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笙低呼一聲,只見沈亦然的鼻子裡頭,突然流出鮮紅色的血液。
那血液緩緩的順着鼻子往下,最後滴答滴落在地上。
“亦然,你流鼻血了!”季雲笙驚呼道,驚恐着急。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沈亦然,就像剛睡醒一般,緩慢的伸手,抹上自己的鼻子。
“什麼?”他滿臉疑惑,彷彿沒從睡夢中醒過來。
他低頭看去,只見自己手指抹開之後,指腹上,是鮮紅色的血液。
他倒是冷靜淡然的緊,季雲笙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連忙拿帕子給他擦鼻血。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流鼻血了?”季雲笙一邊說着,一邊拿帕子給沈亦然堵着鼻子。
怕這樣不管用,她又去倒了杯涼開水,小心的打在他的額頭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季雲笙是見不得血的,看見這些血,她總會下意識往壞處想去,生怕沈亦然出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沈亦然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那麼不爭氣的流鼻血,就看了喜歡的姑娘的一條腿,就流鼻血了,不知道他們成親洞房花燭那天,他該怎麼度過?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這番行爲有些可恥了,說到底,自己想的太多了,纔會這般不爭氣。
見季雲笙滿臉緊張擔憂,他連忙抓着她的手,解釋說道:“笙兒,你別擔心,可能最近天氣乾燥,我喝水比較少,所以纔會流鼻血,沒事的,你彆着急。”
季雲笙怎麼能不着急呢?即便知道有時候天氣乾燥,人上火是會流鼻血的,但是這是落在自己關心的人身上,她自然而然會更加的緊張,失去理智。
因爲怕,所以季雲笙在換了衣服之後,連忙讓人把府醫叫過來,給沈亦然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什麼異樣?
沈亦然知道自己的解釋是沒用的,治好伸手乖巧的配合府醫的檢查。
而府醫的檢查大概就是身體氣血燥,有些上火,這可能是天氣的願意,導致流鼻血,多吃生津止渴的水果,再熬上兩服藥去火就是了。
得到這個結果,季雲笙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沈亦然在太傅府待了不到一個時辰,便離開了。
他先是去了驛站,面見了凜王,將一本賬本的東西交給凜王。
第二日,兩人以及幾位主將副將,一同進宮面聖。
永貞帝在知道這場戰事最後的結果的時候,高興的不得了,連帶着身體也好了不少。
他一直是看不起母妃宮女出身的凜王,總覺得這個孩子身上的血有她母親那低賤的宮女的一部分。
可後來,他想了想,這孩子說到底還是自己的血脈,他輕視自己的孩子,不就是在輕視自己,輕視自己身上的血統?
永貞帝想到這裡,突然有些懊惱,同樣是兒子,爲什麼要輕視這個兒子呢?
雖然他的母妃出身不好,但是那女人在後宮也是十分的守規矩,不像其他嬪妃那樣明爭暗鬥,想想,要是後
宮的女人都像她這般,倒也是省了好多麻煩。
再說這個三兒子,從小到大從來不讓他操心過,雖然他對這個兒子十分嫌棄不重視,可這兒子還是一如既往對他尊敬有加。
沒有人不喜歡這樣乖順不爭不搶的兒子。
可能是因爲面對凜王有所愧疚,又把他委派去與韃靼人交涉,所以永貞帝看着這個兒子的時候,總是多了分愧疚,所以,在上朝的時候,對着這個兒子,和顏悅色的很,甚至還在大殿之上,誇讚了凜王好幾回。
大殿內上朝的百官,見皇上對這個凜王寵愛有加,也順着帝心一起誇讚凜王年輕有爲,把所有好的詞語都用在凜王身上,彷彿他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皇子了。
在大殿之上的太子和昊王,聽到百官和永貞帝一個勁的誇讚這個明明以前什麼都不會沒有存在感的凜王,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凜王雖然被誇讚,但是卻也進退有加,不卑不亢,面對別人的讚賞,他只說,這一切都是其他將士的功勞,別看他領了副將一職,但是他不過是個監軍,什麼都不用管,行兵打仗,都是別的將領在幫忙,他自愧不敢受這些稱讚。
