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就不能是我?”看着季雲笙,林靜玉反問。
季雲笙被她這話問的突然一愣,隨後想了想,是啊,爲什麼不能是她?
而且,在她看來,林靜玉也足以有這個可能將她抓來。
畢竟,林靜玉一直以來,與她的關係並不好,又或者說,她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和林靜玉交往過深,因爲林靜玉的目標很明顯,是爲了攀附權貴,她,不過是林靜玉攀權附貴的橋樑罷了。
曾經對林靜玉有多好,後來又被她對待的有多慘,她今生自然不可能對林靜玉好,甚至恨不得遠離。
而當初看來,林靜玉和她也沒有什麼利益來往,但是林家卻不同了,林家與季家,以及惠王一黨與她的丈夫以及季家,都是是勢同水火,身爲兩家的女子,自然不可能有好的來往。
況且,林靜玉成爲了惠王的女人,這般一層關係在,一直沒有抓到的林靜玉此刻出現在這裡,把她抓來,倒是不稀奇了。
“你想做什麼?”季雲笙跳了下來,目光冷冷的看着林靜玉問道。
她跳下來的時候崴了腳,腳腕一陣疼痛傳來,可她不敢表現出來。
只見林靜玉臉上滿是得意的笑。
“我想做什麼?不過是來給咱們之間的事情,做個了斷!”
“咱們之間?”季雲笙反問。
“對,你,我,還有沈亦然!”
聽到丈夫的名字,季雲笙心中咯噔一聲。
她知道,林靜玉對她的丈夫覬覦已久,後來她嫁給了沈亦然之後,林靜玉消失了一段時間,卻最後成爲了太子的側妃。
這中間的事情,季雲笙並不清楚,畢竟林靜玉這個人,她從來就沒有好好了解過。
“你這話什麼意思?”季雲笙問道。
她在詢問這些話的時候,目光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想要找尋一個有利的缺口跑出去。
她的眼神並沒有瞞過林靜玉的眼睛。
只聽林靜玉說道:“怎麼,想逃?你以爲你逃的了?”
林靜玉回頭看了過去,而她吩咐隱沒在四周的人則隨之探高了頭看着他們。
果然!
季雲笙臉色冷了下去,心也隨着沉了下去。
果然這些人不可能不派人看管着她的,不過是給她希望,讓她好用盡全力的爬出來,然後再讓她知道,她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無用功,讓她絕望!
季雲笙的確有些絕望了,明明以爲勝利在望,卻沒有想到,對方已經站在外頭如看戲一般的盯着她。
她稍稍推開了兩步,用後背靠着牆壁,手上拿着一個小小的武器。
這武器倒不是之前她一直放在身邊的匕首,而是荷包裡裝着的武器。
武器不大,是丈夫給她找尋來的,說是民間有工匠花費了不少力氣打造的一把小小的刀子。
這倒也不算完全是刀子,因爲除了刀子,還有鉗子,還有其他東西,像是許多東西合成的,小小的,只有枝頭那般長,比指頭粗。
聽說,這名字叫做什麼瑞士軍刀,
她倒是不懂什麼軍刀,因爲那東西看着就不像軍刀,若是那麼小的刀子,敵人還沒靠近等自己殺,自己就被敵人的長刀長槍刺死了。
不過再小的東西總有它的作用,比如此刻!
她手裡緊緊的拽着着把小刀子,別看小,還是極爲鋒利的,只是裝在荷包裡,她就一直沒有拿出來過,也不管它有沒有作用,就放在裡頭。
剛纔也是敲窗戶敲到一半,她不小心摸到了腰間的荷包,才發現這東西還在身上。
而現在,這東西被她緊緊的拽在手中,就在等一個時機。
腳腕崴了,有些疼,她只能背靠着牆壁,讓自己好受一些。
她問:“你想解決什麼事情?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需要解決的?”
她的聲音輕輕,雖然已經儘量掩飾冷靜,可她還是緊張恐懼。
這樣的季雲笙,要比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季雲笙更得林靜玉的喜歡。
她笑道:“多的是事情需要解決,不過,這可要慢慢來,不着急的。”
季雲笙如何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她這是想把沈亦然也叫過來!
“林靜玉,你究竟想怎麼樣?你我平日裡來往極少,稱不上有仇有怨,至於惠王一事,早已經成定局,你以爲你現在再做反抗,就能把惠王和你爹救走嗎?你就算要抓,也該抓個有用的人來,你抓我,似乎有些不明智!”
