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笙覺得全身像被刀子刺着一樣的疼,腦袋一片空白,她覺得自己,是死了吧!
那一刀,不知道是誰刺的?可是,不管是誰刺的,她已經死了,想討說法,也恐怕於事無補。
只是身體的疼痛在加劇,整個人呼吸都變的不順暢,她兀自睜開眼睛,眼睛放空的看着頭頂,神色中,還是那麼的悲涼。
疼痛席捲着她的全身,她還沒有從刺痛中回過神來。
她這是,到了地府了嗎?
不曾想,地府竟然不是如書中那般恐怖!
“小姐,您醒了?”出神間,突然,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了過來。
季雲笙脖子一僵,才緩緩移動,看着聲源的方向。
一張稚嫩卻又熟悉的面容,突然出現在季雲笙的面前,令她眸眼瞬間睜大。
“連翹!”
見是連翹,季雲笙整個人都坐了起來,嚇的連翹手中的湯藥也灑了。
“大小姐,您別亂動,您昨日剛扭傷了腳,可別大意。”
“連翹,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季雲笙的手,緊緊的抓着連翹,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從來沒有想過,主僕二人,還有相見的機會。
當年,連翹還有意柳都是在她身邊伺候的大丫鬟,意柳時而乖巧時而咋呼,連翹卻沉穩老練,可後來卻因她而死,意柳最後更爲了她,被賊人糟蹋了。
想到這裡,季雲笙哭的更加傷心。
連翹完全不明白,爲何大小姐一早起來,就哭的那麼傷心。
畢竟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看見主子哭成淚人,即便沉穩的連翹,此刻也是慌張的。
“小姐,您怎麼哭了,可是腳又疼了?我去給你找大夫來,你等着!”
連翹說着,連忙出去,緊接着,進來的,是另一個丫鬟——意柳!
而哭斷腸的季雲笙,看見意柳進來,臉上,卻多了幾分的驚愕。
因爲眼前的意柳,還剛纔出去的連翹,那樣子,似乎都有些怪異,好像,比他們死的時候,還要年輕幾分,看着,也就十多歲。
“意……意柳……”迷惘不解在眸中一閃而過,季雲笙的心猛地一顫,眼神僵直而緩慢地環顧四周,這個房間,爲何那麼熟悉?
熟悉的擺設,熟悉的香味,就連牆上,還留着她自己第一次作花鳥畫的圖,上面用小篆寫着:雲笙庚寅年三月十七作。
這是她的閨房,季雲笙想到這裡,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驚顫。
她是死了,不是嗎?聽說人死後,都會回到最初最美好的地方?
可爲什麼,這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真實,真實到,她覺得自己沒有死。
直到連翹請來了府醫,給季雲笙檢查了腳腕,發現並無大礙,季雲笙才從恍惚間回神過來。
她大概明白了,這不是夢,更不是死了去地府了,而是,她重活了!
看着鏡中那張嬌俏的面容,季雲笙知道,那是她還未及笄的模樣。
她記得,那一次,她腳不小心扭傷了,在牀上躺了一天一夜,原來,就是現在。
她死死的盯着鏡子,不敢眨眼睛,彷彿這樣,才能告訴她,這一切都真實存在的。
季雲笙看着看着,脣角勾起,笑的動人心魄。
這個時候,太傅府如日中天,父親受人尊敬,京城衆多子弟期盼着拜訪季府,和父親搭上關係。
意柳在撿着之前連翹不小心打碎的碗,而連翹,早已經按照府醫的話,前去煎藥,準備早膳。
她從鏡子中回神過來,看着意柳忙碌的身影,想起前世種種。
彼時,她和溫齊並未相識,她還不過看看十四不到的小姑娘,一切都來得及,一切都來得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