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宋右相壽辰之後,季雲笙發現,丈夫開始忙碌起來。
她雖然心中好奇,但是卻也不多問,畢竟,這是朝堂上的事情,她一個女人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在沈亦然的身後,默默支持他。
不過,她也大概猜到,這些事情都和凜王已經那個從江南迴來的“二皇子”有關。
而過了幾天,右相府傳來消息,宋家二小姐宋玲定親了!
這樣的消息無異於一次大爆炸,誰都以爲,這宋家二小姐是不打算成親了。
從宋玲及笄之後,便開始有不少冰人被各個府宅的命婦宗婦遣來探聽口風,想要和宋家結親。
宋家在此之前,雖然榮耀不如現在,但是也並不差,如今宋家出了個右相,無異於是更上一層樓。
雖然宋玲只是宋右相的嫡二女,但是自小便以京城貴女典範而教養的宋玲,加上有如此厲害的母族,想必不管誰娶了她都不會虧。
當初身爲四皇子的昊王準備求娶的王妃便是宋玲,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卻不想,因爲宋老太爺突然去世一耽擱,宋玲居然拖到現在。
她也不小了,過了這個年,已經二十了,還未出嫁,在很多人看來,只能往低了嫁,畢竟,年紀太大了,想再像十四五歲的時候那般,絕對是不可能的。
可是,宋玲身份本來不低,一直以高門貴女而教養的她,恐怕嫁太低了,有辱宋家的名聲,嫁太高吧,別說現在大多數男子到了她這年紀已經成親,即便是有人,人家也不會娶她,畢竟,多的是年輕的姑娘可以選擇。
所以,宋玲婚事定下的消息,一下子不脛而走,而大多數人,都是抱着看戲的心理在看待這件事情。
有人與宋家交好,又或者派人稍稍去打探,便知道,是一個來自江南的商人求娶了宋家二小姐。
聽到是一個商人,衆人嘖嘖說宋家這是栽跟頭了,怎麼把自家姑娘嫁給一個商人?
商人重利,滿身銅臭氣,最主要的是,奸詐狡猾會算計。
衆人嘖嘖稱奇,同時也開始同情宋玲,總覺得她這是無奈之舉,卻不知道,這是她實實在在想要嫁的男子。
比起外頭一片烏煙瘴氣,紛紛在同情她,反倒是宋家這次顯得很高興,即便有那麼一兩個人想不通爲什麼?但是看到南輕辰那一身貴胄般的氣息,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態,雖然還有些不贊同,但是也算是改觀了不少。
宋玲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她只要嫁給自己想要嫁的人便是。
而宋右相與夫人剛開始也是有些不大樂意的,特別是宋夫人,總覺得好端端的閨女嫁給一個商人,而且還是個開鏢局的商人,難免有些失望。
她教養多年的閨女,本以爲她能憑着家世才學,嫁一個好的男子,卻沒有想到,天意弄人,把這孩子耽擱了那麼久,最後嫁給一個商人。
宋右相雖然不至於像宋夫人那般反對,畢竟他與南輕辰交談過,知曉他並非那種粗蠻的武人,也不是滿身銅臭只會算計的商人,相反,舉手投足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個高位者的姿態,站在人羣中,總能起到鶴立雞羣般的閃耀。
但是畢竟是自己
疼愛的女兒,這般輕嫁,他怕的就是孩子會被人說三道四,所以對方第一次來,在他生辰這天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給對方太多好的臉色。
只是,後來凜王對南輕辰的態度,讓他持起了好奇。
這南輕辰,真的只是普通開鏢局的商人嗎?
在對方三次登門,每一次給的誠意十足,以及閨女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宋右相心軟了。
孩子二十了,既然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該成全才對。
“爹,你還不放心女兒的眼光嗎?”宋玲站在父親面前,緊張問道。
“這……”
“這半年來,女兒在江南,對虧了南公子的幫忙,此次能平安回來,也是南公子的功勞,爹,反正女兒此生非他不嫁,再說,女兒如今也已經二十了,年紀不小了,若是再找尋其他男子,未必有他好,高嫁了,估摸是嫁不起,就算嫁了,恐怕也一輩子被婆家壓制着,低嫁了,爹孃你們同樣不捨得,既如此,不如讓女兒嫁個自己歡喜的人家。”
“可玲兒,你瞭解南輕辰嗎?”宋右相問道,目光認真嚴肅。
宋玲知曉父親會這麼問,隨即搖頭,“爹,女兒不算了解南公子,但是,至少與他相處了半年,知曉他大概是個怎麼樣的人?至於其他男子,女兒連相處都沒相處過,若貿貿然嫁給他人,未必有比他更好的人家。”
在閨女的軟磨硬泡下,宋右相鬆口了。
不得不承認,閨女說的那些,都是對的,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鬆口了。
在南輕辰來了五次之後,宋右相說服了宋夫人,兩人一道同意了二人的婚事。
不過,宋右相卻還是對南輕辰一陣敲打,“我們雖然願意把玲兒許給你,並不是我們不疼愛她,好讓你有輕視她的機會,她是我宋啓尚疼愛的女兒,若是讓我發現,你有一絲一毫輕視她,我們宋家,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宋夫人也說了好一番話,當然,她不大會用身份權勢壓人,只絮絮叨叨說了自己心疼自家閨女,好讓南輕辰清楚,不管宋玲嫁給誰,都不容別人隨便欺負!
