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靈看着兩人這般淺淡的打招呼,自然也知道,季雲笙是不願意和林靜玉有過多的來往。
而這些日子裡,昭雪靈大概也想清楚了,她和林靜玉畢竟是那次李嘉琪的及笄宴上認識的,以前是聽過這麼以爲林三姑娘,但是不曾接觸。
她們都有自己的交集圈子,一般很少人會插進去形成好朋友,她當時也是覺得這林靜玉柔柔弱弱的,說話也算大方得體,別人不說,她也不知道是個庶出的姑娘,所以她自然高看了林靜玉幾分。
後來遇上,她又剛好去太傅府,既然遇上,也不好遣人先回去,就一同前去了。
這一次次的見面,昭雪靈發現,自己其實也是不瞭解林靜玉的,不過說過兩次話,也是不算相熟的,比起季雲笙,林靜玉真的一點都不瞭解。
像季雲笙,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脾性大家都清楚,既然連雲笙都不想交好的人,她心中也會多了一番思量。
這樣想着,昭雪靈對待林靜玉時候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疏遠。
當然,此刻的林靜玉倒還沒有發現,畢竟昭雪靈也要顧及着人,免得傷害了對方。
林靜玉參與上去之後,三人雖然有說話,但是卻少了那種親密的氣氛。
很快,更多的人前來,宋玲周錦華趙文月等人都到了。
長平郡主是最後到的,她並沒有進入院子,聽說季雲笙來了,連忙遣人進去叫她。
長平郡主丫鬟一來將人請了出去,順道跟着季雲笙離開的,還有昭雪靈等人。
林靜玉倒是想要跟上去說話,但是她沒有那個資格,只能幹看着別人有說有笑的。
大姐林寶悅見她站在門口,冷笑說道:“怎麼?你想巴結她們?哼,別做夢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
聞聲的林靜玉臉色自然不會好看,眼底裡閃過一絲憤恨,但是最終也只能連忙低下頭掩蓋過去。
沒一會,就有宮女前來將各家宗婦命婦與姑娘分開,引去拜見皇后。
皇后姓裴,乃鎮國公府嫡出小姐,鎮國公府人才輩出,旁支龐大,朝堂各個官職都差不多有裴家的人。
當年,皇上會迎娶裴二姑娘,也是因爲,鎮國公府能給他別人給不了的權力。
其實本來皇上要迎娶的並不是裴二姑娘,如今的裴皇后,而是當初的裴大姑娘,也不知道當中發生了什麼,換成了裴二姑娘。
有人說,裴大姑娘身子骨不好,不能爲皇家開枝散葉,所以最後選定了裴二姑娘。也有人說,裴二姑娘是個會算計的,妒忌心也強,當初本來是裴大姑娘嫁給還是皇子的皇上,但是裴二姑娘使了詭計,纔會嫁入皇家。
而在裴二姑娘嫁入皇家沒兩年之後,裴大姑娘因病鬱鬱寡歡最後去了,一生未曾許配人家。
比起第一個說法,很多人更願意相信第二個說法,因爲這裴後在後來丈夫當上皇帝,自己執掌後宮以來,那狠辣手段,倒是厲害的緊,逼的後宮出了多少冤案多少委屈,私底下的人,不少都在議論裴後的可怕。
這些事情,季雲笙也不清楚,只有後宮的人能體會,而很多
,都因爲這位裴後的心狠手辣所致。
以至於她嫁人之後,還聽說,皇上有一次當場怒罵裴後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到如今,也有人說,是裴後害死了當初的長姐,坐上了這後宮之主的位置。
而這麼一個厲害角色,麗夫人深在內宅,也能聽說一二。
麗夫人倒是見過一次皇后,不過那也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隔着遠,她只是走過過場,那時候季太傅還沒現今這般重視。
可也只是遠遠看着,麗夫人也知道,這位皇后,不會簡單,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後宮新人一代一代受寵,有人母族身份地位甚至都比如今有些式微的裴家來的厲害,而受寵程度,也不會少,卻依舊無法將裴後扳倒,可見,裴後有多厲害。
“雲笙,我有些擔心。”麗夫人走在最後,見季雲笙上前,擔憂的說道。
季雲笙聞聲,輕輕的握住麗夫人的手,“母親別怕,皇后是個寬厚仁慈的,你過去拜見而已,並不是被拿去問罪,他們問什麼,你照說就是。”
麗夫人也知道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心中只怨自己小家子,這點小事情還要麻煩長女爲她拿主意。
