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盂山桾身後走出了幾個人,他們穿着奇裝異服,頭上罩着鬼面頭盔,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脖子上戴着一圈圈銅銀製成的項圈,腰上繫着一串銀鈴,走路上下起伏之時不停的傳來清脆的聲響,有幾個人手裡還拿着長長的木棍,像是某種珍貴木頭製成的特殊手杖。
這幾個人圍在擂臺上進行着某種古老儀式,上躥下跳的樣子看在臧鳶木的眼中十分滑稽。但隨着儀式的深入進行,臺下坐着的學員們的呼吸也隨之沉重起來,越是將近結束,便意味着比試即將開始,大家都在氣氛的帶動下漸漸緊張起來。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儀式才終於完整的結束了,擂臺上的大鼓也隨之被人敲響,厚重的響聲圍繞在虛沂山的山空久久不能平息。
“第一輪,臧玉淺對司婉玉!”擊鼓的人在退下之前站在擂臺上宣佈了第一輪比試的兩個人。
臧鳶木的心臟猛然抖動了一下,沒想到司婉玉會被安排在第一輪,但仔細想了想,第一輪也挺好的,早點開始就能夠早點結束,不用一直拖延着讓自己長時間處於長久的緊張狀態。
臧鳶木伸手拍了拍司婉玉的後背,小聲說:“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說着這句話的同時,臧鳶木其實在想,倘若司婉玉出了任何狀況,她不惜在臺下出手幫助她,哪怕違紀也不能夠讓司婉玉有任何的閃失。
凡是耀光大陸的人都知道,只要上了擂臺,無論哪一方的死或傷,另一方都不必負責,這是人人皆知的鐵規矩。
司婉玉原本神經還緊繃着,一聽見自己的名字之後彷彿整個人都放鬆了,不用再爲時間順序而擔憂,直接上擂臺便是。
臧玉淺盯着司婉玉的方向,似乎是在挑釁,直接從納戒中召喚出了白嘴蠱雕,跳上白嘴蠱雕的背,直接飛到了擂臺上,她縱身一躍跳起來翻了個身,穩穩的落到了擂臺上。
司婉玉卻並沒有接受她的挑釁,老老實實的從位置上站起來,順着木梯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擂臺,站在了臧玉淺的旁邊,兩個人移動身體向着對方而站,四目相對,比試一觸即發。
交手之前必須要向對方鞠躬,這也是規定。
臧鳶木和司婉玉彼此行完禮之後,聽見一聲厚重的擊鼓聲之後,便飛快的彈開了,朝兩邊分開,虎視眈眈的看着對方,以免自己遭到突然襲擊。
司婉玉不是個會主動出擊的人,她伸出手,緩緩的將納戒撥動了一圈,一道紅光緩緩從小指處發出來,待光芒退去,司婉玉的右邊出現了一隻身材細長的靈獸,通體雪白,尾巴長而尖,羽翅富有光澤,脖子高高的揚起,一副蔑視衆生的樣子。
是尖尾水鶴!臧鳶木瞪大眼睛,認出了司婉玉的靈獸。雖然尖尾水鶴的等階也不算太高,但是屬性和司婉玉的相同,都是水性,屬性相同了,她們的心意也會更加的聯
通,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十分省力。
尖尾水鶴剛被召喚出來,另一邊的臧玉淺便開始蠢蠢欲動了。她自然是不將尖尾水鶴放在眼中的,她只覺得自己辛辛苦苦拍回來的白嘴蠱雕,定會在這個時候助自己一臂之力的!
“白嘴蠱雕,我們上!”臧玉淺大喝一聲,又重新跳上了白嘴蠱雕的背上,白嘴蠱雕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之後,張開尖嘴便快速的俯衝而下,直奔司婉玉而去。
臧鳶木捏緊了拳頭,暗暗在心裡爲司婉玉擔憂,司婉玉的雙腳還沒站穩呢,對面的人便已經強有力的攻擊過來了!
臧玉淺坐在白嘴蠱雕的身上,待臨近司婉玉的時候,直接上來就是一拳,拳頭灌輸了自己的巫之氣,加上心中原本就有的怒意,此時一併迸發出來,直擊要害。
司婉玉看清楚了臧玉淺的招式,便連忙彎下腰橫掃了一下,幾位驚險的躲開了臧玉淺的攻擊,然而臧玉淺並沒有就此罷休,她用雙手抱住了白嘴蠱雕的脖子,反而又伸出了雙腿,藉助腰部的力量猛地朝司婉玉踹了過去。
有了第一次的猛擊,便不會有第二次的粗心大意了,司婉玉也快速朝尖尾水鶴的身上一跳,尖尾水鶴也看清楚了臧玉淺的攻勢,連忙載着主人縱身一躍,忽閃着翅膀飛離了地面,快速竄到了半空中。就在此時,司婉玉重複剛纔臧玉淺的招式,快速伸出腿踹了過去,臧玉淺由於慣性還未來得及收腿,便被司婉玉猛地一踹,硬生生的被踢了出去!