南輕辰恭順的一一應下,不顯浮誇,也不顯輕視。
“玲姐姐的婚事,定下來了。”季雲笙站在一旁給丈夫褪下身上的朝服,聲音輕輕說道。
沈亦然輕答了聲,“嗯。”
這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了?”
季雲笙問道,不過問完,想到南輕辰與凜王已經聯繫上了,知道也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這南公子是否是靠得住的人?玲兒姐姐爲他耽擱了那麼多年,若他負了玲姐姐,可如何是好?”
上輩子宋玲雖然比她好一些,但是終究是一輩子悽苦。
雖然南輕辰不是宋玲上輩子的丈夫,但是,她對南輕辰也不甚瞭解,自然不好評判他是真好還是假好?
沈亦然也不知道南輕辰對宋家二小姐究竟是如何的感情?所以也不好評價。
見小妻子臉上的擔憂,她笑着說道:“這幾天相處看來,南公子倒也不是那浮誇紈絝之人,甚至,他有不少的獨到見解,能幫上我們。”
這些日子,他與凜王沒少與南
輕辰打交道,雖然不是次次一起見面,但是從他行事來看,倒也是個能合作的人。
他想,只要南輕辰沒有旁的心思,那麼,他們的勝算,就會多一層。
他並不知道,身旁的妻子早已經經歷過前世之事,知曉這南輕辰是給凜王的大業上起到一定幫助的人。
褪了朝服,季雲笙從衣櫃裡頭拿起一件寶藍色大氅。
兩人說了會旁的事情,便說起了家裡的瑣事。
兩人成親有兩月,季雲笙已經習慣了在忠勇將軍府的生活,家中的中饋,沈夫人手中能交給她的,都交給她了,至於沈亦然手中的,他撿了些簡單的讓妻子去忙活,免得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她也無聊。
不過家裡頭的產業都已經上了軌道,又有多個管事掌櫃在處理,瑣事也不多。
兩人吃了飯,外頭晴天正好。
已經一月底,外頭光禿禿的樹枝已經冒了嫩芽,到處一片青蔥翠綠,生機勃勃。
兩人吃了飯,沈亦然便牽着妻子的手,兩人行走在花園間。
如今雖然剛初春,春寒料峭,但是也掩不住滿園的春色,架子上爬藤的迎春花,開滿金黃色的菊花,還有各色紅色的紫的花。
夫妻二人立在花園中,嗅着最後一批寒梅的清香,看着那本該冬眠此刻卻勤快採蜜的蜜蜂。
即便是這樣靜靜的牽手閒逛着,也說不出歡喜。
季雲笙喜歡這種寧靜,身邊有花有樹,有愛的丈夫,家裡一切安好,這種感覺,真好。
“真美,春天真好。”季雲笙嘆道,看着頭頂上的湛藍天空,如畫筆下的美景,美不勝收。
“是啊,真美!”
沈亦然目光落在妻子的臉上,如是道。
對他來說,最美的光景,就在妻子的臉上,看她一臉享受的樣子,便是他最開心的事情。
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季雲笙連忙扭頭看了過來,兩人視線突然撞上。
女子如波光般的眸子,帶着笑意盯着眼前的人,男子眼底滿是柔情蜜意,站在遠處,如畫中應有的美景。
看着妻子面上嬌羞的紅暈,沈亦然只覺得喉嚨乾啞。
他輕輕喚了聲,“笙兒……”
低沉,暗啞,具有蠱惑力。
“怎……怎麼了?”季雲笙問道,眼睛輕輕眨着,那如蝶翼般的睫毛,忽閃一下,眼中更加的柔亮。
看着如此美豔的妻子,沈亦然只覺得全身燥熱的很。
他眼底中的動情,季雲笙看的一清二楚,知他莫若她,很快便明白丈夫這是爲哪般?又會做什麼?
她想要把視線挪開,不敢去看他的臉。
可她剛起了這心思,想要把視線挪開,面前的沈亦然,卻突然扳正她的臉。
“笙兒,爲何不敢看我了?”沈亦然帶着揶揄的聲音問道。
“我……”你這般兩眼放着狼光,誰敢看你?
她能感覺到,他呼吸都加重了。
爲此,季雲笙壓低了聲音勸道:“現在還是白日裡,你切……切不可有旁的心思。”
她不說還好,一說,面前的人直接笑開,“怎麼,你知道我有什麼心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