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趙子敬的事情,季雲笙其實並沒有調查多少,只知道前世他的一丁點事蹟,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至於他爲何會拒絕意柳的,這裡頭是否有其他隱情,季雲笙一時之間也難以解惑。
想到這裡,季雲笙對着連翹說道:“去,明日去把他的妹妹英子叫過來,我有些事情想問問她。”
連翹一聽,忙的擡起頭,看着自家小姐。
她明白對方口中的妹妹指的是趙子敬的妹妹趙子英,見狀,她點點頭,“好。”
“現在,先去看看那傻丫頭的,怕她做傻事。”
季雲笙說着,忙朝着意柳的房間走去。
房門沒上栓,兩人輕輕便能推開房門,裡頭並沒有點燃燭火,黑漆漆的一片,安靜的彷彿沒有人在裡頭。
連翹率先去點燃燭火,等屋子亮堂起來,纔跟着自家小姐往裡頭走去。
只見意柳正趴在臨窗大炕上,雙手趴在小几上,屋裡頭沒有燒地龍,也沒有烤火盆,冷清清,而意柳穿的極少,就這麼睡着了。
看到意柳臉上的淚痕,季雲笙也是一驚,這屋裡頭冷的很,她連忙讓連翹出去讓人給燒上地龍,免得冷壞了意柳。
而當連翹出去之際,她伸手去碰觸意柳的額頭,卻發上,對方的額頭熱的燙手。
只是一瞬,季雲笙便慌忙的拿開。
她面上閃過驚慌,忙喊着連翹。
“小姐?”急匆匆跑來的連翹,不解的看着她。
“快,把薛大夫叫過來,快,意柳發熱的厲害。”
“哦,是是。”
等連翹出去了,她連忙伸手去喊意柳,只見迷迷糊糊昏睡的意柳,嘴裡嘟囔着委屈的話。
季雲笙靠近了聽,發現她卻在說,“你爲什麼不要我?你爲什麼不喜歡我?”
心疼的用手放在意柳滾燙的臉頰上,季雲笙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把這件事情更好的解決?
薛辰來的很快,這事情還驚動了在書房的沈亦然。
等沈亦然來到,薛辰已經診斷好了,感染了風寒,而且有些嚴重,這會已經燒的太燙了。
薛辰連忙拿來紙筆寫下各種藥方,季雲笙讓人拿着藥方趕緊去拿藥,生怕遲了,意柳這身體熬不住。
意柳這病拖的嚴重,也幸好有薛辰在,纔算在後半夜,把溫度稍微降了下來。
衆人忙碌到深夜,季雲笙讓連翹在房間裡頭守着意柳,一有什麼消息便來通知她,怕連翹一個人忙不過來,她又從外院撥了兩個小丫鬟在一旁伺候,這才滿意的睡去。
“笙兒,你別擔心,有薛辰在,意柳不會有事的。”
季雲笙點點頭,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一向開朗的意柳,突然遭遇了這般變故,她心中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這兩個丫鬟雖然是她的丫鬟,但是,更是她的救命恩人,對她來說,意柳和連翹,不單單只是丫鬟,也是生死姐妹。
她的手緊緊的握着沈亦然的手,有些擔憂的問道:“你說,趙子敬這是爲何?他平日裡對意柳如此好,爲何卻又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對她來說,趙子敬此番,無疑就是在作弄別人的感情。
但是她與趙子敬也算主僕多年,雖然不像意柳連翹兩人這般
,但是她也算是有點了解趙子敬了,若趙子敬只是玩弄她身邊侍女的感情,她是無論如何的也不會放過他的,趙子敬是聰明人,又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況且,趙子敬也不算是玩弄意柳,因爲他不管言行舉止,也沒有過於輕佻,也沒讓意柳失清白名聲
“意柳是我身邊的大丫鬟,是清白的姑娘,配趙子敬綽綽有餘,他若是喜歡意柳,娶他,對他百利而無一害,你說,他這是爲什麼?”
看着小妻子這般着急,沈亦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趙子敬他平日裡接觸少,但是偶然的幾次接觸,也感覺的出來,趙子敬不是那種花花公子,會去玩弄意柳的感情,既然如此,又究竟是哪裡出錯了?
“不行,我得問問趙子敬,他若是不喜歡意柳,我便給意柳找尋個好人家,絕對不能讓他這般耽擱,若是他的有隱情,也定要弄清楚。”
季雲笙急急忙忙的說着,就要喊人去叫來趙子敬。
看着已經子夜時分,沈亦然忙勸道:“笙兒,時候不早,你先休息,等明日再審問他吧。”
“可……”
“你大晚上的審問着一個外男,若叫人聽了去,會壞了你的名聲的,況且,他這會不在府裡,叫過來也要時間,你也困了,早些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當然,他更不想小妻子因爲一個外男而生氣。
見狀,季雲笙也知道自己氣糊塗了,只好明日再審問趙子敬。
第二天一大早,用了膳,季雲笙便讓人把趙子敬叫到了前廳審問。
趙子敬昨夜半夜纔回到府內,雖然如此,他還是早早就聽到了意柳生了重病的消息。
可是想到自己已經拒絕了意柳,他想要去看,卻又不敢去叨擾,生怕見到意柳,兩人更加尷尬。
只是,越想他心裡也越擔心,到了後半夜,在衆人都休息的時候,纔敢到房外小心的看上一眼。
見屋內有人在守着,他又不敢進去了,只能回到自己休息的外院,只是一夜未睡。
一大早,便有人來通知他,大少奶奶有找。
想到可能因爲意柳的時候,他連忙拾掇了一番,才朝着前廳而去。
只見前廳內,沈將軍和夫人已經在等候。
看到兩人臉色凝重,趙子敬心中更加的着急,難道是意柳出了什麼事?