想想,她只能歉意的朝着季雲笙一笑,“是我過於緊張了,你放心,我不會丟我們季家的臉的。”
“嗯。”季雲笙朝着麗夫人鄭重的點頭,才目送着麗夫人的離開。
其實麗夫人也是緊張過了頭,畢竟,這只是一個大公主的生辰宴,並不是什麼嚴肅嚴謹的選妃賽,麗夫人過去也不過是露個臉就夠了。
不過……
不過想到裴皇后,倒是讓季雲笙想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情。
這個裴後不簡單,不管在姑娘家的時候,還是後來當了皇后,又或者是後來太子之死,以及最後的新帝登基,她都一一的展現出她心狠手辣的一面,雖然最後的結局並不是最好的,但是,這裴後也算是有手段的人,只是沒那麼幸運,坐上太后的寶座。
裴後一生有一子一女,大公主楚琉璃,以及四皇子楚昊。
季雲笙也曾近距離的見過裴後,當時,因爲父親還在高位之上,裴皇后有意拉攏她的父親,將她宣進宮去說話,甚至有意將她許給四皇子當正妃,甚至隱晦的承諾她往後若是四皇子有幸當上皇帝,許她皇后之位,當然,首先要她的父親幫助四皇子成爲皇帝。
一國之母,是許多女人一生都要仰望的目標,誰都想高高在上,擁有榮華富貴,一國之後,後宮之主,多麼尊貴的地位啊。
可那時候的她,心裡只有溫齊一個人,又因爲已經與父親說通親事,加上當時朝堂混亂,所以裴皇后才無法將她許給四皇子。
想到這裡,季雲笙也開始忌憚這位裴後了,畢竟,上輩子她是一早把心思掛在了溫齊的身上,甚至兩人已經是私定終身,父親也不再阻攔。
可若是今生,她沒有想要許配的男子,那麼,裴後再想把她許給四皇子,會不會,她將會無力反抗,只能乖乖順從。
對於四皇子的爲人,季雲笙瞭解不多,但是,四皇子的下場,她
是知道的。
想到這裡,季雲笙忍不住心下一震,身形不穩的往後退了兩步。
“雲笙,你這是怎麼了?”趙文月腳步快速,雙手將人扶住,緊張的問道。
季雲笙心有慼慼,回頭道了聲謝,卻搖頭,“我沒事,就是可能這日頭有些猛,熱的。”
衆人倒沒有懷疑她的話,幾人又說了一會,便有宮女將他們這些姑娘帶去大公主的寢殿面見。
路走一半,長平郡主突然走到季雲笙的身邊,手緊緊的抓着她,將一個精緻的玉放她手上,“知道你喜歡這些小物件,給你。”
季雲笙只感覺手心多了快溫涼的東西,微微張開一看,這是一塊圓形小玉,玉的上邊被穿了一個圓圓的小洞,一條紅線穿透而過,形成一個小吊墜。
玉在手裡,一陣通透溫潤的觸感,輕觸周身,季雲笙就知道,這玉佩不簡單。
拿高一些,湊近仔細看,季雲笙就能看清楚,這塊玉佩裡頭的獨特之處。
別看這玉不大,卻雕刻的十分精細,上面有花鳥蟲魚,中間有一點猩紅,被精雕成一朵鮮豔的牡丹王,蝴蝶立在上頭,彷彿就要從玉上飛出,讓人訝異其工藝如此精湛。
季雲笙知道,這玉價值不菲,而且,這玉雕刻的圖案,一般適合女子佩戴,像那麼好的東西,並不多見,可長平郡主卻把這塊玉給了她,不禁讓她懷疑,這玉的由來。
“這是打哪兒來的?你給我做什麼?那麼好的吊墜,你自己留着吧。”季雲笙一邊說着,就要把玉給回長平郡主。
可長平郡主把東西給出去了,哪裡有收回的道理,連忙推開她的手。
“你不用給我了,你且收着吧,這麼好看的東西,配戴在你的脖子上,肯定好看的。”長平郡主說話的時候,倒沒有半分豔羨,反而,一臉激動高興。
季雲笙無法還回去,又見長平郡主臉色極好。
她知道,這玉肯定不是眼前的長平郡主給她的,因爲如果長平郡主真的要給的話,就不會這般回答。
而能夠使喚長平郡主送禮的,又不能出面的,季雲笙在心裡尋思一番,很快想到了一個人。
她連忙攥緊手中的玉,把長平郡主拉開些許,壓低了聲音詢問,“清溪,告訴我,這玉是誰的?你若不告訴我,我就把這玉丟了。”
“你敢?”長平郡主聞聲瞪大眼睛,佯裝生氣的樣子。
季雲笙自然是不敢的,就算長平郡主不願意說,她也不敢丟這玉,這麼好看雕工精細的玉,自然出自名家之手,而能做到如此精準的工藝,別人若是撿到,只要仔細一查,就知道是誰的東西了。
看季雲笙一臉的不安,長平郡主思量一番,只能說道:“我告訴你吧,這玉是我大哥尋來的,上次你在駙馬府落水,我們一家人都過意不去,這玉剛好我大哥出外遊玩,便尋了一個,我看着,剛好可以送給你,就拿過來給你了,你可別不收,不然我可讓我爹直接送到太傅手上,讓他轉交給你以表歉意。”
這哪裡是表示歉意的玉?就算表示歉意,也只是說一聲便好,哪裡需要拿那麼貴重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