百官見凜王這般謙虛,把所有的功勞都讓給一同前往的將士,頓時更對他產生好感。誰都希望有一個爲天下百姓謀福祉的朝臣,同樣的,在邊疆艱難打仗之後,都希望有個爲衆位將士着想的主將。
雖然都知道,這場仗自然不是一個凜王能夠力挽狂瀾的,但是沒有凜王,恐怕,也沒有今天的局面。
要知道,大曆士兵要面對的,是狡詐戰鬥力極強的韃靼人,所以凜王帶領的士兵能夠大獲全勝,甚至在不到三年的時間,就獲得圓滿的勝利,是極爲難得的。
很多人剛開始都不看好這場戰役,畢竟韃靼人不是其他民族國家,所以,這纔有剛開始誰也不願意接這燙手山芋的情況,因爲很可能不單止沒法獲勝回朝,甚至可能死在外面。
永貞帝高興,一口氣直接把懸空了三年多的戶部尚書之位給了凜王擔任。
聽到戶部尚書給了凜王,最驚訝的莫過於曾經是戶部尚書的林之堂。
他這幾年不敢亂來,表現的極好,但是自從永貞帝貶了他的官職,就沒有再讓他恢復尚書之位,而尚書之位一直懸空,永貞帝只讓人暫代一職,這一暫代,就是三年多。
聽到這個結果,別提林之堂多嘔血了。
而同時嘔血的,還有方左相和太子。
這戶部尚書別看管理的是戶部,看着權利不如兵部尚書,但是戶部勝在油水多,撈的厲害。
這些年,林之堂在這戶部可撈了不少銀兩,而他這些銀兩,都是爲太子謀劃的。
每一個想要爭權想要壯大黨派的人,都少不了錢銀,戶部油水多,對誰都是個極大的誘惑,可這個誘惑,就這麼給了凜王了!
太子氣的臉色鐵青,但是在大殿之上,卻又不敢表現的太過,只能嘔着一口氣。
至於四皇子昊王,這戶部的人
向來不是他的人,不管是以前的林之堂,還是後來暫代戶部尚書的人,都與他無關。
雖然尚書之位落在自家這位向來不起眼的皇兄身上,讓他有些震驚和不悅,但是能看到太子吃癟,他還是表示很高興的。
而就在這時,太子剛好擡頭,便看見昊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這種笑容,顯然在諷刺他!
戶部尚書突然落在自己頭上,凜王先是一臉惶恐推脫的,但是永貞帝心意已決,也覺得凜王既然能把兵帶好,自然能夠把戶部管理好。
凜王惶恐謝過,瞬間幾家歡樂幾家愁。
至於與凜王一起行兵打仗的衆將士,永貞帝也不落後,一一嘉獎。
最後,永貞帝目光落在了在屢次戰役中,起到關鍵作用的沈亦然身上。
“你是……當年在兵馬司當指揮使的沈卿?”永貞帝記人雖然稱不上過目不忘,但是沈亦然的事情他卻知道的很清楚。
沈亦然不卑不亢的上前,行跪拜禮之後,纔回答道:“回稟皇上,正是微臣。”
邊疆的每一次的戰役輸贏都會傳到永貞帝的耳朵,而這其中,當屬一個被振威將軍從前鋒提攜爲副將的男子最爲突出。
剛開始,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永貞帝是不大相信的,後來幾次都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永貞帝便留了心眼。
朝臣太多,那些排不上名號的,一般永貞帝不會記在心裡,倒是身邊的貼身內侍王得全要都記住,遇到不知道的,王得全提醒一二就行,所以沈亦然這個人,不是永貞帝欽點的,自然不知道他是哪個門的指揮使。
後來京郊狩獵一事的發生,再到後來在宮內見過他兩次,在王得全的提醒下,便知道沈亦然這個人了。
但是,永貞帝也僅限於知道有那麼一個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就連後來沈亦然去了北疆的事情,身爲日理萬機的皇帝,永貞帝也是不知道的,畢竟這禁衛軍的事情,有禁衛軍統領在管轄。
而直到北疆幾次勝仗傳來,又從凜王和振威將軍傳來的信件中,知曉這人起到的重要作用。
在這個重要作用下,大曆士兵才能一次次的完敗韃靼人。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永貞帝自然會好好的調查一番沈亦然的身份。
而調查出來的結果卻是,這沈亦然祖上是行商的,往上數幾代,都不曾爲官,到他這裡,才進如軍營磨練,最後一路升到兵馬司指揮使。
那時候看到調查過來的結果,永貞帝當時只有一句話,“小小年紀,倒是個可塑之才。”
永貞帝極少誇讚人,很快誇讚也是不走心的,不過是寬慰的話,極少這般認真的誇讚一個人,這些,別人或許不知道,身爲身邊伺候的內室,王得全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今,時隔幾年,再看這個男子,永貞帝發現,這人要比幾年前更加的沉穩幹練。
北疆戰事的部署和計劃,在每一次打完之後,凜王和振威將軍都會做一次簡單的闡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