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季雲笙的臉皮薄,受不住這般挑逗,沈亦然這兩年臉皮越發的厚了,畢竟,在軍營裡頭,一羣大老爺們,身邊連個母的動物都沒有,全是雄性,以至於這些在邊疆許久的男人,休息之時,總會說到那些糙粗的話題,兩年多了,他早已經習慣了,連嘴巴吐出來的話,也是能讓喜歡的姑娘紅了臉。
此刻,面對兩個小姑娘的狐疑目光,他卻能一臉淡然。
“你們繼續玩,我先進去。”沈亦然說道,目光停在了房門的方向。
意柳連翹狐疑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隨後又收回了目光。
“笙兒可是害羞了?”沈亦然進了門,見季雲笙正假裝喝茶,忙問道。
茶蓋輕輕的颳着沫子,沈亦然走了過去,發現季雲笙臉頰上的紅暈還未消失。
季雲笙沒說話,只低着個頭,喝了兩口茶,才否定道:“纔不是,只是有些口渴了。”
沈亦然只笑了笑,看着燭火搖曳下,女子纖弱的身軀,也不說話。
只是,這新年的幸福時光,卻沒有想到,到了後半夜,就結束了。
南風綰過了子時,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沈亦然聽覺敏銳,外頭一丁點聲音,便能讓他醒來。
黑夜中,只有一盞微弱的燭火,他聽到聲音,銳利的眸子瞬間睜開,隨後坐起。
目光落在屋子四周,沈亦然眼神瞬間凌厲起來。
他沒有穿袍子,直接輕輕的掀開被角下牀,生怕驚動了什麼?
外頭彷彿有人影晃過,因爲太快,看不清晰。
他連忙從牀邊架子上的劍拿了起來,輕輕朝着窗戶的方向而去。
四周雖然不是很安靜,甚至可以說,因爲寒風大,外頭刮的呼呼作響,只是蟲鳴的聲音,早已經因爲寒冷而消失不見。
沈亦然耳朵敏銳,所以外頭一丁點聲音,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醒來的第一時間,沈亦然率先將窗戶戳出一個小洞,看向外頭。
他房間隔壁便是笙兒的房間,所以他不能掉以輕心。
從窗戶小洞看了過去,只見身穿黑衣的人從遠處的院牆落了下來。
見狀,沈亦然全身緊繃。
只見三個黑衣人開始四處搜尋什麼,見狀,沈亦然悄悄的從屋後窗戶快速出去,然後又從季雲笙的窗戶鑽了進去。
只見屋子裡很安靜,沈亦然看着牀上熟睡的姑娘,心中稍微的安下心來。
只是,外頭的三個身穿黑衣的人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爲此,沈亦然不敢放鬆半點。
他上前,伸手推了推牀上的人,聲音壓低了喊着。
“笙兒……笙兒……”
季雲笙正睡的迷迷糊糊,聽到聲音忙睜開眼。
她還以爲是做夢了,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坐了起來,聲音疑惑。
“亦……”
她的話還未說出來,卻被一隻大手快速的捂住。
“噓,別說話。”
季雲笙被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弄的一臉不解,但是見他面色冷凝,也不敢說話,眸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頭。
等沈亦然將手從她脣上拿開,季雲笙忙問道:“亦然,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沈亦然擔憂着
外頭的事情,忙解釋道:“外頭有人進來了,你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我且去看看。”
這新月城雖然與邊疆戰事地帶還隔着一大段距離,城中又有士兵守衛着,按道理就算韃靼人想在這裡做點什麼?也是極難的。
可是,畢竟新月城每天來往人數不計其數,即便有人在城門站着把關,也難免會有錯漏,加上過年,有人不小心混進來也是有的。
想到這個結果,沈亦然心瞬間沉了幾分。
季雲笙聞聲,面色也變的嚴肅起來,她知曉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在沈亦然說完之後,忙回答道:“你放心亦然,我會躲藏好,你出去看看吧。”
雖然心裡頭十分緊張,可季雲笙也不敢表現出來。
她知道,如果自己慌張了,勢必會讓沈亦然擔心記掛,到時候若是外頭出了什麼事情,他也不能全心全意對付敵人。
季雲笙目光落在衣櫃的方向,“亦然,我會藏起來的,你快出去看看吧。”
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而且,外頭已經隱約能聽到聲音。
想到這裡,季雲笙的心又沉了幾分。
可千萬別出事。
沈亦然點頭,再三看了看她,這才轉身從窗戶離開。
他先是去叫醒了意柳連翹兩人,讓她們注意自己的事情,勢必要保護好他們小姐。
兩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目光堅決而嚴肅,如赴死一般。
見兩人這般,沈亦然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其實說到底,還不知道外頭的人是什麼人?
