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從去年開始,季雲笙就琢磨着怎麼從沿海那邊收購這些別人說的沒用的小物件。
剛開始,她也不敢親自派遣人去西洋換東西,再拿到大曆賣,而是在沿海通過商行,將那些人們認爲不怎麼實在的東西收購起來,然後再運送到京城。
第一批,在今年四月份的時候,季雲笙賣了出去,獲得了一點資金。
這錢不多,但是卻比剛開始季雲笙手裡頭的錢多了幾倍。
爲此,季雲笙一直在讓人從沿海收購,那些商隊前往西洋,也會讓他們帶些過來,甚至價格也提了提,畢竟那些東西也要佔空間的。
這些事情,她一直交給連翹去和京城裡頭開的珍品鋪的管事的交涉。
珍品鋪正是她開在京城的店鋪,賣的都是珍奇小玩意,爲了讓自己手中的錢變的多一些,她也開了個胭脂鋪,而賣的胭脂,剛開始是大曆的胭脂,只是等從西洋進過來了胭脂,就會賣西洋胭脂。
連翹知曉自家小姐對鋪子的事情很少過問,除非有些什麼事情,纔會親自操心,畢竟,他們花了大價錢請了幾個管事掌櫃的,可不是讓他們吃閒飯的。
如今聽到小姐問,連翹忙說道:“聽胡管事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再過半個月,那邊的第二批貨,就要回來了,聽說還不少呢。”
連翹昨日出去見過胡管事,從鋪子裡拿了兩盒好看的胭脂進府,剛好聽他說了一嘴,她當時沒想太多,就把這事情給忘了,若不是小姐提醒,她還真不會說呢。
“嗯,那就好。”季雲笙笑着說道。
她看着連翹,又囑咐她,“你找個時間,去同胡管事說,這一批貨,不要那麼早賣出去,先讓我過目,等我看了之後,讓母親趁着中秋送一批進宮,再賣。”
她知道,這些東西,宮裡的貴人都會喜歡的,到那時候,只要輕輕一推動,珍品鋪裡頭的東西,要賣出去也就容易了,價格方面,也會高上許多。
她想,等自己的錢再多些,就直接自己組建一個自己的商隊前往西洋,將大曆的茶葉絲綢換成小玩意。
這般想着,季雲笙的心情纔好了許多。
她又讓長青進去,吩咐長青,找幾個身手好的江湖人,然後跟去新月城打探消息,然後把消息帶到京城,讓她知曉那邊是什麼情況。
“小姐,這事情讓沈大人告訴你不就可以了?”連翹好奇的看着她,有些不明白。
可季雲笙只是搖頭笑道:“在軍營裡,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不是什麼事情都能通過書信透露出來的,那是軍事機密,暴露了不好,他自然會同我說一些的,但是我不想讓他犯了軍紀,找人過去就不同了,我們自己的人,安全一些。”
連翹似懂非懂,“原來如此。”
季雲笙笑笑,她心裡想的,可不只是這些。
她想有人在那邊,不管怎麼樣,都會安心一些,若是遇到什麼緊急情況,她也能早點知道。
“至於京城……”她淡淡說道,心裡也早已經有了主意。
京城這邊,她也要安
排了,以前手中沒人,沒錢,她才什麼都做不了,可是現在,她覺得沒必要再縮手縮腳,就算不能完全扭轉乾坤,至少能把不好的事態儘量扼住,不然它進展的太難看。
季雲笙的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她想好了,不能再讓人隨便破壞了她的心境,別人最多也就口頭上耍耍嘴皮子,她既然活了兩世,就該要活出兩世人的頭腦。
一個林靜玉,說起來當初不過是有她的幫助,纔有了她後來的一切,沒有她,就算是攀上太子,那又如何?太子那種人心高氣傲,一個庶出的侍郎之女,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這邊,林靜玉從太傅府離開之後,便坐馬車急匆匆離開。
她雖然在季雲笙面前叫囂的多狂妄,可一旦出了太傅府,那所有的得意,都變成了無力。
“爲什麼?爲什麼?”等上了馬車,林靜玉還在詢問着爲什麼?
她不敢大聲喧譁,只能極力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連發泄都變的艱難起來。
“小姐……”荷枝擔憂的看着她,見她滿眼是淚,連忙把帕子遞了上去。
林靜玉見那帕子,只覺得更加的恥辱。
她笑着問荷枝荷香,“你們是不是也在笑話我?”