想到那個可愛的姑娘,他心中如被人扭扯着疼。
他從未覺得,腳步會想今日這般沉重,一步步的踏進屋內,他不敢去看上首坐着的主子。
直到進入前廳,趙子敬這纔對着上首的兩人行了個禮。
“主子……”他看着季雲笙,只是一眼,又連忙的低下頭去,生怕再多看一眼,會得到不好的消息。
季雲笙沉沉的“嗯”了一聲,讓他落座。
可趙子敬這會哪裡敢落座?他看了看季雲笙,又看了看沈亦然。
只聽沈亦然沉聲的說了句,“讓你坐便坐吧,站着也不好問話。”
見狀,趙子敬也只能無奈的在下首坐好,腰背挺直,不敢言語,更不敢去看上首的人。
坐在上座的季雲笙儘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她很怕自己一不小心,直接一骨碌的全部問了出來。
比起趙子敬,她更在乎意柳,意柳是她的
丫鬟,但是更是她的妹妹。
她先是喝了一口茶,潤潤口,好一會,才說道:“意柳生病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趙子敬點點頭,“嗯,昨夜回來聽說了。”
“去看她了嗎?”
“還沒。”
對於府裡頭的小廝來說,一般情況下,不能往內院而去,那是主子休息的地方,更是女眷居住的地方,但是因爲趙子敬身份比較特殊一些,時常會被季雲笙召見,雖然不是在房間,但是也是能進內院的,以至於他的行動並沒有被限制太多,像意柳的房間,他若是想,也是可以去的。
季雲笙只是沉沉的點了個頭,關於趙子敬昨晚什麼時候回來,又有沒有去看過意柳的事情,季雲笙都是知道的。
她目光落在趙子敬身上,上下的打量。
許久之後,她才說到:“你知道意柳爲何會生病嗎?”
“這……”
“聽說她在雪地裡站的太久了,受了風寒,又沒能及時發現,昨日全身燒的很是滾燙,若不是薛大夫,意柳這身子,怕是要被燒壞了。”
季雲笙說每一個字的時候,都看着趙子敬,目光放在他的臉上,注意着他臉上的表情。
只見趙子敬臉上有着愧疚和不忍,甚至還有心疼。
他這種樣子因爲過於急切,並沒有及時掩藏起來,被季雲笙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這樣的趙子敬,讓她更加迷惑。
見趙子敬不說話,她又道:“你應該知道,意柳會這樣,全是因爲你吧。”
她說着,站了起來,“聽說,意柳同你說了一些事情,之後便哭了起來,一直站在雪地裡受了風寒。”
看着主子站了起來,趙子敬惶恐,哪裡還敢在椅子上坐着,連忙起身,跪在了地上。
“主子恕罪,全是小人的錯,是小人的錯。”趙子敬忙說道,眼眸全是後悔。
“你做錯什麼?”看着他這個樣子,季雲笙問道。
“小人錯……錯……”
“我聽說,因爲意柳跟你表明的心意,你拒絕了意柳。”
屋子裡頭除了夫妻倆,便只有趙子敬一個,季雲笙也沒有藏着掖着,直言道。
趙子敬擡頭看着她,沒有說話。
“意柳在我身邊多年了,她這姑娘除了平日裡有些迷糊,卻是個不錯的姑娘,她與連翹與我年歲相當,這兩年,我一直允諾他們二人,若是有喜歡的公子,便可以同我一說,我願意給他們自由,爲他們促成婚事。
意柳喜歡你,府內上下不說全部人都知道,但凡我院子裡伺候的人,多半是知道意柳對你是如何的態度,如今我也不拐彎抹角,意柳這般傷心,聽說是被你拒絕了,我也不要求你娶了意柳,只是,我想知道,爲何對意柳如此特別的你,會拒絕意柳?若是喜歡,你爲何要拒絕?若是不喜歡,你對意柳的舉動,又爲何如此曖昧不清?”
季雲笙聲音擲地有聲,面容嚴肅,不容人胡亂拿話糊弄。
她目光緊緊的盯着趙子敬,想聽他說個所以然。
再看趙子敬,他伏跪在地上,面上雖然有慚愧歉疚,但是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更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好半晌,季雲笙才聽到他一聲,“抱歉,是小的對不住意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