“的確!”林靜玉點頭笑道。
“抓你的確無法救楚軒,更不能救我爹,畢竟楚軒現在已經在前往邊疆的路上,至於我爹,在那刑部的死牢裡,哪裡是想救就能救出去的?沈亦然還不至於有這個能耐,即便是劫獄,恐怕也救不出我爹。”
季雲笙不明白她這話裡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還想做什麼?”季雲笙問道。
她上下打量着林靜玉,這才發現,比起之前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林側妃,如今的林靜玉,倒是消瘦了許多,臉頰凹陷了下去,整個人像失去了水分的花朵。
當然,她也不確定是不是月光的因素影響了她的判斷。
不過,自從惠王被抓之後,惠王府的人,就都被人嚴加看管,像林靜玉這個又是罪臣之女,又是惠王側妃,自然是重點找尋對象。
人不見了,整個京城都在底朝天的翻她的影子,而如此處境,恐怕需要躲躲藏藏。
她自己雖然沒過過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但是前世的落魄窘境,卻足以讓她極爲不適應,即便適應了,人也換了個模樣了。
“既然你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這已經不屬於京城管轄的範圍,加上你只是一個女子,若是從此不入京不被人發現,其實,是能安然度過餘生的。”季雲笙說道。
林靜玉本身畢竟與她並沒有太大的衝突,所以就算林靜玉真的逃了出去,只要她這輩子安安心心的做人,不要再去想別的,就算不能榮華富貴,但是也是能平安度過餘生的。
可她的話在說完之後,便得到林靜玉的嘲諷。
“呵……季雲笙,你倒是會爲我着想,可你以爲
你說這些,我就會感激了嗎?”
“季雲笙,我倒是看不出來,你有如此寬宏大量的心,居然會跟我說這些話。”
林靜玉兩句帶着嘲諷的話回了過來,季雲笙面上有的,只是不解!
“說到底,惠王造反一事,與你關係並不大,那是他們男人之間朝堂上的事情,你就算真藏起來,只要不動那歪心思,其實,是可以安然度過餘生的。”季雲笙分析道。
可她得到的,是林靜玉更加諷刺的笑聲。
“哈哈哈哈……季雲笙,你這話可說錯了!”
季雲笙自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雖說當初太子的事情我並沒有完全參與,但是,太子的不少決定,都是在我與我爹以及方左相商量之後,告知太子,在他耳邊吹風讓他去做的,太子倒是好糊弄的緊,只要我撒嬌幾句,給他說利弊,他便會聽從我的勸誡。
就連這次她造反一事,我也是早早就知道了,我沒有阻止,所以,我也算是幫兇了吧?反倒是其他那兩位,知道楚軒有這心,但是並不知道,楚軒真這麼做了。
再者,當初我的孩子小產的事情,也是我陷害姜媛那個賤人的,我知道,我那孩子是保不住的了,所以便做了這麼一場戲,你說,如果姜家的人有一天知道,知道我沒死,他們會不會來找我尋仇?你以爲,這事情過後,所謂的安分守己做人,就真的能安安穩穩?
當我做這一切的時候,我就已經算好了,我這輩子都休想安安穩穩,要麼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上人,要麼,就是如同過街老鼠般,至於安分守己做人,於我,根本不可能!”
季雲笙冷冷的看着她,沒想到,林靜玉做了這麼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想想也是,林靜玉的性子即便她不能如數了解,卻也知道她是個不甘於人後的女人,她在成爲太子側妃之後,又怎麼甘心只是一個側妃呢?就連那些侍妾通房丫鬟,恐怕也想往上爬。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所以,林靜玉爲了自己,原來都做了那麼多事情。
“從我出生開始,這身份,就已經不能讓我安分守己,更不能讓我安安穩穩,我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出女,所有人都看不起侍妾所生的女人,可有誰知道,我也不想成爲庶出女,我能怎麼辦?我能選擇嗎?就連你,季雲笙……”
林靜玉指着她,冷笑道:“就連你,你也瞧不起我!”
“當初,我與昭雪靈相識,剛巧碰見她,便與她一起去太傅府見你,我以爲,人人口中那個溫婉賢淑的雲笙姑娘,若是見了我,應該不會想起他人看卑賤的庶出女的眼神看我,就算不能與我同姐妹相稱,但是至少對我也是友好的。
可是呢,現實倒是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什麼溫婉賢淑,什麼對待任何人,就連卑賤的奴婢,都能一視同仁,可你看我的那眼神,如同一塊破爛髒掉的破布一般,嫌棄都寫在你的眼睛裡。季雲笙,我究竟哪裡對不住你?要你這般對待?”
林靜玉一聲聲控訴聲,即便壓低了說,卻在這個黑夜裡顯得那麼清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