“沒有,沒有,小姐,我們並沒有。”兩個丫鬟連忙否認,他們怎麼敢笑話。
荷枝緊張道:“小姐,您是我們的主子,是我們的天,我們怎麼會笑話你?季雲笙能這般囂張,不過仗着自己的父親是當朝太傅,若她的父親什麼都不是,她如何有今天,到時候,恐怕她連給小姐踢鞋都不配。”
林靜玉正在氣頭上,她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恨恨的看了荷枝一眼,手中拿過她手裡遞着的帕子,目光怨毒。
爲什麼,她不明白,爲什麼什麼好處都讓季雲笙佔盡了?爲什麼沈亦然要騙她?
“沈亦然,你爲什麼要騙我?”
她怒不可遏,從未像今天那般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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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前聽到沈亦然要娶季雲笙,是讓她震驚,讓她傷心自己身份不夠季雲笙這般尊貴。
那麼,這次看到沈亦然買來說送給妹妹的扇子在季雲笙手上,她則是恨的,恨沈亦然,他既然是送給季雲笙的,爲何承認送給妹妹?
她更恨季雲笙,恨她什麼好的都在手,恨季雲笙聽到她說的那些話,也不會太生氣。
看的出來,季雲笙有多信任沈亦然這個男人?
“呵呵……”
想想,林靜玉又覺得有些好笑。
沈亦然又不是她什麼人,怎麼可能把自己所有的事情告訴她呢?他就算把扇子送給阿貓阿狗,也和她無關,是她太蠢笨了,居然傻傻的喜歡着他。
想到此,她對着荷枝吩咐了一句,隨後,馬車調轉了方向。
馬車行走的方向不是林家的方向,而是京城叫杏柳衚衕的地方。
那杏柳衚衕附近有一個棗樹衚衕,衚衕的東面,便是太子府了。
大曆皇子太子,到了年紀,都會出宮建府邸,至於封王,這就要看皇帝的意思。
太子前
幾年便已經被賜了太子府,就在棗樹衚衕的東面,迎着旭日的方向,這地勢是欽天監挑選出來的好地方。
林靜玉在杏柳衚衕停了下來,便走進了一家宅院。
門房的人見了她,都恭敬了行了禮,纔開門迎了進去。
她在杏柳衚衕的宅院裡等了兩盞茶的功夫,終於一身玄衣男子出現在院子裡。
他腳步穩快,目光落在林靜玉的身上,面容多了絲溫和。
“這麼着急找本宮,有何事?”
林靜玉看着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眼神中,卻透着一種不耐煩。
她心中陡然一跳,最後,笑着上前,“我……奴家有些想太子殿下了。”
她說着,臉頰微微羞紅,怯弱的模樣,惹人憐愛。
看着她這般,楚軒心中剛開始有些不滿,但是看着她柔柔弱弱惹人憐愛的模樣,他又有些於心不忍。
他笑着將人攬進懷裡,“本宮也想你了。”
她將男子的腰緊緊的抱住,寬厚的腰身,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絲的安全和溫暖,只是,她臉上的笑意依舊。
“太子殿下,你我這般,萬一教人發現了怎麼辦?”林靜玉說的異常小聲,還略帶了一些委屈,小情緒。
她拿捏的極好,不敢過於造次,又讓眼前的人起了憐惜。
因爲她的每名美分,倒讓楚軒心中更加不忍。
他寬慰道:“玉兒,再等等,十月本宮迎娶太子妃,等過了十月,本宮便迎你入門,許你側妃之位。”
聽到這裡,林靜玉臉上露出了嬌羞的笑容,“玉兒就算一輩子每名沒份,能跟着你,也已經知足了。”
她笑着,臉埋在男人的懷裡,只是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笑容卻斂了下來。
待她再從杏柳衚衕出來之時,已經是半個時辰。
外頭斜陽餘暉,把整個京城籠罩在黃色光暈裡。
馬車踢踢踏踏的走在青石板街道上,林靜玉卻手放在馬車上的小几上,卻怎麼也睡不着覺。
她想到沈亦然的絕情,想到季雲笙的淡然和麪對她的時候的那種得意,還有太子楚軒的應諾。
想到這些,她冷冷笑了笑。
一旁的荷香荷枝陪在一旁,看着她這般,心中十分擔憂。
而林靜玉笑的是,楚軒的應諾不過是假的,太子現如今的側妃有多離開,她不是不知道,而現在太子妃姜媛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況且,以她現在的身份,成了太子側妃,對於林家是榮耀,但是對於楚軒來說,是個恥辱。
楚軒現在對她好,不過是覺得她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不會爭搶那麼多,而且又會哄男子的一套,纔會對她喜愛有加,但是在皇權面前,她就是個棋子,隨時可以拋棄。
除非,她爹能再位二品戶部尚書,否則,這一切,都是空談。
當然,她也不急於這一時,她會慢慢找辦法,讓楚軒將她娶進門,然後再一步步的將太子妃側妃,一一的拿下。
至於沈亦然季雲笙……
你們,都等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