心情一般吧。
蘇振南扯着嘴,自嘲的笑了一聲。
正呼喊服務員結賬,可是門口傳來一聲吱呀悠長的推門聲,蘇振南整個心突然提起來,仔細看着眼前那滿是倦容的女人,似乎跟兩年前那般美麗,只是多了一絲風塵,卻將兩人之間劃開一道鴻溝。
蘇振南安靜的站在卡座,葉羽低着頭,遠遠的看見蘇振南,徑直走來。
“抱歉,因爲公司一些事情,所以遲到了。”
葉漁低聲說着,語氣僵硬,就像陳述一件客觀事實。
“沒事,我也只是剛到。”蘇振南擠出一絲笑意,認真的說道。
葉漁將包放在一旁,坐在蘇振南對面,看着眼前那杯發冷的卡布諾奇,自然而然的戳破蘇振南的謊言。
“換一杯吧。”
蘇振南訕訕的說了一聲。
葉漁徑直的端起咖啡,灌了一口,說道:“不用,別浪費了。”
蘇振南怔了怔,心裡不覺一疼。
兩人氣氛一下變的極爲安靜,蘇振南擡起頭,仔細的看着葉漁,說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一些,葉桐現在的病好在發現的早,我昨天問過一名醫生朋友,他說問題不是太嚴重。”
葉漁安靜的喝着咖啡,擡起頭,眼中掀不起半點波瀾,說道:“非常感謝,不過我和我弟弟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好,你給醫院墊付的醫藥費,算我欠你的,我一有錢馬上還給你。”
聽到這翻話,蘇振南心裡卻莫名的慌起來,他心中着急,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想法,說道:“現在錢並不重要,關鍵是葉桐能夠好起來。”
“我又雙手能夠自己夠賺錢,不需要你施捨。”言辭中蘊含着一股怨氣,暴露出葉漁此刻心中的怨恨。
“我在醫院打聽過,動手術需要很大一筆錢,現在你不過在一家鞋業工廠做文職,根本沒多少錢,晚上即使在咖啡廳兼職,加起來也不夠你弟弟一個星期化療的錢,葉桐馬上要動手術,這筆錢你從哪裡賺來?”蘇振南說道。
“那又怎樣,難道讓我放下自尊來求你?”葉漁長長吸了一口氣,避免讓自己情緒失控。
蘇振南早就知道葉漁不是那種很容易妥協的人,不過現在不是她妥不妥協,事關人命,蘇振南根本語氣沉重道:“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如果不是我,現在你應該也算是衣食無憂,所以你不必覺得難堪,這一切是我應該付出的。”
“那又怎麼樣,你想用錢來彌補當年犯下的錯?”葉漁哼笑道,“如果我弟弟知道現在他治療的錢是你支付的,他肯定會立馬出院,因爲他不想跟你有半點關係,更不希望我們欠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