他從房間裡出來,到現在,雖然時間過的不快,但也不短了,外頭的人好像並沒有發起攻擊。
臨走之時,沈亦然安慰道:“也許沒有事的。”
他說着,連忙走了出去。
夜色遮擋,倒是讓人難以發現他的蹤影。
再說,在軍營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他身手也是極好的。
沈亦然藉着死角躲藏,那三人這會已經進入內院了,能隱約聽到他們在說話。
“大人真的在這裡嗎?你沒騙我?”
“就是這裡。”
“我瞧着也像,反正打聽到就在這裡。”
“哐當……”不知道誰碰到了邊上的東西,發出一聲異響。
“輕點,可別把人給吵醒了。”
“可我們這般偷偷摸摸做什麼?爲何不明日再來啊……”
“這不是事急嗎?”
……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沈亦然藏在角落裡,眉頭深蹙。
當近距離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的時候,沈亦然眉頭蹙的更深。
他就着夜色,直接藉着一旁的石頭,一躍而起,然後用最快的速度上前,直接擒住走在後頭的人脖子。
“別動!”
低喝一聲,沈亦然目光落在前頭的身上。
只見被他緊緊箍住的人忙喊道:“好漢,別殺我!”
熟悉的聲音,沈亦然目光從前頭兩人收了回來,最後鬆開了手。
“薛辰,你跑這裡做什麼?”沈亦然冷聲喝道,手也鬆開了。
而前頭的兩人自是不必說,趙棋和寧鬆!
只見走在前頭的兩人連忙回頭,驚喜道:“大人!”
沈亦然虛驚一場,走到了三人面前。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軍營不待着,來這裡做什麼?”
別提當他聽到外頭的聲音,他有多擔心他未過門的媳婦會遭受劫難,他更怕的是,這劫難是他帶來的。
韃靼人對他的名字耳熟能詳,那些人已經記恨上他了,所以,他最害怕的就是韃靼人潛伏進了新月城,然後找上笙兒。
笙兒是他的軟肋,他不知道,若是笙兒叫他們抓住了,他該如何是好?
“這不是剛好無聊來看看你嘛?”薛辰語氣輕鬆的說道。
眼眸落在沈亦然手中的劍上,薛辰又問:“你難不成把我們當成賊子了?”
沈亦然挑眉,“你們鬼鬼祟祟半夜三更出現在別人屋子裡,和賊子無異。”
不過幸好是他們三個,不是別人。
外頭冷颼颼,寧鬆看見自家大人早已經興奮壞了,忙道:“大人,我們也不過是想來找你一起過年,畢竟,在那邊過年,也是無趣的很吶。”
沈亦然冷哼,見寧鬆哆哆嗦嗦的,才道:“走吧,進去。”
如果薛辰來,是爲了玩,沈亦然還相信的,畢竟薛辰這人向來不受管束,能跟來北疆,也不過是因爲想幫他的忙,他不屬於軍營的,就算走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可是寧鬆和趙棋卻不同,他們當初在京城跟着他,現在來了北疆,是他的部下,說話做事,都要遵守軍紀,沒有凜王的准許,哪裡是那麼容易離開軍營?他們過來,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剛進屋子,寧鬆忙的搓手,“可冷死我了,可冷死我了。”
說着,寧鬆笑呵呵的上前,“將軍,這會子可有炭盆?要是這屋子放個炭盆,該多好啊?”
他們在前廳,這會哪裡還有炭盆和炕坐?除了要比外頭冷風颼颼的颳着要好受之外,也冷的刺骨。
沈亦然沒理會他的話,問道:“你們這會過來做什麼?可是王爺有什麼吩咐?”
其實他屋子裡燒了地龍,也是暖和的,只是這三人偷偷摸摸的跑來,惹他虛驚一場,總是要懲罰一番的。
三人三更半夜的跑進來,差點他就當作賊子擊殺了,若不是薛辰的身影太過熟悉,還有三人並沒有弄出什麼動靜,他還真以爲韃靼人來伏擊他。
趙棋倒是沒有再瞞着,只說道:“我們派出去的人來了消息,恐怕不日,韃靼人還會再發起戰事,王爺讓屬下來找大人,讓大人早些回去。”
趙棋說的已經算是委婉的了,其實凜王的意思是,讓他儘快的回來,韃靼人陰險狡詐,隨時會有別的陰謀。
而爲什麼要讓沈亦然趕緊回去,是因爲在打仗的兩年當中,沈亦然已經被封爲副將了,軍事戰略上,少不了要同他一起商量。
可以說,沈亦然是凜王的左膀右臂,不可缺少。
薛辰環顧了一圈,說道:“看樣子,你這幾日挺瀟灑的,這老婆兒子熱炕頭的,你也算是了吧?”
薛辰挑眉,一副揶揄。
沈亦然沒理會他的話,他想,若是能老婆兒子熱炕頭,那就真的人生圓滿了,可惜,笙兒和他這會還沒成親呢,還不能睡在一塊。
寧鬆也是知曉他來新月城是找媳婦,這會羨慕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