臧玉淺痛的悶哼一聲,還好雙手緊緊抱住了白嘴蠱雕,避免了自己直接被她踹飛出去,忍痛重新跨坐到了白嘴蠱雕的背上。
“豈有此理!”臧玉淺乃一國大將之妹,豈能敗在這種無名小卒的手上。她的心中又涌出無數不滿,但還是暫時忍住了心中的不適,準備將所有的力氣全部用在了攻擊對手上面。
司婉玉坐在尖尾水鶴的身上,按兵不動,只是瞪大眼睛暗自觀察臧玉淺的舉動。司婉玉的心思很細微,觀察力也十分的驚人,即便是對上比自己強大許多的人,她即使佔不到什麼便宜,一般也不會受太大的傷害。
臧玉淺似乎知道司婉玉在默默的觀察自己,故意不在動作上表露出自己的起勢,而是暗自在體內聚集着巫之氣,隨時準備出擊。
“怎麼,司小姐不打算出招了嗎?不會是心中懼怕吧!”臧玉淺說起話來十分的刻薄,似乎直接挑明瞭自己心中所想,故意惹怒司婉玉。
然而司婉玉性格沉穩,不會因爲一些言語上挑釁而波瀾自己的情緒,反而笑着說:“臧小姐不必用激將法,既然是鬥巫形式的考覈,還是少說點話爲好。”
臧玉淺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炸了,整個人都被激怒了,剛纔的言語不但沒有讓對方上當,反而讓自己惱怒了起來,臧玉淺雖然知道自己的脾氣太過暴躁,可是有時候就是控
制不了,這可真是致命的弱點!
臧玉淺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整個人的毛孔微張,瞳孔更深了。
她早已將巫之氣全部逼至了雙掌之間,白嘴蠱雕早已知會了主人的心事,迅速的將身體降了下去,接着猛然朝尖尾水鶴的腹部竄了過來!
臧玉淺伸出手,將十根手指間的巫之氣全數的化成了利刃,猛然朝尖尾水鶴的腹部刺過去,妄想將它刺穿,出手快狠準,幾乎來不及躲避了。
司婉玉當然不是傻子,她的嘴角勾出了若有若無的微笑,尖尾水鶴也早已得到了司婉玉的指示,連忙將雙腳一放,只剩下雙翅還在半空中飛速的拍打,尖尾水鶴一邊往上空飛去,司婉玉一邊將巫之氣從尖尾水鶴的背部灌進它的雙腳之中,司婉玉又伸出雙手,使出了她父親交給她的那招“拂水無痕”,專門針對她的屬性而制定出來的招數,只有在和靈獸完美配合之間纔可能讓它的力量發揮到最大。
拂水無痕,即在釋放巫之氣的時候噴發大量冰水,巫之氣順着冰水往外順延的同時會迅速將冰水凝結,釋放出大量的冰刀和冰針。這麼說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厲害之處,但最特別的其實是在釋放出去之後,這些冰刀和冰針在主人的控制之下,會一直追隨敵人而去,也就是說它們一定要讓敵人見血之後纔會罷休,否則將追隨對手到天涯海角!
而事實上,司婉玉也已經證明了拂水無痕的厲害之處!
拂水無痕一出,臧玉淺隨即便失去了主心骨,手腳慌亂不知所措,幾乎找不到自己的招式了,只能練練躲避着冰刀和冰針的攻擊,失去了主動的機會,別說是主動攻擊了,甚至連躲避這些冰刀和冰針都已經讓她措手不及了。
而此時的司婉玉,只要隨便再出一招,便可能將臧玉淺從空中擊落了,但是她並沒有趁人之危,只是坐在尖尾水鶴的身上暗自觀察着臧玉淺,一聲也不想。
而此時的臧鳶木,也在臺下目不轉睛的盯着臧玉淺,她擺脫冰刀和冰針的樣子十分狼狽,衣袖上的幾處已經被劃破了,血絲漸漸的冒出來,打溼了臧玉淺的袖口。
精緻的妝容以及整潔的髮飾也已經全數被打亂,呼吸也已經急促起來,沒過一段時間,她便已經遍體凌傷了,而沾到血的那些冰刀和冰針,也已經盡數的落到地上,觸及到地上的溫度之後,便慢慢融成了原來的水。
而此時的臧玉淺,早已經遍體鱗傷了,白嘴蠱雕也已經累得幾乎站不起來了,臧玉淺癱倒在白嘴蠱雕的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而另一端的司婉玉呢,除了身上沾了一些塵土之外,並沒有任何創傷。
臧鳶木站在臺下,衝着擂臺上的司婉玉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她知道,自己方纔的緊張都是些無用功了。
此時勝負已分,恐怕臧玉淺是沒有力氣再反攻了吧。
(本章完)